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金榜题名失状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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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沈方睡在后院东房,柳氏好一阵絮絮叨叨,沈方的三弟沈德非要缠着和二哥睡,保姆无奈,只好等到沈德睡熟才抱到沈德自己住的西房。

次日五更鼓响,沈方准时起来,看了看周围,不见师父、师娘和师姐,却也没有懈怠,盘起腿来,先练呼吸,再念诵口诀,随后结跏趺坐继续修练《太上老君养生功》,今日,许是师父离去的刺激,许是水道渠成,沈方在打坐中,蓦然感到丹田中出现一股暖流以势不可挡之势冲破会阴、经过肛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达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然后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张天端并没有给沈方讲过小周天的运行路线,一般人修练《太上老君养生功》时,汇聚内气一个关窍、一个关窃地打通,而沈方因为没有打通小周天想法和打算,反而在不知不觉间一气呵成。

实际上,每个人小周天、大周天天生就是打通的,就象人不自觉可以呼吸,也可以控制呼吸一样,到了可以感知并控制内气的运行时,才叫做修练意义上打通周天。所谓内气,也称真气,内力,乃是先天而生的纯阳之气,每个人都有,但只有修练武功的人才可以真正地掌握内气,成为自己身体真正的主人。

人的身体真是复杂无比的庞大系统,身体有无数器官,犹如高山险壑;血液流动,就象江河奔流;呼吸不住,宛如天地之橐龠;上亿微生物,恰如亿兆生民,更有三魂七魄,内气运行,就象宇宙的自然法则,将人身体这天造地设的杰作,营造得如同鬼斧神工,究其一生,也难了解自己的区区一身。而沈方打通了小周天,就意味着,他终于踏进了修行者的门槛,具备了探究人体奥妙的资格。

暖流打通小周天后变得无影无踪,沈方只能感觉到有一股细如发丝的生命力在沿着小周天的路径缓慢而有力地流动,集中精神注意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无始无终,而平时却没有丝毫感觉。

此时沈方身体畅快,但也没有更多的心情变化,只是坚持按师父的要求,打坐至辰时初刻。如果师父师娘在此,一定会为这个年仅七岁便突破至补元境界的弟子讶异、赞叹,乃至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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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王寅带着女儿英娘来沈府,得知沈方已于昨日回钱塘县,英娘哇的哭出声来,与英娘同岁的沈德又是拿玩具,又是拿糖果,也无法哄得英娘开心。

王寅不是没有结儿女亲家之意,但两家地位悬殊,只能期待今后两个小孩子长大后的表现了。

胜吉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汴梁皇城大内讲武殿,癸卯科的殿试已经结束,以富弼、欧阳修为首的读卷官从二百三十七篇眷写好的策论中选取了十篇供官家钦点状元。还有十二篇是读卷官认为不符合进士标准的,需要由官家批红落第。

柴勐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篇策论《平西齐民论》细细查看,《平西齐民论》开篇即谈及大周与各国的关系,并从地域、历史沿革、经济民生等角度出发,得出与辽设榷场,以弱其势;以筑城石堡、以地理优势直接威胁西夏的“联辽灭夏”的战略主张。

特别是关于屯兵练兵,修整武备,修筑城堡等方面都有独到见解,看上去不象是进士出身,倒有些武进士的味道;待看到后面的齐民部分,柴勐拍手称妙,策论中例举了十余种适合在西边耕种的农作物,然后提出以商人趋利,来推动江南稠密人口向西边有序流动,以修建驿站官道、清剿马匪山贼来巩固后方,畅清粮道,保障百姓利益。

看完《平西齐民论》这篇策论,柴勐比较满意,便取过裁纸刀将此篇策论拆了封条,策论的作者却是钱塘县沈括。

柴勐皱了一下眉头,将拆过封的策论放到一叠策论最下面,捡起第二篇来看。

最终将排名第二至四的策论朱笔钦点为状元、榜眼和探花。

随后内侍省吴常侍按顺序将十篇策论交给在讲武殿等候多时的富弼,富弼看到最后一篇已经被拆封,问明情况,暗叹一声,只好把其他卷子全部拆了封。由相国富弼用朱笔写黄榜,榜单用黄纸装裱两层,金光灿灿,所以又称金榜,交由内侍省用印后交给礼部尚书,由礼部尚书负责张榜发布不必细说。

今日发榜,沈括却没有前去,只将沈四派去看榜,当年沈披中进士时,也是沈四看榜,此时委派大管家去,也是图个吉利。沈府上下等得焦急却不见沈四回来,正胡思乱想之时,猛听得芦明坊方向唢呐声、铜锣声骤起,只见一伙吹鼓手拥了过来,吹吹打打,恭喜声一片,却原来这伙吹鼓手因为考棚前人太多,只远远听到前面有声音宏亮者唱到二甲第七名钱塘县沈括,便急冲冲赶来贺喜,可怜沈四虽然也听得真切、看得清楚,但也不容易挤出来,反倒是吹鼓手抢了先。

沈府一个管事打赏了五贯的赏钱,这伙吹鼓手便喜哈哈地去找其它生意。待沈四回到沈府,沈府已挂起彩绸,响起了鞭炮。

是夜,沈括与同科其他进士拜访欧阳修,闽县许将作为新科状元自然意得志满,言语间有些指点江山的名士风范。沈括被官家从头名降至第十名的内幕也不胫而走,众人向沈括道喜之余颇有惋惜之意。待众新科进士拜见恩师礼毕,纷纷告辞而去时,欧阳修将沈括留了下来。

“存中,你的策论,吾与富相都一致认为当取为今科第一,可惜了。”

“老师,学生只盼诸位相公大臣能允了学生的主张,勤国事,修边事。”

“估计很难,辽国强盛,对我燕云之地逼迫甚紧,既便开榷场,也不是一夕间可决之事,总得打上一场,起码还得小胜,才好谈条件。反倒是西夏,这些年屡修国书示好,朝廷早已有用粮食、铁器更换西夏战马之意。至于民事,似不是当务之急,待西边事紧之时再议不迟。”

“……”沈括有些无语。

似是看出了沈括的不解,欧阳修解释道,“我私下与富相交流过,以存中的策论,成功率足有七成之多,堪为策论中的优异,但当下国家看似富强,实则败絮其中,看起来表面光彩,实则千疮百孔,此乃百废待兴之时,若行存中之策,需有非常之大臣,行非常之责任。”

“学生愿效犬马。”

欧阳修摆摆手,“存中还得历练数年,存中之资质,不在我之下,更得注意不能拔苗助长,以免误了国家大事,想来官家也是这个意思?”

沈括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欧阳修忍不住说道,“内廷传来消息,陛下有意立晋王为太子,著你辅佐太子,在官家眼里,你是国家未来的柱石啊!”

沈括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捏着鼻子感谢官家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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