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首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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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缉艾洪涛？这样也好。”宋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觉得郑明阳的想法并没有问题。

的确，在线索链断开却出现了可能相关的人的话，找到他，并从他嘴里得到线索不仅便捷，而且可能比推测更加可靠。

“你有什么想法吗？”郑明阳双手插兜，走在宋晴身边，歪了歪头问道。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但天气算不上冷，晚风微凉，吹起了宋晴的头发。

街灯是温暖的黄色，洒在他们脚下的路上，也洒在了宋晴的眼角眉梢，这一瞬间，她习惯性面无表情的面庞也柔和了起来。

行道树的树叶细长带尖，遮住灯光的部分印在地上，形成一些微妙的弧度。

郑明阳忽然有些怔愣，五年了，他一直活在愧疚与懊悔之中，每天不是在警局，就是在去警局的路上，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风景。

宋晴似乎回答了什么，但他因为这一刻的走神，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喂，郑明阳？”在宋晴的视角，郑明阳问完问题之后，整个人就开始发呆，叫了好几次也没有任何反应。

宋晴还以为他是因为太累所以反应迟钝，只好伸手在他眼前挥挥，无奈地道：“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啊？”

这时，郑明阳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让思绪回到了现实，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宋法医，我刚刚走神了，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我就知道。”宋晴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生他的气，便好脾气地又说了一遍。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我说，艾洪波有个双胞胎兄弟这件事，就连你们也是去他老家调查才发现。如果艾洪涛确实是受嫌疑人的指使，那么嫌疑人是怎么知道艾洪涛的存在的？”

宋晴虽然是法医，但对于犯罪心理的把握同样是人中翘楚，很快就有了一些思路。

“有道理。”郑明阳等人匆匆忙忙赶回来，其实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这其中的逻辑问题，此时听宋晴一说，他顿时就被提醒了。

“按照之前对嫌疑人形象的侧写，他一定不可能是在杀害艾洪波之后，才临时找到了艾洪涛，让他十八号出现在波涛游泳馆，干扰我们的判断。”

郑明阳走在人行道的外侧，他一向有这个习惯，自己在靠近车道的地方，方便提醒其他人，不至于不小心走进车道。

顺着宋晴的思路思考了一下之后，郑明阳给出了自己的后续推论。

“嗯。”宋晴认真点点头，可能是动作大了点，别在耳后的一缕发丝顿时掉了出来。她顺手将发丝别回去，又继续分析道。

“你说得对，以嫌疑人的性格，他一定在之前就知道艾洪波有个双胞胎兄弟，于是便布下了这个局。”

“提前布局的好处就是，不会手忙脚乱，这也和他冷静分尸的心理素质对的上。”郑明阳颔首赞同，但同时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个人认为，或许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线索存在。”

宋晴与郑明阳的速度保持一致，走在人行道上，她扭过头来继续道：“之前张帆就曾经说过，这样用字母形状缝合尸体，并且留下字母线索的案件，非常像一个电影。”

“但是，难道嫌疑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进行模仿吗？”宋晴首先抛出了一个问题，她一向喜欢这样进行讲述，用问题来把控话语的节奏。

摇摇头表示否定之后，宋晴才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恐怕不是的，只是为了追求杀人的快感而去的杀人犯其实很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杀人犯，都有自己的目的。”

“或许是求财，或许是报仇，也或许是情杀，也可能是为了威慑，更多的其实是失手杀人。”说到最后一个，宋晴抿了抿嘴，继续道。

“当然，基于这两个案子的情况，失手杀人的可能性极低，我只是出于专业的习惯，将他列出来。”

郑明阳一直没有说话，专注地听着宋晴的讲述。

当她说到这里时，郑明阳顿时低沉地笑起来。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中午开会的时候，宋晴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我只是出于专业的习惯”。两个时间的宋晴竟然这样相似，看来她真的有很多“专业的习惯”。

“……你笑什么？”宋晴不明所以，顿时冷冷看了过去，她很不满意郑明阳打断了自己了讲述。

“没什么、没什么，我不小心的，您继续。”郑明阳被冰冷的眼神一斜，顿时把后面的笑憋了回去，摆出一副和宋晴同款的面无表情。

“算了，不和你计较。”宋晴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和郑明阳翻脸，只好又白了他一眼，揭过这条。

“总之，我们应该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寻找嫌疑人的犯罪动机，这样才好确定抓捕方向，或许还能推测出他的下一个目标。”

“你说下一个目标？”郑明阳面容一整，语气严肃起来：“你也觉得他会有下一个目标，对吗？”

“当然。”宋晴放慢了一些脚步，认认真真地道：“段一峰的案子里，依然出现了字母‘E’的提示，不是吗？”

“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出这些字母的对应关系，没办法进行推测。”

宋晴在解剖尸体时，脑子里也经常闪过这些字母，她试着进行了一些排列组合，但却还没有找到答案。

她总觉得真相就在她的身边触手可及，但依旧蒙着一层面纱，让她看不清楚。

“看来明天的会议上，这一点也应该被强调一下了。”郑明阳没想到宋晴对案子这么上心，不过也是，如今警局里有谁对这个案子不上心呢？

“嗯，这就是你的工作了。”宋晴自然没有意见。

这样一长段谈话后，两人已经走到了宋晴居住的小区门口，居民楼的灯光熄灭了不少，保安室的灯倒是还亮着。

“我送你回去吧，要是老宋没睡，我也顺便和他打个招呼。”郑明阳主动道。

如果是普通同事，郑明阳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宋毅相当于他的半个师傅，两人感情很深，这样上门自然不算唐突。

况且，郑明阳也不是打算进宋家做客，只是想在门口打个招呼就走。

这些日子忙着案子，也有一长段时间没见过老宋了，挺想他的。

“行，我爸应该还没睡。”宋晴自然也知道自己父亲和郑明阳的关系，点头答应了。

两人从小门走进小区，走了一段路之后拐了个弯，视线里顿时出现了宋晴家一直住着的楼。

“老宋果然没睡。”郑明阳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三楼依旧亮着的灯光，他无奈地摇摇头，道：“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爱护身体，学年轻人熬夜干什么。”

“我就知道。”宋晴也很无奈，她心里比郑明阳更是多了一层愧疚：“我早就和他说过，按时睡觉别熬夜，结果他还是非要等我回去才肯睡觉。”

“上次我后半夜回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但我爸在沙发上开着电视都快睡着了。”

“担心女儿，这也没办法。”郑明阳也有些感慨，他也到了三十岁的年纪，扪心自问一下，如果自己有了女儿，女儿后半夜才回家，他也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

宋晴也有些无奈，她之前让宋毅退休回家找个老伴只是表面原因，更多的也是因为法医这种工作，很多时候都必须和案子的步调保持一致，加班更是常有的事。

宋毅年纪大了，天天加班又怎么受得了？

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要等自己回去才肯睡觉，算了，这样至少比他在解剖室加班清闲许多，不算完全没用。

宋晴在前，郑明阳在后，两人一同走进了单元门。

楼道里是声控灯，郑明阳咳嗽了一声，一楼的声控灯顿时亮了起来。

但等两人走到二楼时，这一层的声控灯却一直没亮，郑明阳咳嗽了好几声，宋晴才忍着笑阻止他。

“好了，别咳嗽了，这层的灯前几天坏了，应该还没有修好。”

“嘿，这物业什么效率啊，我非得说说他们去。”郑明阳很不满意地道。

“行，你去说吧，正好省了我的事。”宋晴回道。

两人一路走上三楼，宋毅在家里沙发上坐着，就觉得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动静，顿时就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口。

果然，不多时他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也没急着给女儿开门，宋毅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等宋晴把门打开后，第一时间道。

“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好了，爸。”宋晴对自己父亲的秉性非常了解，这句话更是每次她回家晚了都能听到的：“郑明阳也来了。”

“明阳也来了？”宋毅刚打算长篇大论一番，顿时就被打断了，心里很是郁闷，脸色自然也不太好看：“你怎么和他走那么近，他有什么企图吗？”

“没有啦，爸，你怎么他想成是坏人了。”宋晴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