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自己人’下（1 / 1）

冰海的海怪就像吸血鬼一样，大多数都是受深渊影响诞生的，并不是所有海怪都听从深渊邪神的命令。
它们有自己的利益，也就是生物本能——生存、繁衍。
在满足以上两点的情况下，它们与人类是能够共存的。
吸血鬼与人类无法共存是因为他们的特性导致，实际上，猎魔人也是受深渊影响诞生的群体, 可猎魔人不仅没有人人喊打，甚至还成为了西陆对抗深渊的中坚力量。
海怪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大多数时候，它们与人类都有‘利益冲突’。
海怪需要进食，而这只来往于东土和西陆的船队体量巨大，能够给海怪补充许多能量。
绝大多数海怪都会把他们当作猎物，但那也只是‘绝大多数’，还有少部分海怪愿意和人类‘成为朋友’。
“嘤嘤嘤……”
来自海中的低鸣盘桓在船队周围，不少乘客都被这些可爱的声音吸引，来到船舷边上，将目光投向海洋。
黑白相间的巨型鱼类在船队周围来回游动，看起来很是凶悍，像是正在围猎一般。
不过乘客们的担心没有化作现实，船队的水手没有驱赶那些巨鱼，反而还特别欢喜的给它们投喂食物，就连船长都很少能够吃到的猪肉被水手整扇、整扇丢下去。
“虎鲸啊……”
莉莉安和钟晔也倚靠在船舷上，看着那些和熊猫一样配色的大鱼在船边游过，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它们就是‘自己人’吗？”
“多半就是它们。”钟晔颔首道。
虎鲸几乎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所以出现在冰海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虎鲸似乎是和船队认识的，并且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关系。
这些虎鲸的体型比地球上的虎鲸体型要大许多，最小的差不多有十米，最大的甚至长到了十五米左右。
当然，这只是钟晔的目测，是根据与船只的对比得出的答案, 不过实际上也不会相差太远。
从船队进入这片海域之后没多久，虎鲸群就出现在了船队周围，如今更是跟着船队一齐游动了不知多少里。
它们就像是尽忠职守的护卫，不少虎鲸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每艘船上都有水手在一直倾倒肉块，虎鲸群吃得很是欢快，不过它们都是让幼崽先吃饱之后，成年虎鲸才会下嘴。
“管够！管够！”
负责倾倒肉块的水手笑着大叫，虎鲸群好像也听懂了他们的话，进食速度略微降低了一点。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里还是别的海怪的地盘，这群小家伙是那头海怪的食物来着。”
莉莉安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形貌老态的老水手，他手里握着一支烟杆，时不时嘬上一口。
老水手望向那些虎鲸的眼睛里满是柔和，“它们其实是我们喂养起来的——当初占据这片海域的海怪袭击了我们船队，在将那头海怪杀死后，我们正好发现了这群小家伙的祖先, 当初船队还得由一位将军带领, 当时的那位将军见它们可怜，就给它们喂了一些食物，结果没想到，等到第二年来的时候，船队又遭到了海怪袭击，但你们猜怎么着？这群记着恩情的小家伙来帮我们来了！
“小家伙们损失惨重，却依旧护着船队，就连畜生都懂知恩图报，咱们又怎么可能不懂？所以在那之后啊，咱们船队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给它们投喂，如今过去了一百多年，它们也长到了这般规模。”
感觉到莉莉安诧异的目光，老水手从虎鲸群那里收回视线，笑道：“我家世代为水手，西陆语乃是家学，当初救助这群小家伙的时候，我爷爷正好在船队里，后来，我爹、我，都和它们是熟识。”
说着，老水手朝船首努了努嘴，莉莉安转头望过去，看到了那个正在倾倒肉块的水手，只听老水手说道：“那个就是我大孙子。”
“哇哦……”莉莉安发出惊呼。
可是，钟晔皱起了眉头。
这种事情听上去貌似很浪漫，背地却表达出了一个可怕的实质——阶级固化。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个老水手的爷爷是水手，到了他还是水手，而他的大孙子依旧是水手，不难想象，如果他的父亲和他的儿子也在船队里工作的话，极有可能也会是水手。
钟晔之前稍微了解过一些，船上水手的薪资很高，跑一趟船几乎顶得上种五年田，一年只需要工作那么一次，其余时间大都在休息和保养船只。
但与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危险相比，这样的薪资并不高。
虽说在封建社会，阶级固化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倒不如说阶级固化就是封建社会的特质之一。
除了少数人拥有向上爬的机会以外，绝大多数人从爷爷到孙子，再到曾孙、玄孙，一连几代人都是过着别无二致的生活。
这种情况普遍存在于东土和西陆，只是受文化氛围影响，类似的情况在东土更加严重，乃是文化糟粕。
东土的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哪怕是好几代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也无所谓。
但是，东土的玩家可能不会那么认为。
玩家们可能会认为这些百姓有资格过得更好，所以串联起来搞事情——毕竟都是受共产主义思想影响长大。
从玩家进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等他抵达东土的时候，或许能看到东土在玩家的影响下发生了许多变化。
“呜……”
听到这个声音，老水手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徘徊在船队周围的虎鲸群也停下了进食，一同发声回应。
“快快快！满上，把所有肉都倒下去！”
船队的水手来往于甲板，不断把存放在空间装备里的肉块倒入水中。
那些肉块并没有沉入水下，而是随着洋流飘荡，向着船队后方涌去。
站在船上就能看到，无数肉块形成的溪流逐渐汇聚，在海洋当中构成一条江河，朝着远方奔涌流淌。
一些不太懂事的幼崽想要追过去，却被父母长辈拦住，顶回船队周围。
可是被顶回船队周围之后，它们的父母长辈又不允许它们去吃那些刚刚抛下来的肉块。
幼崽们不甘心地嘤嘤直叫，来回不断游动，像是一边哭泣，一边撒泼打滚，看着让人特别心疼。
就在这时候，远处海面变得一片黑暗，而那片黑暗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
片刻之后，一声宛若雷霆的轰鸣在海面之上炸响。
轰——！
无数的海水喷涌而起，顶破了海面的庞然大物傲然昂首，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些肉块迎入嘴里。
啪！
身长超过了两百米的巨大虎鲸一口咬下，海水都出现了断流，强大的冲击力拍打海面，将海水溅射向了远方。
“呜！！！”
沉重而巨大的声音敲击空气，宛若实质的激波随之扩散开来，在海洋上刮起了一场劲风。
老水手快步冲到船尾，朝着那头巨鲸扬声大喊：“瓜娃子，要么明年，要么后年，我再来看你，再来给你带好吃的！”
仿佛是听到了老水手的呐喊，黑白巨鲸又发出了一声低吟，簇拥着船队的虎鲸群也跟着发出低吟。
低吟声响遍沧海，带起了层层风浪。
随后，巨鲸轰然撞入水中，大尾一甩，又钻进了海里。
从后方涌来的海浪一波接一波，不断冲击在船身之上。
然而，这些浪潮非但没有让船体摇晃，倒不如说正好相反，这些波浪把船队推得更远了，给船队加了个速。
不仅是莉莉安，就连钟晔都感觉到了莫名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