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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泼脏水

看到白马圣院的王川大儒来到白鹿书院门口，百姓们乖乖让路，学子们纷纷抬手作揖。

就连朱子柳身旁的五位秀才，也要朝他拱手致意。

苏诚象征性地要朝他拱手。

朱子柳却拦住了他，冷言冷语，“王川，你来我白鹿书院作甚，莫要脏了我白鹿书院的地板。”

王川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狡黠，很像动漫里的眯眯眼怪物，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朱院长，都是老夫管教不严啊，这个胡八万昨天在府衙冲撞了您，我特意让他提着青橘来给你道歉的。”

“哟，你瞧着这多好的青橘啊，水灵灵的，怎么就摔在地上了呢？”

“胡八万，你怎么回事，弄得这鼻青脸肿，满脑袋灰的，莫不是你见朱院长心切，兴奋地在路上摔的，或者在门框上磕的？”

胡八万朝王川深深地作揖，委屈得像个小媳妇道，“学生本是以礼来访，却不曾想被这位张秀才拦在门外，学生这一脸伤，都是他动手打的。”

王川走到胡八万身边，轻轻拍拍他肩膀，掸掸灰尘，正色道，“肯定是你心不诚，言语上肯定冲撞了人家，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定是你不对，回去之后，认真将《论语》抄写一百遍，再写一篇深刻的自检章回来向朱院长请罪。”

“学生明白，学生惭愧至极。”胡八万低下头去。

朱子柳看不惯王川这般阳奉阴违，在那装老好人，声色俱厉道，“行了，王川，别在那假惺惺了，你见过哪家人赔罪给人送青橘的？怕是你常逛花街柳巷才用的吧？”

朱子柳话一出，王川默然一笑，身后白马圣院的秀才们群情激奋，为王川鸣不平。

“这是栽赃污蔑，白马圣院的王儒终日求学，沉醉于钻研圣人经义，何曾有那闲工夫去逛花街柳巷？”

“没错，白鹿书院的院长自己教徒无方，就往白马圣院破脏水，真是贻笑大方。”

“对啊，常逛花街柳巷的人才会知道青橘的妙用，原来朱院长他……”

“看来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当属白鹿书院的朱院长莫属啊。”

“没错……”

“说得好……”

苏诚上前一步，拱拱手，冲他们骂道：

“尔等纸醉金迷的蠹虫，杀妖灭蛮的时候尔等就躲在圣院做缩头乌龟。”

“看看那些受伤，枉死的卫所将士，若不是有白鹿书院的院长，程儒，纪大人领导有方，还有白鹿书院的学子们奋起反抗，今天的江州城，早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诸位的亲朋好友，也就沦为妖蛮的奴隶，盘中的美食……”

“不好好钻研圣贤之书，天天勾心斗角，学着构陷同胞，吾辈读书人，耻与尔等为伍……”

身后的五位秀才们纷纷为苏诚点赞。

“此言甚善，吾等赞同……”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原先对白鹿书院抱有一些怀疑，但听到白鹿书院的苏诚，圣人门生，说出杀妖灭蛮的那番慷慨激昂的宣言，明白过来，昨天顶在前头，为江州百姓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正是白鹿书院的学子们。

“对啊，若不是有白鹿书院的读书人在，我们早被那帮没有人性的妖蛮抓去当下酒菜了。”

“说的是啊，乡亲们，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肯定是白马圣院从中作梗，故意要抹黑白鹿书院，我们要擦亮眼睛啊。”

“去你么的白马圣院，景国内忧外患，同为读书人，理当为国分忧，还天天攻讦同胞，死扑街啊。”

眼见舆论压力来到了白马圣院这边，白马圣院的学子们纷纷望向了王川。

王川捻须一笑，“老夫这把老骨头了，怕是到了战场上，也是给年轻人添麻烦啊，老而不死是为贼啊，苏贡士，老夫观你才气过人，将来定是栋梁之材，不如老夫这个院长的位置就让你坐好了？”

苏诚鄙夷地看着他，又是一个阴阳怪气的老东西，刚进场就装老好人，试图引导舆论压力给白鹿书院。

现在舆论反转过来，到了白马圣院这边，又卖弄自己的年龄，博同情，试图激起围观群众的同情心。

这样一来，就成了苏诚这个后辈，在对他这个老人咄咄逼人，其心可诛！

“王儒谬赞苏某了，苏某没有那个野心，更没有兴趣。”苏诚一字一句说的很稳重。

王川呵呵一笑，“圣人门生，果然出类拔萃啊，所思所想，皆与常人不同，尔等辱我白马圣院为缩头乌龟，老夫在此反问尔等，尔等既然自诩为杀妖灭蛮的有志之士，为何还将一只象妖带回我人族地界，带回江州城来！？若是妖蛮狂性大发，江州城的数万百姓岂不是都可能成了他的盘中餐？”

此话一出，百姓们的情绪再一次的激动起来。

“这勾日的妖蛮，居然还活着？”

“前天看着那只象妖进城，老子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我看它走进了白鹿书院。”

“难不成，白鹿书院要养虎为患？”

“要是那只象妖发起狂来伤人怎么办？”

“我家就住在附近，我得赶紧搬家。”

“我也是……”

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慌，经王川一渲染，再一次弥漫在围观的百姓之中。

朱子柳冷哼一声，“王川，你少在这边危言耸听，昨日我早已发出告示，在告示中讲的清清楚楚，这只象妖会佛门的梵音法阵，不利于我人族日后与妖蛮作战，故而暂且留下它性命，寻求破解之法。”

王川跟着冷笑，“真是妙语连珠啊，人族与妖蛮势同水火，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尔等白鹿书院竟然公然违抗祖例，吾要向上参尔等一个通妖之罪，枭尔首，夷尔十族，好告慰那些同妖蛮作战中枉死的同胞们。”

朱子柳抖抖袖口，“王川，你大可以上奏，我也可以请圣人之意，到时候是上意大如天，还是圣人之意大如天，我们一试便知！”

“此事暂且不提，”王川指着胡八万道，“白马圣院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白鹿书院的学生公然打伤我的学生，老夫要你同去府衙，辩个明白！”

朱子柳冷哼一声，“去就去，老夫岂会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