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章 如果天不收你,那我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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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派到花镇的西装者,坐在后边的火旁,很随意的和当地人聊着煤炭。

听起来,他们问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其实那不过是回答的人这样认为而已。

热热闹闹,欢欢笑笑。

如果齐灵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感到诧异。

怎么回事儿?

那些曾经掀翻别人家屋顶的人,怎么变得满脸的淳朴和善良了?

谁能看出这些有说有笑的人,曾经那样的得理不饶人。

谁能想到,那些将老人推到在地,朝着别人吐口水的‘好孩子’竟然会如此平易近人。

一派祥和宁静,这里真的有人们所羡慕的热闹和民风。

人们脸上的宁静和热闹的气氛相应和。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扑克不过是村民无聊的娱乐罢了。

这些外来人这样认为。

然后,外人终究看到的只是一个表象。

好赌成性,似乎从小刻在某些村民骨子里。

在学校,躲在学校后面的水沟里,炸金花,赌资是弹珠和作业本;

放学了在河滩,赌资是当天捉到的鱼虾;

回家,去割猪草,赌资是猪草。

很多善于出老千的少年,自己懒得去割猪草,就拉着那些已经割好的人,随便在路边弄点做赌资,将别人猪草全部赢掉。

他们满意地回家了,输掉的人回去只能挨一顿打。

过年赌压岁钱,也就几分钱的底,一个硬币。

输钱算什么,有人还真将自己老婆输掉。

这样的人成为了整个小镇的所不齿,并且以此来教育那些玩牌的孩子,输掉老婆是最没出息的事情了。

每到年关,十家有九家会因为打牌的事情干架,干得鼻青脸肿。

打起架来男女都不是善茬,拿着什么就打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那个幸运儿。

都想赢别人的东西,最后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输掉。

小镇上有好人吗?

有,往往过得都不咋滴。

好人只会被人打,张苍云家,马景澄家,刘东家,还有其他一些不知道名的人家。

那些只想安静生活的人,绝对不会靠近蔡军的这种活动场所。

有时候,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也要被十几岁的小孩子嘲笑。

为什么,因为他们有的人要躲着如同祝江、周起飞这群二十来岁的人。

没有什么理由可言,只要他看你不顺眼,你就要遭殃。

好一点的就打一顿,打个半死,不找你麻烦算你走运。

搞得不好,吃屎喝尿,绑起来放在水里,在你头上撒尿,这些都是常事。

马景澄亲眼见过,一个汉子,三十多岁,从深山里来赶集,顺便在路上捡一点美让骡子驮回去。

接过被蔡家那帮孙子拦在路上,说那汉子捡的煤,是他们的。

然而,在河道里的煤,是有些买煤的人过河时落下的。

最后的结果,汉子被蔡家那群人堵在坎子下,从上面撒尿从头上淋下去。

骡子被用大腿粗的棒子打得一瘸一瘸。

马景澄当时泪就流了下来。

那个男人窝囊不窝囊,窝囊至极,可是他被感情所牵累,家里还有无数人需要他照顾。

他回去会跟家里人说他那天的遭遇吗?

不会,家人问起脸和骡子怎么了。

他说摔的。

他家亲朋好友都让他说出来,说要报仇,然而,他却始终都只说是摔的。

他媳妇儿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子,从未责问过一句。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侧身默默地流泪。

在尊严与苟活之间,他选择了苟活。

越是这样的环境中,生儿子的要求就会更加严格,而且要多生。

如果一家只有一个儿子,父母通常的教育方式是,忍!

只要活着,不要什么尊严。

活着才是一切。

那个男人,与刘东家有点祖上的亲戚关系,相当于和马景澄也有点关系。

但主要是刘东家这边的。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有着浓浓的眉毛,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脚下一双补了又补的胶鞋,磨得连补的痕迹已经看不见。

马景澄在刘东家的老房子见过一次,男人安静地坐在火边,老人们问什么,总是轻言轻语地回答。

这种强烈的记忆反差,一直留在马景澄的脑子里。

最好的人,遭受到的永远是最惨的对待。

他总是期待着有人来收拾这群恶棍,然而并没有。

当刘东变得有钱之后,他以为刘东是那个变成正义的英雄,然而刘东告诉他的还是:远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说,可是你有钱啊!

刘东说:“在这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相,听到的也并不是真相,打不过别人,咱们就不打…”

两人在矿井下,所有的乐趣都来源于相互的谈话,和对未来的憧憬。

马景澄本以为这种安静和简单的幸福会继续下去,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要来招惹自己,这样就很好。

然而他错了。

自从刘东成为有钱人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会改变。

如果是以前的马景澄,在河边遇见祝家那群人时,绝对不会那样回怼回去,他会找借口离开。

尽管心里有无尽的委屈和憋屈,但这就是他的生活。

然而,马景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所以他才会说‘嘴巴放干净点’这样的话。

一个看不惯就要弄你的人,当听到这句话时,会是什么反应,结果可想而知。

那天,如果不是张苍云,马景澄不断手也要断脚。

原来的马景澄,也不会跟祝英兵这种人发生冲突。

更不用说抱着那个人滚下去了。

尽管见过尸山血海的刘伯恩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见怪不怪,然而,穿越而来的马景澄可不会见怪不怪。

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马景澄怎么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很显然,他在刘伯恩身上找到了一个度。

因为刘伯恩的存在,早该倾塌的煤矿,竟然撑了那么久。

直到最后一秒,调查组的到来,刘伯恩都还想要将齐灵摘出去。

当然这样的事情,只有他和刘伯恩知道。

而刘伯恩这么做的原因,正是马景澄想要知道的。

人说,人要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刘伯恩的不知收敛,让马景澄觉得气愤。

到来攀州之后,马景澄一刻也没有放松。

为了调查这一切,他雇佣了那些喜欢到处打听别人私事儿的人为自己工作。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已经渐渐触摸到了那个引起这一切的原因。

这件事,绝对不会这样善了。

如果自己没有穿越过来,刘东和马景澄,是不是就白死了?

别人可以忍,他不能忍。

如果没有人管,那我来管。

如果天不灭你,那我来。

如果你是这天,我就掀了这天。

你们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你们想想的要大得多。

几天前。

马景澄是有意接触破风区的流氓团伙的。

在这攀州。

和罗二一样,让龙队没有办法的,还有破风区的那群家伙。

要不然,师虎臣靠什么拿下那么多订单。

马景澄只想顺着齐灵这条线,找到刘东这么做的原因。

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

他只能一步步加大筹码。

为了给刘东和已去的灵魂一个交代,更为了代天给一个报应,他步步为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遇见了斐文修,一个高手。

斐文修根据他的指示,现在贺老九和蔡军身边赌钱。

斐文修大概输掉了五万块左右,手搭在贺老九的肩上,问其要火。

抽了他人生中第一根烟。

之后搭上了这两个人,然后借着煤价上涨,来到了花镇。

斐文修在这里不断和陌生人玩牌,大约输掉了一万多。

他的手气从来就没有好过。

今天在这里玩一个通宵。

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明天一早,斐文修就会坐着马景澄给他安排的车立刻离开。

在他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穿皮衣的男子,不抽烟,不喝酒,只是嗑着瓜子。

他衣服的左边,有一个醒目的标志:tc!

在这里,只有他这么一件陶彩高端皮衣。

斐文修早就看到了。

对于他这样一个高手来说,整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凌晨两点多。

斐文修找到贺老九,告诉他,城里有生意,要他立刻处理,他要立刻离开,过几天还会下来。

说着还拿出一千多块,说是交贺老九这个朋友。

唧唧

一个老鼠。

斐文修手中的石头突然掷出。

随后他跑过去,提起耗子尾巴,在贺老九面前晃悠:

“敢在我面耍心眼,以为天黑我就看不见,弄死你!”

贺老九此刻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跛子,像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说老鼠。

他有点搞不清楚。

不过眼前这个跛子的厉害他是见过的。

那天,在江边,一群人,拿着棍棒朝着三人走来。

他和蔡军在花镇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在城里,却慌得不得了。

当一群人,将他们围起来的时候。

他和蔡军赶忙递烟认怂,好话说尽,可对方一把甩开两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最后,脖子出手。

他和蔡军被打得很惨。

而一群人被跛子咔咔咔一拳一个,全部打倒在地。

贺老九不知道的是,斐文修没有下死手,却是真打。

马景澄到医院去看了,他手下的人,有人都被打脱臼了。

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高手下手还是有数的。

跛子那天的那一手,确实吓到了两人。

让两人心里萌生了那种退意,不再想要去搞这个人。

但是,斐文修却说,他这个人,一码归一码,打牌是打牌其他是其他,绝对不会相提并论。

由此,斐文修赢了那么多钱,两人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又给他漏了一手隔空暗器。

那种想要拿钱回来的想法也就消失了。

但其他人可不会这样想。

马景澄也料到了这些,所以安排了车队的一个人下来拉煤,煤炭早已装好。

为的就是等他办完事儿,送他进城。

斐文修再怎么厉害,要是别人暗算,他也就是一个人。

祝家人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准备明天带斐文修去丹山庙里旅游。

最近快过年了上山的人也多了。

丹山后面就是原始森林。

鬼都不会去。

常年有人跌落山崖,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而斐文修这边,答应马景澄来做这件事,不过是因为突发状况。

他家那不让人省心的侯门小姐,还在攀州,要是再出现上次一样的状况,可就很不妙。

他也得回去。

汽车大车灯亮起。

斐文修将袋子放在车上,司机是马景澄专门培训的人才。

没有买车之前,还让他们拆了很长时间的发动机呢。

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路况都掌握了。

回去时的速度很快。

这一路,并不太平,时常会有一些青年站在路中间,将车逼停。

很不巧的是,在这个夜晚,斐文修遇见。

几个青年将两人的汽车逼停了下来。

这也算是他们的不幸。

要是碰见胆小的,就任由他们宰割。

可斐文修。

不是那样的人。

马景澄之所以说和这个人两清,其中就与他的利落有关。

片刻之后,斐文修走了回来,关上车门:“走,下次在遇见,直接给我撞过去,命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开车的人笑道:“我们老板说,能够花钱解决的事情,绝对不要让自己受伤。”

斐文修疑惑地扭头:“他是这么说的?”

声音尖锐。

“我们老板说了,除了命,其余的,都不是太重要,没了就没了。”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要是遇见抢劫,老板说了,这辆车,丢了就丢了,只要保住命就可以了!”

斐文修想起了马景澄那张脸。

那个年轻人,会这么友善?

他随即摇摇头。

年轻人虽然没有说,但他能够猜到,他的行为会在小镇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天快亮时,车到了攀州城。

临下车时,斐文修将口袋扔给司机:“告诉你老板,我不欠他了。”

司机点点头。

马景澄很快就拿到了那一袋子钱。

钱,似乎来的很容易。

想起自己几个月前,自己在花镇,面对众多的债主,连一百都掏不出。

而此刻,随时都有千百个一百入账。

不过是位置罢了。

他现在拥有的钱,就像没穿越前,自己看那些福布斯排行榜一样,在这里,很多人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马景澄让司机将钱带走。

他们需要这笔钱。

窗外的风,静静地吹。

吹灭了路灯,吹伞了夜幕。

人走后,房间的灯关了。

冷风从门窗吹进啦。

马景澄握着枝条,轻轻地摇晃,眼神没有聚焦,走神。

很快,他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走出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张莘月走了出来。

马景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起来了,张莘月就一定起了。

只要他走过去敲门,张莘月一定准备好了一起出门。

今天是火车站。

多搞钱才是正途。

尽管这一块两块的钱,不是什么大钱,但还得搞。

最近这两天时间。

有大量的旅客,穿越大街小巷,跑到陶铃街却买彩票。

搞得马景澄头大。

连轴转是避免不了的。

工程队连夜赶工,今天要开业了。

他得去看看。

比起新方区,火车站破落不看,只有一栋高十层的楼。

其余全是平房。

在火车站的另一边。

一个广场的橱窗里。

一辆汽车停在里面。

周围聚集了大量围观的人。

有人正在跟围观的人宣传,汽车就是奖品。

可这一等奖,要买中,概率很小。

他并没有去讲话。

他后面有一群尾巴跟着。

看了看觉得没问题之后,他就离开了。

和张莘月走走停停。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

看起来,什么重要的地方都没去。

要么就是待在屋子里,要么就是在彩虹路二十五号。

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但是,有人急。

在花镇已经待了很多天的师虎臣、师默、祝建国等人。

此时已经慌了。

他们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到现在为止,除了之前偶尔有空车从城里来,空着车回去。

花真的煤价并没有涨。

着急的还有花镇的煤老板们。

他们三四十的时候,煤不卖,现在让人空车来,空车走。

手里的煤并没有卖出去多少。

他们开始去问那些城里来的人怎么回事。

穿西装的人们开始慌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城里的大佬可不管下面的事情,他们要的是西凝没有煤供应。

见到空车去,空车回。

他们认为事情已经控制住了。

毕竟这么多人下去。

而且,马景澄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拉来的煤炭还是堆在谷雨河南岸。

并没有拉到西凝水泥。

各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花镇,能不出一分钱,就不出。

只要拖过这两个月。

准确的说,只要一个月。

过了这一个月,西凝再怎么生产,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目的也就达到了。

马景澄没有去别的地方,他去了州属银行。

行长热情好客。

马景澄又在里面存了一大笔钱。

带着条件存钱。

十五号。

破风区的恶棍们去了花镇。

他们是去收账的。

贺老九慌了。

推脱宽限几天。

他们宽限了几天,说两天之后再来,要是没拿到钱,后果自负。

另一边,州属银行的行长也亲自去了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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