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贵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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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梓泽园中来了贵客,所有的仆从全部出迎。

为首之人年方五十正值春秋鼎盛,身材高大两撇美髯,举止儒雅大气此人正是石季伦,而他要接待的人居然是辟庸城太守赵归真!

“赵兄,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石季伦抱着拳主动迎了上去。

“你我情同手足,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话,岂不见外?”赵归真笑道。

石季伦往赵归真身后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随闲不愿意凑热闹所以我们并没有同行,现在这小子不知道在那个山里快活呢”

“他是一个有福的,明明有千般事却样样不缠身,不像我们天生一副劳碌命”石季伦打趣道。

两人联袂进入梓泽园中,辟庸城只是清都下属的城池,论地位,石季伦能够与清都太守平起平坐,但现在却故意落后了辟庸城太守赵归真半个身位。

“早就听说你这梓泽园是清都八景之一,现在总算是得闲来好好的浏览一番了”赵归真笑道。

“赵兄,你能来,梓泽园蓬荜生辉”

梓泽园内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每一栋都是能工巧匠花费了无数心血打造,筑山穿池广种竹林雅趣无穷。

石季伦带着赵归真在各个景致不错的地方游览,梓泽园的山水惹得赵归真连连称赞,这让石季伦得到了非常大的满足。

石季伦看向了官家宋颖中,看到宋颖中点了点头才放下了心。

“赵兄,知道你偏爱影壁画,我这里昨日刚刚造好了一堵,不妨一起欣赏一下?”

“梓泽园的影壁想来也不会是凡品”

两人刚刚顺着院墙转入了影壁院中,眼前艳阳明媚七色彩虹高挂,满塘莲花摇摆,蜻蜓于莲间飞舞。

赵归真忍不住弓下身子去捞了一把莲花,却没想到抓了一个空。

“这是影壁画?”

不止是赵归真就连石季伦也有些惊讶,听说傅岳明带来了一个年轻人,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没想到这影壁如此震撼。

“好一副佳品影壁”

这影壁画上的景色与周围的环境极度贴近,因此乍一眼似乎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画好,这题画文章写得也秒极,堪称传世之作啊”

对这幅影壁赵归真不吝溢美之词,一步踏出,身体瞬间腾挪十几丈远跨越水塘出现在了影壁之前,石季伦也赶紧跟上。

赵归真的手在影壁上轻轻触摸,影壁上几十朵莲花,每一朵的形态都各有不同。

“线条柔和,设色鲜雅富有神韵”

“用勾勒法画花,以水墨点染叶子,兼工带写,这是勾花点叶的技法”

“这里用汁绿点叶有深有淡,衬在花和蕊的中间,这点花心和勾叶筋的笔,线条如铁锥一般,可转折得却又如此轻快,非是行家里手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法。”

赵归真认真的点评着这幅影壁画,突然他的手放在了那只蜻蜓身上,这蜻蜓让静态之美的画作中有了动态感,只不过颜色有些过暗。

“太守人人,当时画师做这幅影壁时被人惊扰,一滴浓墨坠到了影壁上,本以为这影壁已经废了,没想到这画师巧思妙想直接改成了蜻蜓”

“好,好,将原本的污点变成了整个影壁的点睛一笔,巧夺天工令人佩服”

身为一个画师,最让人心旷神怡的就是能见到一副能让他赞不绝口的好画,而且还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这影壁虽然碍于画主修为尚低,因此灵韵不足只是佳品,但其他方面都值得称赞。

“此人画工技法方面已远远超过佳品画技,当为一代大师,却不知是清都哪一位名家”赵归真问道。

“并非什么名家,而是一个年轻的穷酸画师”

赵归真一听是一个年轻人眼神一变,他立马想起了回春镇的中品影壁画。

影壁画是所有同品级画作中最难创作的,一个能画出中品影壁的年轻人已经属于凤毛菱角,现如今又是一个佳品影壁的年轻人?

云州怎么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的天才,赵归真在心中已经猜测,这两幅影壁或许出自一人之首。

赵归真又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影壁画,构图布局堪称浑然天成,而且用笔大胆,与回春镇的那一堵影壁风格极其类似。

赵归真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破绽。

“年轻的穷酸画师?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清都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物”

石季伦当然不知道姓名,一旁的宋颖中急忙回道

“太守大人,此人名叫江婪!”

果不其然,姓江的本来就不多,画风和年纪又如此接近赵归真已经断定是同一人。

“此人现在何处”

“做完画付完了钱他已经离开了,我这就去找傅岳明,让他把这个画师给您带来见见”

宋颖中刚要去安排却被赵归真阻止。

“不用,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日后若是有缘或许还能再见”

他和石季伦的身份都不一般,赵归真可不想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何况知道了他的姓名这件事就好办了。

“影壁也看过了,很不错,还有什么其他地方我还没欣赏到吗?”赵归真岔开了话题。

“当然还有”

石季伦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讲,禀退了所有人与赵归真两个人在湖边一边散步一边商谈要事。

“赵兄,大宣城的事情您听说了吗?鸿都府太史令,一家数百口没一个人活下来,脑袋齐刷刷的被送往了皇宫门外摆着,他怎么敢下手的!”石季伦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儒府,据说几位夫子已经在前往鸿都的路上了。放心吧这里是清都,昌黎先生与雷武臣可不是一类人”

“我也见过昌黎公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是一颗长了几百年的浓疮,拔疮的时候自然也会流血,都是阵痛,忍过去就好了”

赵归真虽是这么安抚,但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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