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关于时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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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过程吧。”郑明阳也不废话，直接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好。”老李点点头，努力回忆起今天早上的细节。

“今天轮到我上白班，所以昨天白天和晚上我都在家休息。”

郑明阳暗暗点头，看来这仓库管理员也是轮班制度，上一次夜班之后直接休息一天，再上白班。

他没有打断老李，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按照惯例，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巡视一圈仓库，确保没有丢失东西。”

老李缓缓介绍了一下作为仓库管理员习惯后，紧接着讲道：“所以，我在进行换班交接之后，就开始巡视仓库。”

说完这句话，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露出明显在回忆的神色：“就在我巡视仓库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郑明阳心中一动，问道。

“是这样的，在仓库里开小型吊车的师傅只有一个，就是刚才送我们上来的老杨师傅。”

老李也不废话，先解释了一下前情，然后道。

“老杨师傅有个习惯，他会把车停在固定的位置上，由于他的驾驶技术很好，每次停的位置几乎都不会有差别。”

“所以……”郑明阳已经有了预感。

“嗯，我一走到吊车的停放区域，就发现它的位置有了变化，虽然幅度也不大，但能明显看出，和以前都不一样。”老李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点你能确定吗？”郑明阳自然不能全听他的一面之词，追问道。

老李闻言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能确定，这只是凭我的观察得出的结论，警官，您等下可以再问问老杨这方面的问题。”

“好。”郑明阳点点头，先略过了这一话题，打算待会儿再问：“你继续说吧。”

“好的好的。”老李连忙点头，继续回忆。

“发现吊车有点奇怪之后，我也没法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干脆就去查看了监控。”

这时，经理突然插话道：“仓库内部只有一个监控，对准的主要是小型吊车能通过的道路区域，货箱的顶部只能拍到很少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郑明阳轻轻颔首，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次案件的凶手有修改监控的能力，这次也几乎不可能通过监控看到他作案的场景。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监控能拍到货箱顶部的话，那监控中的画面应该是一具尸体突然凭空出现，恐怕更加惊悚……

郑明阳赶紧将脑海中惊悚的念头甩去，凝神继续听老李的讲述。

“当然，从监控我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我担心有人利用吊车偷后面货箱里的东西，就想亲自上去看看，确认一下。”

老李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副经理，才继续道。

“因为那时老杨还没上班，我又闲来无事自学了一点吊车驾驶，干脆就自己开着车，用吊篮形成一个阶梯的样子，爬了上去。”

原来，未经允许驾驶吊车其实是违反规定的，不过鉴于老李也是为了仓库的安全，副经理听后也没说什么。

这也没错，如果不是老李，恐怕这具尸体的发现还要更晚一些。

“然后你就看到了尸体？”郑明阳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过程。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老李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好，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去找老杨问一下吊车的事，之后可能还呀麻烦你们提供监控了。”郑明阳合上记录本，冷静安排道。

副经理和老李自然没意见，继续老老实实在一边等他们调查。

郑明阳则回到了叉车吊篮，找那位老杨师傅聊聊。

老杨师傅的情绪还算稳定，毕竟他只是听说有死人，自己却没有亲眼看到。

郑明阳拿出笔和本子，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听老李说，你习惯把吊车停在同一个位置，几乎不会变动，有这回事吗？”

“这个啊……”老杨憨厚的面庞上流露出几丝尴尬的表情，道：“确实是这样，我喜欢把车啊、杯子之类的东西，都放在一个位置，轻易不会变动。”

顿了顿，老杨又道：“听我孙女说，这叫‘强迫症’。”

“哟。”郑明阳顿时被逗乐了，道：“没想到您还挺时髦，不过看你年纪也就五十岁上下，这就有孙女了啊？”

“是啊。”说起孙女，老杨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摇头道：“别看她年纪小，知道的词儿比我都多。”

“哈哈，对了，我再问一下，您的上班时间是几点？”郑明阳心里有底，于是笑了两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上午十点半上班，两点半休息，然后四点半上班，上到晚上八点半。”老杨略一思忖，立刻回答道。

“好的，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郑明阳继续附和了两句，便收起了本子，拜托老杨将他送上去。

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之后，郑明阳立刻找到老李，问道。

“你们仓库管理员上夜班，具体是怎么上？”

老李想了想，回答道：“前半夜偶尔还会有人来拿东西，我负责开一下仓库的门就好，后半夜的话，洱海也不会继续营业，把仓库门锁好之后，就可以在休息室睡觉了。”

“原来如此。”郑明阳点了点头，转向副经理，说道：“昨天值夜班的管理员今天应该休息吧？等他休息结束之后请立即通知他，我有问题要问。”

“好的，我会及时通知的。”副经理非常配合，毫不犹豫点点头。

问完之后，郑明阳想了想，又问道：“仓库有几个出入口？”

“我们进来的这边是休息室入口，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型吊车能通过的入口和一个紧急安全通道。”老李略微一思考，便回答道。

“三个入口吗……”郑明阳顿时有些头疼，继续问道：“这几个入口有锁吗？钥匙都在谁手里？”

依旧是老李进行回答：“休息室入口的钥匙在我和另一个管理员手里，备用钥匙经理有；吊车入口的钥匙在老杨手里，应该也有备用钥匙；安全通道没有锁，不过那边有监控。”

“吊车入口的备用钥匙也在经理手里。”副经理补充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配合。”

郑明阳将信息记录下来，颔首表示感谢。

与此同时，货箱上的调查依旧没有停止，可是令各位刑警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既没有鞋印，也没有其他痕迹，显然都被清理过了。

张帆依旧在和宋晴对尸体进行调查，郑明阳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站定在尸体原本位置的一边，试图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按照常理推测，想要将一整具尸体带上货箱顶部，让它保持完整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而凶手又惯用分尸的手段，因此，他应该是将尸块装进背包或者类似的东西包裹，通过小型吊车将其运送到货箱顶部。

然后，凶手再在货箱顶部完成缝合的过程，这样就比较合理了。

郑明阳微微眯眼，他通过对老李和老杨的询问，已经找到了凶手能够作案的时间段，那就是后半夜。

除了这个时间以外，老杨在的时候他没法使用吊车，而仓库管理员在的时候，使用吊车同样会因为声音被发现。

不考虑其他突发因素，后半夜的确是最好的作案时间了。

想到这里，郑明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需要尽快询问一下昨晚夜班的仓库管理员，或许还能有什么发现。

在仓库顶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郑明阳的脚套上已经粘上了许多红色痕迹。纸箱上的红色液体并没有干透，脚底似乎有一些黏黏的感觉。

郑明阳蹲在尸体原本所在的位置，仔细观察下方的货箱。

看样子，这种目前还不清楚成分的液体量并不少。

因为原本在尸体下方的那一片货箱上层的纸板几乎都被濡湿得不成样子，有很大一部分已经粘在了尸体上，刚才他和张帆搬动尸体时，这一片顿时破损出很多缺口。

而在缺口之中，露出一部分的深色玻璃瓶也同样被液体染色，很多瓶已经东倒西歪，看起来非常凄惨。

郑明阳随手拿起一个瓶子，之间瓶身的标签上写着它的名字，再看一眼成分表，大多都是一些滋补的中药。

难怪洱海的老板和客人都喜欢这个酒，原来是这个原因……

郑明阳撇撇嘴，他倒是说不上有什么情绪，这种酒一瓶大概也得几百块钱，却被洱海的老板说成“不太值钱”，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将那瓶酒放回原位之后，郑明阳看着地上的痕迹继续分析。

如果是先放下尸体，然后浇灌这种红色不明液体的话，那么尸体上必然也会沾染许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尸体的背面干干净净，而正面则是因为接触被染色。

因此，凶手应该是缝合好尸体之后，先倾倒红色液体，然后再将尸体放在红色液体上，处理好自己留下的痕迹后，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