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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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姨一早就把早饭给做好了，紧跟着就叫许亦北起床，但是许亦北还是起晚了。

都是被那两张优惠券给闹的，说明晚上生气会影响睡眠。

“昨儿晚你叫什么呢？吓我一跳。”刘姨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高声问。

许亦北在玄关穿鞋，又想起那损人损事儿：“没事儿。”

遇上个奸商骗子，这事儿总结起来就两个字：离谱。

刘姨端着杯热牛奶追过来：“还是吃了东西再走，你看看你，这几年在外面怎么瘦成这样，肯定是不好好吃饭。”

许亦北不爱听人唠叨，鞋穿好了，书包也搭上肩了，但是也不好浪费她好心，只能端起来喝一口，还给她：“好了，我真得走了，要迟到了。”

刘姨又端着杯子说：“那让老陈送你吧。”

“别开车送，我不习惯。”在外几年都没这样过，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来来去去了。他妈方令仪也说过不会让司机开车送他，看着招摇显摆，那在学校里还怎么斯文的起来。

说话的时候他就开门走了，飞快跑出别墅的院子。

好在十三中也够偏，离得不算太远，公交坐七站能到。

许亦北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狂奔进校门，一看就是暑假补课不积极的，看来真是卡着点到的。

他搭着书包跟着进去，匆匆走上教学楼的楼梯，刚到走廊上，铃声就响了。

樊文德两手叉腰很有气场地站在前面，看见他，招招手：“许亦北，来来来。”

许亦北走过去，心想倒霉，第一回迟到就被抓了个现行。

谁知道一到跟前，樊文德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许亦北不做声，搞不清他这是在玩儿哪出。

樊文德一看气氛没活跃起来，干咳一声：“算了我自己说吧，先说坏消息。坏消息是最近咱们班就要抽考了，你肯定也听说了是吧？好消息是你的成绩我马上就要有个全面的了解了！”

许亦北怎么觉得这两条好像都是坏消息呢：“哦，那需要我干点儿什么？”

“这话是怎么说的，当然是好好备考，拿出你真实的成绩来让我看看！”樊文德情绪高涨，涨完又宽慰他：“不过我看你档案里上学期的期末成绩还可以，我暂时还是比较满意的。”

许亦北心里说：你还是满意的太早了。

樊文德摆摆手：“去吧去吧，早读开始了。”

许亦北往高二（3）班走，迎面也有个人在往这儿走，看方向，好像是刚从旁边教务楼的楼梯上来的。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教学楼这边还有老师在盯，这人还挺聪明，知道另辟蹊径从相连的教务楼过来，真是个人才。

许亦北腹诽完，到了三班后门口，那位人才也刚好走到三班外面，低着头一路都在划手机，可能是察觉到有人，他抬头看了一眼。

两相对视，顿时停步。

许亦北盯着他，眼睛瞬间睁大一圈儿。

面前的人也明显眉头挑了一下。

昨天还是大裤衩、黑汗衫的形象，许亦北以为他多半是个社会不良分子，结果现在他居然穿上了校服，就站在自己眼前？

要不是自己身体好，他都快认为是自己没吃早饭低血糖出了幻觉！

后面忽然传来樊文德一声暴喝：“应行！你可算知道来了啊！”

面前的人一下闪进了班里。

樊文德喊：“你躲，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许亦北往教室里看一眼，操，还是这个班的？

班里最后一排还是那三个空位，但中间那个现在已经坐上人了。

小平头坐那儿左手煎饼，右手酸奶，眼角瞥见闪进来的人影，鼓囊着腮帮子边吃边说：“等你半天了应总，来，昨儿那小白脸不是赔了咱们两百嘛，我来的时候给你买了顿丰盛的！”

说着小平头拿了个油纸袋转头献宝，还没递给他家应总，就看到了应总后面跟着进来的人。

小白脸竟在他眼前。

“我~日？”小平头音调高了两个度，还转了个弯，煎饼差点儿没掉地上。

许亦北搭着书包看着他，自己才更想骂太阳，合着这两个人都是这个班的？

他眼神一转，盯着前面那位，对方回头看他一眼，脸上莫名其妙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抓着书包就在小平头左边坐下来了，就那张他之前坐错过的座位。

真行，许亦北算是醍醐灌顶，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个会过日子的就是他，账本和奸商，联系上了。这运气，放学了该去买彩票，不中个头奖都他妈的说不过去。

他把书包在小平头右边的桌上一放，坐下来。

小平头全程盯着许亦北，眼神恨不得在他脸上烧俩窟窿出来，看到他在自己旁边坐下，直接一声“我操”：“我这什么霉运！”

动静太大，班上的人纷纷回头看。

许亦北不搭理他，随手抽出本书，张嘴说：“奸……”

“什么奸商！你又骂谁奸商！”小平头觉得他在挑衅，煎饼都不吃了，吹眉瞪眼。

许亦北没表情地说：“坚持努力，备战高考。”

“……”小平头看一眼黑板上面贴着的八个大字，血压都高了，觉得自己被小白脸给深深地耍了。

“杜辉，”左边坐着的应行踢踢他小腿：“你过来。”

“啊？”小平头看过去：“干嘛？”

应行不耐烦：“别废话，过来，把你桌子搬我这儿来。”

小平头乖乖把东西一收，开始搬桌子。

许亦北撇了一个眼神过去，叫杜辉的小平头已经把桌子搬过去了。

那位“硬总”站了起来，忽然两手抓着桌沿一抬，搬着自己的桌子过来，在他旁边一放，凳子一踢，坐了下来。

“……”许亦北扭头看他。

他也在看许亦北。

互相对视了好几秒，许亦北问：“几个意思？”

“认识一下，”他说：“我叫应行，应该的应，行走的行，你怎么称呼？”

原来是这个应，小平头可真会念。许亦北说：“搞这些花样，是要给我重新道歉？”

“什么道歉，这不是第一天认识吗？”应行笑了笑：“我们之前见过？”

许亦北想起来了，他在胡同里走的时候说过，出了那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以，很强，后路都铺好了，难怪敢拿两张优惠券就打发他，这就是奸商的自我修养。

还不能揪着不放，毕竟他自己也装不是高中生来着。

许亦北舔一下牙关，在学校，得斯文，默念几遍，忍了，把自己的书翻开，手指点了点。

应行看一眼，看到了他的名字，读一遍：“许亦北，行，我记住了。”说完脚一蹬，坐直了，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问的似的。

许亦北把书一合，也跟没回答过似的，你爱记不记。

杜辉在旁边围观半天，以为他俩要发生点儿什么了，结果这俩人就这么坐一起去了，一头雾水，悄悄踢踢应行的凳子：“应总？”

“别烦，吃你的早饭。”应行头也不抬地说。

“……”

许亦北足足挨了一节课，也不知道那个应行是在旁边睡觉还是看书，愣是没往他身上多看一眼，一下课，立马站起来出教室。

走到外面，高霏从前门里出来，正好挡他前面，小声问：“应行怎么坐你那儿去了，我还没见他主动坐谁旁边，是不是你那天翻了他账本被他知道了？”

许亦北心烦气躁：“他乐意。”

高霏莫名其妙：“他乐意坐你旁边啊？”

许亦北懒得回答了，这回答不对味。

高霏忽然转头进了班里。

许亦北往后看，应行出来了，插着裤兜从走廊上走过来，到了跟前，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大概是热，校服敞开穿的，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拉链还在他手臂上刮了一下。

许亦北摸一下手臂，看他往那个方向走，干脆也不往前去了，又回了班里，边走边掏出手机给江航发微信。

--那两个人十三中的，跟我一个班。

江航的消息秒回过来。

--哪两个人？

许亦北打了个关键词。

--奸商。

江航炸了。

--卧槽！！！

--他们有没有对你辣手摧花？

--你等我，十三中是吧？我报警救你！

许亦北刚在聊天框里打到那个勒他的叫应行，现在已经坐到了他旁边，看到江航的话，一股脑全删了，回了一个字过去。

--滚。

应行走到走廊拐角，手机刚拿出来，听见一声喊：“应行！你过来！”

“啧……”他回头看一眼办公室，门口果然站着瞪着他的樊文德，就差冲上来了，只好手机一收，走过去。

樊文德看着他到了跟前，才转身进了办公室，火冒三丈的：“你给我少摆弄你的‘业务’了啊，几天了啊，是不是又出去收你那些混账的账了？你还知道回来补课啊？”

应行个儿高腿长，站他办公桌前，直接罩下一片阴影：“唉，我那不是惦记着你才回来看看，无论走多远，老樊始终是我不变的牵挂。”

樊文德差点儿没呕出一口老血：“你好意思给我在这儿肉麻？我跟你说的话全成耳旁风了，你知不知道你就快高三了？”

应行“嗯”一声，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樊文德又来气，想想对待学生还是不能激动，赶紧端了茶杯喝两口茶，平复一下，接着说：“班上的新同学你已经认识了是吧？”

应行又“嗯”一声，能不认识么，那可真是太“惊喜”了。

樊文德说：“认识了你就坐人旁边去了？你想干嘛啊？”

应行好笑：“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能不知道？我在窗户外头看一眼就知道了！”樊文德指指他：“你别霍霍人家啊。”

应行动手脱校服，答非所问：“你这办公室里怎么这么热啊，开空调没？”

“你别动！”樊文德指着他：“给我穿回去，别把你那两条胳膊露出来！不然我三高齐发，命丧当场，你可负不了这个责！”

应行只好又把校服穿回去了：“行吧，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别霍霍人家！”

“怎么会呢，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你不是？”樊文德灵魂拷问。

“应该不是……”应行想了想，加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