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雨绸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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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谨匆匆忙忙起身去了皇宫觐见皇帝,张拯便顺势坐在书房里开始沉思起来。

两世为人,张拯从来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一直都不是。

前世的张拯只是一个996的社畜,每天奔忙在三点一线,为温饱发愁。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遇见这样的灾难他无能为力。

但是这一世不一样,这一世的他有一个显赫的家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上千年的卓绝见识和知识。

还有一个当朝国公的老爹。只要张拯想,就可以踩着父辈的肩膀直上青云。

做了十五年的纨绔,现在张拯想要做点什么,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太过于渺小,但是张拯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

不求能够阻挡这样的天灾,那是异想天开。

只求能够让这场灾难中,少几桩易子而食的惨剧。

只是哪怕对于张拯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来说,一时之间对于这样的天灾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张拯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粮食……粮食……粮食……关中粮食绝收已成定局,那么哪里还有粮食呢?”张拯喃喃自语道。

“世家!”张拯突然想到。

不管是灾年也好丰年也好,世家大族手里总是不缺粮食的。

“江南,江南!江南的稻米也是粮食,而且历史上并没有记载此次蝗灾波及到江南,所以江南肯定有粮食。

只是江南太远,除非朝廷肯动用水师的战船。”一瞬间张拯心思百转千回。

“老周,老周,给我死进来。”张拯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哎,在呢在呢,小郎君有什么吩咐?”管家老周闻声连忙答道然后推门而入在张拯身后站定。

由于张拯在家排行老四,前面还有三个哥哥,所以不管是庄子上还是国公府的人都称呼张拯小郎君。

而张拯的三个哥哥俱已成年,都在外地做官,常年不在府中。

所以还未及冠的张拯倒是捡了个不小的便宜,在家能做大半个国公府的主。

“府里能动用的现钱有多少?”张拯问道。

管家老周思索了一阵,不明白从来不关心这些事儿的少郎君为什么突然会问到国公府有多少钱。

但还是依言回答道:“回禀少郎君,国公府上的产业大多数是田产和商铺以及部分珍宝,立时能用的现钱倒是不多,约莫有八千贯上下!”

“八千贯么,不够,太少了?”张拯喃喃自语道。

“那如果从其他地方调动呢,能凑出多少钱?”

管家老周思索了一下:“这个,各地的商铺这一季的收益也快到了结算的时候,三五万贯总该是有的。”

张拯眯着眼继续问道:“三五万贯么,多久能凑齐?”

“如今是五月中旬,收益结算一般是在六月上旬,最快,半个月吧。”老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半个月,太久了!”

“放在以往,八千贯钱确实不是一笔小数了,至少足够整个国公府上三五年的开销。但是如今么,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张拯摸着下巴想到,随即哑然一笑,自己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一些事情自然有伟大的李二陛下和朝堂上的一大批文臣武将去操心。

自己,尽力而为吧。

况且,秋收是八月,如今才五月,因为自己的原因,至少给大唐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在原来的历史上,可没有多出来这三个月的时间。

大唐不也顺利的挺过去了,并且越来越繁荣越来越强盛。

张拯如是想道,然后对老周说道:“八千贯就八千贯吧,去库房里面把钱全部提出来,本公子要用。”

管家老周闻言却是面上泛起了难色:“这,少郎君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让你提你就提,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本公子八千贯钱的主都做不了吗?”

管家老周不敢反驳,苦着脸回答道:“少郎君误会了,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并非是少郎君做不了这个主,主要是老奴做不了这个主啊,要不然少郎君还是问一下夫人?”

老周作为国公府的大管家,跟随张公谨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来张家上上下下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倒也不是说真做不了主。

关键还在于张拯这家伙前科累累劣迹斑斑,八千贯不是一笔小数,老周也不敢开这个口子。

张拯闻言不由得气急,但是看老周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忍心苛责他。

张拯决定虚心纳谏,去后院,见老娘。别说,一个上午没见见到老娘了,还挺想念她的。

匆匆朝着后院跑去,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老妈应该在后院喂鸟呢。

张拯来到国公府后堂,果然看见张母捧着装满肉粒的食舆。

在喂养着两只颜色碧绿,尾巴长长的拖在后面的大鸟。

大鸟的名字据说叫做极乐鸟,展翅时神似传说中的神鸟凤凰,是西南方的六诏部落来朝贡大唐时献上的贡品。

由于元氏与李二的皇后长孙皇后是极为要好的闺中密友,所以长孙才舍得忍痛送了两只给元氏。

元氏对两只鸟儿极为上心,每日里必定亲自喂食,从不假手于他人,比对亲儿子还要关心。

元氏见是儿子来了,连忙朝儿子摆手示意禁声,不要吓到她的宝贝鸟儿。

张拯撇了撇嘴,不过是两只孔雀而已,还叫什么极乐鸟,花里胡哨的。

不过难得老娘有个爱好,张拯也没去打扰老娘的雅兴,随便找了张石桌坐下看着老娘喂鸟。

等到食舆里的肉粒被两只鸟儿吃个精光,元氏又朝食舆里加了一点清水。

这才净了手朝张拯走来,边走边说道:“难得我儿大下午的不出去和你那帮子狐朋狗友晃荡,竟然有时间来看看为娘。”

听得这话,张拯心里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自己明明是刚和狐朋狗友晃荡完回来好吧。

扯了扯嘴角,张拯回道:“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搞得好像儿子就没良心一样。”

元氏伸出食指戳了戳张拯的眉心:“你呀你,娘还不知道你,说吧,窜到娘这儿来有什么事儿?”

张拯咧开嘴露出一嘴大白牙笑道:“是有点小事,儿子需要点活动经费。”

元氏以手扶额,就知道是要钱来了:“要多少自己去账房支取,何必来问为娘”

“去了,账房不给!”张拯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要多少钱?”

“八千贯!”

“什么,八千贯!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元氏被吓了一跳。

“买粮食!”张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买粮食干嘛,你知道八千贯能买多少粮食吗?”元氏眼神不善的盯着张拯。

“知道!”张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以贞观三年的粮价为例,米每斗十三钱,一斗约为十二点五斤。

唐朝的一斤约等于后世的六百克。一贯为一千钱,八千贯就是八百万钱。

换算成后世大概能买四千吨上下的粮食,而四千吨粮食,足够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吃上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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