第十七章 塔楼凶案（1 / 1）

目暮警部也堆满笑容，拉着松下说了一堆“我们争取尽快破案”之类的套话，将他应付过去，才拉过高木，看着主动去找松下先生聊天的申夏低声询问道：“那边那个孩子就是？”

“嗯，西园寺申夏。”

“咳咳，”目暮警部清了清嗓子，夸奖道：“高木，干的不错！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是。”高木掏出随身携带的警视厅手册，介绍道：“案件的第一发现者，分别是羽贺空美，岸本加世子，宫下杏奈三位女士。”他按顺序指了指高瘦的刻薄相女人，矮胖的一直擦汗的女子，和打扮时尚的大波浪女人。“发现时间是上午十点十一分。她们都是公寓的住户，与死者舞坂由衣女士都是在读书会认识的。”

“读书会？”

“没错，由这栋公寓的住户自行举办的一个聚会，定期在顶楼45层的休闲室举办，先约定好读同一，隔一段时间后聚到一起分享读书心得。类似的聚会还有很多……据她们所说，今天又到了读书聚会的日子，按照惯例，她们四人通常会在读书会后一起去逛街，如果有事不来，也会提前告知。但今天舞坂女士没有出席，她们就在读书会结束后，下来看看。结果敲门的时候直接把只是虚掩上的门推开了，接着就发现舞坂女士已经遇害了。再然后，我就被她们的尖叫引来了。”

“几人的职业呢？”

“舞坂由衣女士，貌似是个作家。三人都不太了解她的职业，只是经常见她写一些东西。羽贺女士是律师，岸本女士是医生，至于宫下杏奈……”高木低声道：“年轻的时候是个明星啦！只是现在隐退了，不想暴露自己的职业。”

“宫下杏奈？”目暮警部偷偷瞟了一眼那个戴着墨镜，抱胸靠在墙壁上的漂亮女士，四十多岁还留着棕色的大波浪，高挺的鼻梁，嘟起的红唇，宛若十来岁的少女，从身上还能找到曾经的艳影。目暮越看越眼熟，脑海里冒出自己青春时代的片段。“小杏奈！哈，确实。以前也是红火一时，后来听说隐退结婚了，嫁给了一个中学教师。奇怪，成过婚的人也会住在这种公寓里吗？”

“目暮警部，现场侦查的差不多了。”鉴识科人员摘下沾有血迹的手套放于密封袋中，走过来汇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在两三个小时前，也就是上午八点到九点。四肢有束缚痕迹，身上存在十几处刀伤，均是很浅的伤口，口唇苍白，指尖发绀，死因很可能是失血过多。尸体坐的椅子旁边遗留有黑魔法相关的书籍，虽然还需要进一步化验，但我想，墙壁上的六芒星阵与诅咒的咒语都是用死者的鲜血留下的……房屋各处都有血液残留……另外，现场只发现了死者自己的活动痕迹，但住这么高档的公寓，除了沾上死者血液的项链，身上与屋内居然都没有贵重物品与现金，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我想，很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嗯，辛苦了。”目暮沉重地点点头，沉思道：“贵重物品丢失，难不成是入室抢劫杀人？而且凶手还是个研究黑魔法的疯子？”

“垃圾……这位姓目暮的警部，我需要郑重地提醒你，我丸丹株式会社开发的塔楼公寓，安保方面是有着相当严格的一套系统的。不存在外人闯入，危害住户安全的情况。”听到目暮的假设，松下话题一转，镜片反射出一到锐利的光。“陌生人没有住户允许，根本不可能进入这栋大楼，更别说进入住户的房间。”

“我只是假设一种可能。”目暮宽厚的脸庞划过一滴冷汗，摆手解释说：“一种可能，而已。”

“目暮警部。”站在旁边的申夏忍不住提醒道：“松下先生的意思是，外人很难进入这栋塔楼，陌生人也不可能在未经屋主允许的情况下强行闯进房屋的。公寓的门禁被强制破坏会触发管理室的警报。只有屋主的磁卡与管理室的备用磁卡能打开封锁的门。”

“管理室的备用磁卡被储存在监控器下的保险箱里。2205室没有要求家政服务，就不会动用。所以，我可以保证不是备用磁卡的问题。那么……”松下先生中指抵住眼镜架。

“凶手，是舞坂由衣女士自己请进屋里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座塔楼里的人。”申夏替他说出了结论。目暮警部也熟练地在推理的过程中保持沉默。

“西园寺先生极有见地。”

“感谢您的夸奖。”申夏接着道：“能让被害者放松警惕，轻易打开房门的，我想到了两类人。”他伸出两根手指，朝着松下先生晃了晃。松下便了然地点头，开口说：“我会去调查工作人员的通勤状况与他们的制服情况。”

“嗯，等会再去吧。麻烦松下先生先去做我刚刚交代的事吧……那么第二类，熟人！”申夏转身盯着案件发现者的三位女士，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问道：“岸本加世子女士，能否请你当着这么多警官的面，再解释一次你为何要强闯案发现场？”

“我……我……”连那么血腥的案发现场都没吓到的岸本医生，这会儿居然面目苍白，支支吾吾。

“岸本女士，还有这件事吗？”目暮警部拉下脸，阴沉道。

“没错，当时岸本女士想要闯进屋内，但被我拦下，给出的解释是急于用屋内的电话报警。”高木涉也想起这事，凑到耳边将情况复述给目暮警部。

“请你配合！”目暮的脸色更加阴沉，拉低帽檐，继续追问道。

“岸本女士，身为医生，应该能在人体上留下十几处刀伤，却不致命吧？”申夏满怀恶意地揣测道。心里却给自己吐了口唾沫，用言辞的利刃攻破别人的心防，实在是不当人的手段。但他必须加快推进这个案件，让警方尽快将真正的凶手带走，以免……看了眼墙壁上那扭曲的六芒阵中长出的卵，申夏坚定了信念，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矮胖的岸本女士。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岸本加世子不停地摆手，冷汗不住的冒出。一旁的宫下杏奈看不下去，摘下墨镜，露出和她名字相恰的杏色瞳孔，道：“我们的读书会是八点半开始的，但我大概八点零七分时，就上到了顶楼，那时候加世子已经在那里了。不是说由衣是八点多遇害的吗？加世子就算有时间杀人，但……”回想起现场的场景，她有些恶心地皱起眉头，咽了口唾沫，才接着道：“也没有时间处理现场和清理自己啊。”

“首先，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人在失血1000毫升后，就可能引发昏迷。死者身上全是较浅的伤口，凶手完全可以先绑住舞坂女士，用她缓慢流出的鲜血布置好现场，等她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后，有充足的时间清理自己，再解开捆住舞坂女士的绳子，让她坐椅子上在昏迷中步向死亡。”申夏有些无奈地瞅了眼这自顾自跑出来的隐退女明星，自己恶语相向营造的氛围都没了。“死亡时间对这个案件没有意义，除非法医先生能从伤口深浅大小及流血速度推断出，凶手是什么时间在舞坂女士身上留下伤口的，及舞坂女士是什么时间彻底丧失意识。或者从四肢的束缚痕迹看出舞坂女士被捆绑了多久……”

目暮警部怀着一点点希望，看了一眼刚刚验尸的同事。不过他们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这真的是能做到的吗？抱歉，恕我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