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掷地有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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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艳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了,明天她就是中学教师。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对这个学校还有一点依恋,毕竟这里是她工作了四年多的地方。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也似得到了解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就少了很多烦恼。但是到了另一个工作环境,就没有是非了吗?
杨玉宾说刘玉民又回来了。他四处活动,重要的是周乡长不再过问,他才得以遂了心愿。陈思静暗地里发狠,她要让他每天都过得不安宁。费心心机耍尽手段的刘玉民踌躇满志地回到学校坐到了主任的位置上了,他上班的第一天就被陈思静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那天早晨,刘玉民到校很早,他一手夹烟一手叉腰很有风度地站在窗子下喷云吐雾。陈思静进到大门里,看到了刘玉民后,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胸中陡然烧起怒火。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时,刘玉民面带笑容谦和地说:
“思静,来了!”
陈思静没有答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起就进了屋。刘玉民讨了个没趣,皱皱眉头,随即把半截烟扔到地,悻悻地进了办公室。
晨会是在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的,杨玉宾简要地回顾了上一段时间的工作,说现在应该继续发扬以往的工作作风,努力抓好素质教育,并以教师节全乡教师大会为契机,全面落实会议精神。他说完后,刘玉民清清嗓子子接过道:
“这个,我说两句。教师节全乡教师大会,王主任布置了本学期的工作重点,大力推进素质教育。如何推进素质教育,我认为应该首先从我们教师做起,在教学上提高自己,在师德上超越自己,团结求实,开拓进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思静涨红了脸打断了他的话。她问:“怎么团结,赵老师?你说说,如果团结就是对你的唯唯喏喏对你言听计从那我就不要这个团结!”
刘玉民扭了扭屁股,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道:“思静,讲话要讲道理,我没要求大家唯唯喏喏。”
陈思静头也不抬地说:“我想要团结,可是有人不想团结。你要我讲道理,好,我讲道理给你听。你张口团结,闭口团结,你为什么在王丽华面前说我和她攀比了?退一万步讲,即使我说过那样的话,如果从维护团结的角度出发,你该不该再继续传播?我讲道理这些年了,可我碰到的是不讲道理的,碰到的是黑了心坏了肚子的,所以我就不用讲什么道理。不是有人贴我的小字报吗?继续贴呀,我看着呢!我不怕!”
陈思静越说越激忿,厉声骂起来,污言秽语如暴雨一样泼在刘玉民的头上。他的几句抗辩的话没有人理会,像会场里几声苍蝇叫般被淹没了。陈思静没有指名,因为没有指名道姓,刘玉民只有听的份。他铁青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杨玉民想平息陈思静的怒火。他站起来又坐下,但他的几句话被陈思静顶了回去:“我骂我就骂,骂了我解气,你要看我不顺眼象泼妇一样,你调我走!“
晨会闹到这一地步,让杨玉宾无所适从。他眼巴巴地看着钟一点一点地挪,他希望马上响起上课的铃声。开学时买的定时钟却是沉稳地有节律地不慌不忙地走,像和他作对一样。
捱到上课铃响了,陈思静止住了谩骂,“咔“地拉开抽屉拿出书,又”咔“地推上,匆匆地跨出门。因为刚才的激愤,现在还心潮还难平。她下了决心,只有有机会,就骂个不停。
刘玉民还没从刚才的情形中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转身,面色也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装着不明就里的样子问杨玉宾:“思静……这是怎么啦?”
杨玉宾不作声,只是使劲靠了两下椅子,椅子便“吱嘎嘎”地响了几响。
这样的事情发生几次后,李祥君对陈思静说:“别骂了,一个女教室动不动就说脏话,不管怎么样也不文明。开始别人还理解,但时间长了,别人会有想法。”
陈思静听从了他的意见,但她没有立刻停下来。她对刘玉民的敌视是无法消除的,她改变了方式,没有事的时候就念叨起自己被贴小字报的事,说贴小字报儿是要断子绝孙的,一定不得好死。
工作还得继续,生活并不因为有那么一些烦恼和愁苦就停滞不前。虽然刘玉民和陈思静的矛盾没有得到缓解,但也没有进一步地激化。事实上,陈思静是不怕矛盾激化的,她已没有了退路。
杨玉宾有一天对陈思静说,他已萌生了退意,不想当校长了,但又恐被刘玉民捡了个便宜,校长之职可是他梦寐以求的。陈思静很冷淡,她说:
“你说得对,你前脚走,他后脚就坐上去。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走不走随你。”
杨玉宾尽言校长也不好当,一副可怜相。陈思静越看越觉得他天生是一个奸滑的人,而表面上又是一副窝囊的样子。李祥君和陈思静都看得清杨玉宾和刘玉民之间的不和睦他们之间的争斗他们之间的龌龊他们之间的倾轧,但是却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裹挟进去。
因为有了小字报的风波,杨玉宾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敢和陈思静单独谈话。这不是杨玉宾出于对两性之间交往的必要谨慎和对女性的尊重,而是他不想再惹出点闲言碎语或者是他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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