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似与不似F(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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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三.飘零雪花

村民聚会之所,火把林立,锣鼓喧天,爆竹四起……

不夜天的庄子里,乡人心怀热望,狂欢任情——

那台上唱者、舞者,物我两忘;

台下听者、观者,如痴如醉……

大傩一切如仪,慧能扮完角色,即刻在郭家父子引领下悄然出村了……

——年饭时就已说好,傩仪角色后,慧能便连夜直奔莲花寺去与同门会合......

此中,郭执事好像心知肚明这只一借口似的,不但没怎么相留慧能,还找些理由反复详说了这一带入山出山去路情形。而在帮助整理包袱时,不但硬给塞了件寒衣,还非坚持给多带些熬饥的点心。对此慧能不仅没有力拒,内里更是感激不尽。

因为,他十分清楚,至此以后行程,不但要改变预定路线,行踪也必须要有隐匿了。

毫无疑问,同门是奔祖师袈裟来的,他八个月的行者可得衣法,那东山又几人没这资格?

这袈裟于佛法,虽没什么必然关联,但那却是弘忍大师于他厚望有寄ba。

衣,不能让人轻易夺去;

人,更不能有负大师重托和自己愿心。

因此,在村口与郭家父子依依惜别后,慧能心里已是坚定了所去大至方向。

子夜时分,寒风浸骨,漆黑头上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此祥瑞之实与慧能南归热望陡然落空,更叫人心境有些格外伤感——

白日午前,还有千里归家切切期盼,而此时此刻,却是苦苦盘算究竟去哪儿可以暂避风头为好为妥孤独飘零了......

天涯亡命,有家不能回,或人最难承受凄苦之悲和空落之哀了。因此,那迎面扑来的雪花,更似难以回避无形冰剑直刺深心,叫人痛得莫可名状,叫人寒得透肌入髓......

世事无常,这或许不算什么。可这痛心寒心所伤,却是来自所谓出世空门,来自所谓梵域净界,这叫以佛法为己任的慧能情何以堪、意何以宁……当然,他又不得不再次深究深问了——世间出世间,一切何别之有?

思来想去,还是佛祖一针见血:

“佛界众生界,一界无别界。”

这天地间生死善恶、是非美丑等等等等,又哪儿分得清什么世间出世间、圣界与凡界,一切都人心而己……

或许正因为如此,世上才有佛法;

或许正因为如此,人人佛性才无二无别;

或许正因为如此,人皆能佛才不是虚言妄语;

或许正因为如此,“但持《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才是人学佛得佛殊胜法门……

可人有觉无明,见自清净本性,知百年亦如这飘零雪花,来也因缘,去也因缘,于无尽时空,广漠天地,也都如梦如幻,也都生灭无痕,确又着实不易。

世人拘囿名利,出世间人法相牢执,都人至心无明不同面目而已……

之中佛祖四十九年呕心沥血十二部经文更煞费苦心力传会心法门,当然都为痴迷之人识心见性殚精竭虑了。可那明明之光、灼灼之热,是人视而不见,麻木无应,还是……

——天已大亮,飘飘雪花也已随风随云远去。而穿云破雾红日喷薄之中,那一夜草丛里、树梢上、山坳间一片皑皑,也在渐消渐失。

或许午后,

或许明天,

或许春雷来临之时,一切冰封雪凝,都会因当空灼灼融化无余,那时草木山川本色本相不但由之坦坦,且将更呈一派勃勃生机明丽清新……

面对天寒地冻群山,面对冉冉升腾红日,一时更感自己于佛法任重道远的慧能不由豪情万丈,脱口高吟:

“‘说通及心通,如日处虚空。

唯传见性法,出世破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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