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其义可乎G(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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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不乐苦活

眼前之黑,黑得是那么深沉;

身心所坠,坠得是那么幽邃。

慧能一念更念念之中,便千年当下、万里咫尺了——

在那遥远时空里,或也是深夜漆黑漆黑之中吧,释迦摩尼弟子尊者阐陀久患苦疾在“衣被、饮食、卧具、汤药无所乏少”还“自有弟子修梵行者随意瞻病非不适意”情形之下,于其沉疴治愈无望“苦痛逼身,难可堪忍”终下了“不乐苦活……欲求刀自杀”决绝之心。

之时之际,

佛陀面对弟子知其“于色无常”觉悟“信心坚固”,明其“于此身不起贪欲”洞然“决定无疑”,因此不但遂顺了弟子志意,更于众比丘睽睽之中公开证其“不住神识”已是有达了极乐至境……

这里,佛陀绝无鼓励人一陷困境苦境便以自弃性命而求解脱丝毫立意。

因为,

其于弟子已得正果所证,本身就有一种善待生命、高贵生命、圆满生命非常之义;

因为,

此中如来无量慈悲甚深之情,本就是在庄严昭告人应追求并享受生命而不是与之相反;

因为,

西天所期也罢,成佛所义也罢,那一切皆苦有渡甚深奥义,不就为着落难得生命本应求乐受乐的吗?

所以,百年苦乐于人而言说到底,活着便绝不是为了吃苦而吃苦,为了遭罪而遭罪……

人,百年忧患之中所求当下现实喜乐、未来期望欢乐更终极永恒至乐,的确要倍加珍惜时光有限人生历程了。因为只有这样,人方有机会去感知和体味生命存在真义,去充分享受生命完整过程不同美好。然苦乐相生更心生法生一体百年微妙里,那“朝闻道,夕死可矣”于有感有知、有知有感而遍感遍知更遍知遍感独灵世人,其当下之时,是不是亦可有享诸乐俱足,更是可证生命完满所得的呢……

佛法宗旨,唯在觉悟百年去苦得乐。因此,人在透彻了世界本相而达生命至乐彼岸之后不乐形骸苦活苦熬,有时还真是可以“决定无疑的”。

当然,在追求生命本相更人生真义过程之中,面对百年漫漫时光不可避免许多艰难困苦,人的顽强生存不仅要“信心坚固”,也是更需相互关照、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的。此于百年不期不虞人病人痛人苦,或也最当其时的吧……

记得阿含记载佛住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时,发现一无名比丘于禅房病重无人照顾而陷生命绝望时,在亲为洗身、浣裳、洁室又喂水喂食喂药并一番开导之后,即令阿难击椎召众比丘集合法堂语重心长:

“汝等所以出家者,共一师,同一水乳,然各各不相瞻视,自今已往,当展转相瞻,设病比丘无弟子者,当于众中差次使看病人,其瞻病者瞻我无异”;并教诫“至今以后,诸比丘各各相瞻视,若复比丘知而不为者,当案法律!”此中也是可知佛陀于人生命平等珍重珍惜之心,更是可见佛陀于人病人痛人苦由衷关怀之情吧。

当然了,佛陀于己命己身,也是倍加爱护的——

记得阿含所载当年佛陀才五十出头吧,便对弟子们恳言相告了:

“我今年老,体转衰弊,宜须侍者。”

记得更早一些时候吧,佛陀就开始有了背痛、腰痛、举身疼痛难处,因而常让弟子代为说法,自己一旁累足安卧将息。而病沉身痛难耐之时,更命弟子外乞香汤浴身、石蜜敷背、牛乳养体……

佛陀如此看重己命己病,当然决不是为了形骸苟延残喘,而是要让本无什么意义的百年于苦乐之中自觉主动去掌控苦乐以最终成就自在至乐生命,成就有所意义人生,而为圆满我们生活的世界多尽一分心力。

当然,此中佛陀于己身的用心、己命的坚韧,又岂能与苦活苦熬终将命殁之莫可奈何相提并论。

或许正因为如此,佛陀在年过八旬又染沉疴之时,便决然不愿住劫而四禅八定以归涅槃。之中的自觉自主,也是可知可见佛陀于生命不仅有随顺珍重珍惜,于病于痛有自养自救在心在意,更是可知可见其不乐苦活的真自在、真洒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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