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陛下 臣有本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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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此时此刻,今日来圜丘最重要的目的:“祭天”。

反而没有那么牵动着众人的心了。

李世民恩准了鞠文泰等人的请求。

这些国家自请为大唐藩属,当然不只是表几句衷心那么简单。

一干细则,回到长安之后自然会有以房玄龄为首朝政班子与众使节商议。

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如通商,税法,册封等等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当场对李世民拜服,更多的是做给别人看。

用不了几天,今日发生的事情将会传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这两件必将被史官载入史册的事情传遍天下。

李二自己放下体面挣回来的贤君之名,以及张拯联合鞠文泰送上的“天可汗”圣君之名。

也必然会为人所传唱。

万国来朝,对于一位帝王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对于儒门读书人来说,番邦异国感服王化,不正是他们多年来教化天下才有的结果吗?

所以,接下来的局势张拯已经可以预料。

世家大族必将付出不菲的代价来平息李二的怒火。

随着活字印刷术的普及,还有科举制度的完善,体量庞大寒门读书人将会逐渐占据帝国大多数显耀的位置。

况且,在张拯接下来的布局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一环的大唐皇家书院,也正在紧密锣鼓的建设当中。

未来十年,二十年,或许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但正如李世民所说,张拯年纪还小,李世民也正值壮年,三十年,五十年,总能看到那一天的。

再不济,张拯还有李承乾这个后手。

既然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那么李承乾的结局也未必就不能被改变。

如今才贞观四年,距离李承乾造反还有整整十三年。

花十三年的时间来改变一个人,对此,张拯非常有信心。

经历了这些变故,众人的心已经麻木了,总不可能再来一个惊喜吧。

而今天的正题,也在李淳风和孔颖达的催促下,正式开始。

李世民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跨上了祭坛的台阶,来到了祭坛的正中心。

随着弘正典雅的礼乐声在祭坛上回响,燔柴炉内也升起烟火,李世民开始迎神。

充当捧祝官的竟然是李承乾这个家伙。

李世民至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跪拜之礼,后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

回拜位后,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迎神后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

太常卿导引李世民盥洗后至神位前行三上香礼,执事官向皇帝呈进玉帛。

皇帝至上帝及祖宗牌位前行敬献礼仪,鞠躬拜兴后回拜位。

内赞奏升坛后,李世民在导驾官陪同下到主位、配位前进俎。

接下来便是行初献礼。先至爵洗位受爵、涤爵、拭爵、进爵,而后升坛至酒尊所。

执爵官将手里的爵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到主位前跪献爵,行三上香礼。

同时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

其程序之繁琐,令人头昏脑涨。

而这,还是进行了无数次精简的结果。

据说在西周时期,祭天的礼仪光敬告上天就需要花去一整天的时间。

初献之后还要行亚献和终献礼,除了不宣读祝文外,程序与初献基本相同。

终献以后,行饮福受胙礼,光禄寺官员奏饮福酒,奏受胙,李世民行礼后拜兴回位。

饮福受胙后彻撰送神。读祝官捧祝,进帛官捧帛,掌祭官捧撰,皆送到燎炉焚烧。

李世民至望燎位观看焚烧祭品,内赞奏礼毕,这场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复杂的祭天大典才正式结束。

整整一个时辰,听着礼官口中吐出晦涩难懂的各种祭天表文和祝文。

张拯昏昏欲睡,而大多数观礼的人,状态也比张拯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众人可是实实在在的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两个小时。

年纪大一些的,如颜之推,老李纲,还有李渊等人,早已经闭上眼睛打起了鼾声。

“礼毕!”

随着孔颖达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出这句话,观礼的众人终于开始回神。

既然祭天已经完事儿了,那该回家了吧。

张拯打了个呵欠,从身后的亲卫首领陈瑀的手中接过另一只银葫芦。

喝了一口依旧冰凉的葡萄酿,正欲将银葫芦递给陈瑀。

却见得充当捧祝官的李承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观礼的人群当中。

李承乾才不会跟张拯客气,径直从张拯手中一把抢过葫芦,然后一阵:“咕嘟咕嘟咕嘟。”

卧槽,李家这抢酒喝,并且一滴都不给别人留也是遗传的吗。

李世民是这样,李承乾还是这样。

张拯恶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

“嘿嘿嘿,方才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干得冒烟了。”

李承乾嘿嘿一笑,很自然的解释道。

“啧,出息。”

张拯嫌弃的说了一句。

祭天的程序走完,李世民也不可能一直站在祭坛上,那多热啊。

就在李世民准备迈步走下楼梯之时,一位身穿绿袍的官员迈出步子走到了祭坛下。

那官员脸上带着悲壮之色,抬头仰望着祭坛上的李世民大声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围观的众人一脸懵逼,难道今天还有第三个惊喜?

就祭个天而已,至于吗?

李世民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沉默了一会儿道:“奏来。”

“微臣台院侍御史裴宗,弹劾邹国公张公瑾,与其子渭南县男张拯。

张拯者,良家子,岁十五。以谄媚邀宠君王位权贵之列。

然其谗言媚上,蛊惑君王,御前献言,大肆征发徭役害民之策,其罪一也。

身为大唐权贵,于邻邦凌之以危,破坏大唐与高昌两国邦交,致使友邦惊诧,其罪二也。

行为跋扈,殴打亲王,不敬宗室,其罪三也。

邹国公张公瑾,国朝领兵之大将。

本该为国之柱石头,然其领兵多有跋扈之举。更兼教子无方,贻害无穷,当罪加一等。

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不可收拾,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

臣奏请陛下,数罪并罚,革去张拯渭南县男之爵,交由大理寺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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