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八章爱情很浪漫很甜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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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军的兄弟结婚那天是七月的二十五号,天气正热。赵梅波和李秀丽还有马文良步行到他家里后,被安排到邻院休息。在心里,她很希望能好好的看一看陈启军生活起居的这个地方,看看这个去年新盖的三间砖房,看看他家东墙上挂的像镜子,看一看粘有他体味的衣物。她的这种想法被她恬淡的微笑所掩盖,也被那喜庆的气氛所包围,便不能让人觉察。屋里是熟识的不熟识的老师们,他们在热烈地交谈。
赵梅波与李秀丽他们一行坐完席后,便与站立在门口的陈启军和他的父亲辞了别。来时是他们三个,回去时又多了杨玉斌他们,所以这队伍就浩浩荡荡蔚为壮观。赵梅波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胡说八道,心里却想着陈启军。
这是传说中的爱情吗?赵梅波不敢相信。爱情是很浪漫甜蜜的,像书里或电影里的那样,自己与陈启军的事说不上浪漫,当然有甜蜜的成分,能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赵梅波想复制一下考试那天陈启军亲她的那一场景,就在她假期值日的第一天,让赵守森和赵守志去陈启军家。赵守志不明就里地问赵梅波道:
“姐,上那干啥?”
赵梅波答道:“我今天值日。”
赵守志突然明白了,他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告诉他你值日,他就来了。”
“胡说什么呀?你这个坏蛋。”赵梅波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嘴嗔怪道,“快去快回,等会儿天该热了。”
赵守志是认真地说,没有逗笑的意思,所以听赵梅波生气的语调,想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看到姐姐调皮可爱的神色,又觉得自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般的歪打正着。
赵守志和赵守森共骑着他的那辆自行车穿行在玉米的海洋中时是上午的八点多,太阳正一点点地升高,将一层层热力展示出来。
当赵守森莽撞地将“我姐叫你去哪”这句话甩给陈启军后,他一愣,转而看赵守志,一脸疑惑的表情。赵守志补充道:
“陈老师,我姐今天值日,她一个人不敢。”
赵守志编了一个理由。
“好的,你俩吃完饭再走。”
赵守森嘿嘿傻笑了一下,抓起赵守志自行车就跑。赵守志喊道:“干啥呀?等着我。”
陈启军对远去的两个孩子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咧嘴一笑。
校园里,被雨水冲刷又无人踩踏的操场平展光滑,虽未长高但却有少年风姿的小杨树傲然挺立着,将一小团一小团勃勃的生机散逸出来,于是整个学校的半空中就充满了青春的味道。西面田野里各色的庄稼正茂盛,盛夏的气氛便由此深厚起来。
窗子打开着。
赵梅波坐在椅子上,侧脸向外看。她来到这里已好一会儿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坐到什么时候,也许他的身影不出现,她就永远这样坐着。
当陈启军骑自行车的身影由小杨树的缝隙间透露出来时,赵梅波赶紧转过脸来,端起眼前的一本教科书看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心在跳,呼吸也急促,甚至手也在轻微地抖动。尽管她没有用眼睛去看,但所有的响动都被她捕捉到:他跳下自行车了,他将自行车靠在墙上,他跺脚,他进到走廊里……
“梅波,赵守什么,说你一个人值日不敢。”
陈启军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说。这声音飘渺得如从云端处传来,带着盛夏的气息。赵梅波回身莞尔一笑道:
“嗯,你来了,他们呢?”
惶乱的赵梅波手抚着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梅波,这屋里真热。”
陈启军趋前两步站在赵梅波的身边,就那样直盯着她看。突然他俯下身子将赵梅波抱起,然后把他的唇印到赵梅波的脸上。
赵梅波感到一阵眩晕。
缠绵缱绻的情话仿佛耳语一般,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见:
梅波,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去年啊,去年的九月二十五号。
胡说呢,那还会有准确的日期。
……
那你和那个王秀敏断了吗?
断了断了,她一直没有回信,不断也得断。
……
中午十二点多时,陈启军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他临走时告诉赵梅波,他明天还来。赵梅波许以他一个甜美的笑脸,说:
“缺德的玩意。”
陈启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赵梅波摸摸自己尚还火一般热的脸长吁了一口气。
一点刚过,赵守森和赵守志就踢踢踏踏地跑来了,后面二十多米处跟着王秀杰。王秀杰腼腆地用左手抱住右肩,脚步迟疑着。赵梅波连忙探出身子喊道:
“秀杰——”
好像是从今天开始,赵梅波真正地读懂了她的心思,那种渴望与憧憬是其他的情感无法代替的,它会长久地充盈在胸间,无法排遣。
王秀杰应了一声后,快步走过来,进了办公室。赵梅波问:
“秀杰,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干什么呢?”
赵梅波想说“没看见你上我们家”这样的话,但转念一想,这恐怕会让王秀杰难堪,就变换了话题的方向。
“大姐,我这几天身子不大得劲儿。”
王秀杰很勇敢地与赵梅波对视,她看到了赵梅波眼里关切的目光。
“哦,那你得好好休息,别凉着,别干重活。”赵梅波误解了王秀杰的话,以为她正在经历每个女孩子每月里必须经历的那件事。
王秀杰没有辩解,只是垂下眼帘,抿着嘴。
“姐,我让她来的,我说看学校。她还扭扭捏捏地说怕你。”赵守志清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
赵梅波呵呵地笑起来,爱怜地看着王秀杰道:“我又不吃人,怕我什么?秀杰,以后你想去我们家就去,我们家就和你家一样。”
王秀杰会说话的眼睛扑闪闪地眨动着,很明确地回答说:“以后会去的。”
赵守志看看赵梅波又看看王秀杰,道:“我俩是亲同学,可她老跟我见外,连话都不说。”
王秀杰道:“我说了,哪回我没说话?”
赵守志将脚抬起蹬在椅子上说:“就那一句,上哪去?嘎哈呀?吃完饭了?哈哈哈哈……”
赵守森弯着手指道:“哪是一句呀,都四五句了。”
王秀杰很明显地羞涩了,脸颊红红的像涂抹了一层胭脂。
“你们两个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卖了。”赵梅波做出很严肃的表情,但她严肃的表情没有持续两秒钟,忽然乐了,又对王秀杰说:
“他们要欺负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王秀杰使劲地点头,无比信赖地看着赵梅波。
“还用你收拾我,赵守林就动手了。那胳膊这么粗,跟小挂椽儿似的,一下子就能把我削死。”赵守志认真地胡说着。
“大姐,妈让我们来换你。”赵守森说。
赵梅波嘱咐了几句后,就走上了回去的路。到了家里,见赵守林光着膀子稀里哗啦的正洗得痛快。
“大姐,李德来让大舅给骂了。”赵守林边洗边说,“他把木头截短了,都告诉他了,长铁匠短木匠,可他不记甩头。”
赵梅波笑着问:“大舅没骂你?”
赵守林脑袋一歪道:“没骂过,踹过。”
“哈哈哈……”赵梅波大笑起来。
“守林,王秀杰在学校呢。”笑过之后的赵梅波看着健壮的弟弟说。
赵守林的精神立刻饱胀起来,穿上衬衫,戴上帽子就向外走。没走几步,他又返回抻抻衣服后问:
“大姐,我身上有褶没?”
赵梅波道:“拿我当镜子了?没有,没有啊——”
赵守林前后左右地看,自己确认没有纰漏后,将头上的军绿色的帽子又摘了下来,左手持帽遮右手攥拳向帽里顶了两顶,然后戴上。
“大热天的戴帽子,不嫌捂得慌?”赵梅波的意见正确,所以赵守林摘下帽子扔向赵梅波说:
“给我拿屋里去。”
说完,他急匆匆地向院外走去。
赵梅波看着大弟的背影,无声地笑了。她的水灵灵的眼睛转了两转后,忽地眼帘垂下像是在回映什么场景似的。
赵守志和赵守森在赵守林到学校后,就开始前前后后地疯跑,完完全全的把赵守林他们两个撂在了办公室里。这倒不是他们有意地为赵守林和王秀杰创造机会,仅仅是他们玩得尽兴。
在赵梅波值日的三天里,陈启军如上班一样,早来晚走勤勉不辍。他许诺过那么一两天,就将他们的事情合盘托出,请父亲定夺。赵梅波总说不忙,一切都自自然然地进行,不能操之过急。她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赵梅波与陈启军的爱情生活进行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免不了被他父亲听闻到风声,于是在八月二十四号新学年校长会上,他托郑文山做媒居中传话以成就他们的姻缘。当订婚之事被提上日程后,陈启军就堂而皇之地成为了赵家的准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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