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断绝不死（1 / 1）

丈轻轻摇头摇头，侧倾着身子一脸郑重地看着阪泉信：“阪泉君，关于我想要断绝不死这件事，请你一定要和巴保密。”

迎着阪泉信疑惑的眼神，丈继续解释道：“其实在拜访仙峰寺地时候，那位仙峰上人曾经提到过两种断绝不死之力的方法，一种方法就是我刚才的提到的，获得樱龙的血泪，然后以不死斩彻底切断龙胤之力的源头。”

“也就是说，你会死吧。”

丈点了点头，继续道：“而另一种方法，就是获得樱龙的血泪，加上源之宫中樱龙盘踞的那颗樱树上折下来的常樱之花的辅助，断绝不死之力，而代价是将包括龙胤之力在内的所有不死之力返还给樱龙，而在这个过程中巴会死去。”

想要断绝龙胤，就会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丈会死去，要么巴会死去，毫无疑问丈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我想要巴活下去，我想要巴拥有自我地活下去，她不应该生来便是以践行我的意志为目的地活下去，她应该绽放自己，以世间最美丽的姿态活下去。”

丈这么说着，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让巴知道了丈想要断绝不死，那么一定会实现丈的愿望，但一定会以她自己的方式来完成丈的愿望。

“所以你借助我想要到达源之宫的愿望来向巴询问回到源之宫的方法，想要我帮助你拿到樱龙的血泪吗？”

丈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样很卑鄙，但是在这是对你、对我和对她最优的选择。”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的目的反正是一致的吧，我会帮你拿到樱龙的眼泪的。”

阪泉信明白了丈的心愿，笑着许下了承诺。

丈的心中也如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那么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丈道了别，便离开了屋子。

“明明就还是个小孩子。”

看着巴远去的背影，阪泉信莫名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了一丝弧度。

对于丈和巴之间的事情，阪泉信并不想过多地涉入。

无论是丈对巴的珍惜，还是巴对丈的忠义，这两者放在天枰两端时，阪泉信都没有资格给任何一边加码，顺其自然便是自己最大的尊重了吧。

“你知道怎么去往源之宫吧？”

所以在面对巴时，阪泉信这么说道。

“阪泉大人想要去源之宫吗？还是说这是丈大人愿望？”

巴的语气毫无感情色彩，仿佛除了丈以外的其他人对于巴来说，于刍狗无异。

看来巴对于那天阪泉信与丈在屋内交谈的内容已经有所猜测，除了丈之外，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巴掌握着怎样去往源之宫的秘密，所以巴很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丈的愿望。

“你为什么会觉得丈想要回到源之宫，明明之前是他要你带着他逃出源之宫的吧，现在怎么会想回去。”

“因为丈大人常常对着源之宫的方向陷入沉思，应该是思念仙乡所致吧。”

“谁知道呢，丈的想法你应该亲自去问问才能知道。”

巴摇了摇头：“我只需要执行丈大人的命令就好，绝不会去询问丈大人的想法，那样会干扰丈大人做决定。”

“既然如此，你怎么才能确定丈有没有返回源之宫的想法呢。”

“丈大人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我只需要听从他的命令就好。”

“那么你呢？你清楚自己的目标吗？”

“我不需要目标，我只需要丈大人的命令。”

“真是个死板的家伙啊，巴，你真的将自己看作是丈的工具，可你想过丈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我不需要想，只需要去执行丈大人的命令。”

“那如果丈要你亲手杀了他呢？你会听从他的命令吗？”

阪泉信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烦躁，最后几乎是带着情绪喊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面对这个刁钻的问题，巴有些猝不及防，愣在原地，沉默不语，或许是不知道，或许是不想说。

巴的沉默让阪泉信更加焦躁。

明明之前还非常冷静地想着不干涉巴和丈之间的事情，没想到话题却飙向了预料之外的方向，勾起了阪泉信一些非常不好的回忆。

“信，杀了我。”

阪泉信的记忆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是他记忆中最不想回忆的片段。

这是阪泉礼子的声音。

“杀了我，太阴神龙的权柄就会收到重创，阴阳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暴君也将受到因果力量的反噬，我们可以获胜，信。”

“姐姐...姐姐...”

“快，信，快动手！”

“我做不到，姐姐，我做不到！”

大雨下得很大，却遮不住一个假装出来的勇者懦弱的眼泪，雨下了很久。

阪泉礼子带着歉意的微笑。

她的嘴在动，丝毫是说了什么。

阪泉礼子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胜利的最后机会在指间溜走。

被众人簇拥着出来，被看作世界希望的勇者终究只是一个懦弱的孩子，他没能拯救世界。

记忆的最后是暴君那居高临下看废物一般的眼神。

昏迷的阪泉礼子被带走了，没有价值的人被留下了。

天空彻底阴了下来，看来今天又将会下起一场小雨。

阪泉信微微仰着头，目光无神地盯着阴沉的天空。

“你这个家伙真是让人火大，你在犹豫什么，你的抉择到底是什么！”

是在质问巴，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来打一架吧，让我看看在你的心里到底什么是重要的！你有没有觉悟，告诉我答案！”

阪泉信心中十分清楚这是迁怒，他对于巴的心里守护丈还是忠诚于丈何者更为重要并不感兴趣，他只是为了曾经懦弱的自己想巴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关乎于理性和感性的答案。

这样非常自私，而且他选择了最激进最直接的质问方式——用剑来问心，所以对巴拔出了逆鳞。

没人注意到他的眼底已经燃起了火，那是业火，也是修罗之火，更是怨恨的恶鬼洒向人间的诅咒。

阪泉信已经被痛苦的回忆吞噬，他现在只想要一场能带给自己答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