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幸存者，受害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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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帆的分析，郑明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收拾了一下心情，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现在排查江东市所有医院，以及各大诊所，调查有资质的麻醉师。还有启动数据库，全市范围内排查所有姓氏以C开头的人群。”

“密切关注他们，是否和艾洪波有过什么交集。”

所有人得到命令之后，各自分工开始调查，郑明阳静静地坐在会议室里面低着头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动都没动，宋晴拿着尸检报告走到门口，刚想进去，却被张帆拦了下来。

“宋法医，你先别进去了，头儿正在想事情呢。”

宋晴抬头瞥了一眼他，没有任何的理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走到郑明阳的身边，随手将验尸报告扔给了他。

“这是最新的验尸报告，或许对你的调查有帮助。”

郑明阳抬头，正好对上宋晴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

轻笑一声将验尸报告拿起来，仔细的看着。

他本以为宋晴放下验尸报告之后会离开，可是这次却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边没有说话。

郑明阳转过头看了一眼她：“你不忙吗？”

“忙！”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郑明阳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需要我的帮助。”宋晴依旧是淡淡地语气。

只是弄得郑明阳有些尴尬，无奈的笑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着验尸报告。

几分钟之后，郑明阳的眼角跳了一下，宋晴也好像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低下头轻声说道：“你是不是也看出问题来了？”

郑明阳点了点头：“游泳馆的经理之前说过，艾洪波星期三下午去游泳馆前去了医院，好像还抽了血。”

“没错，但是死者胳膊腕上的针孔却找不到了。”宋晴在一边轻声的说着。

“那就说明凶手是刻意的将他胳膊腕上的针孔抹去，就是为了掩盖他去过医院的事实。”

宋晴点了点头：“从尸体切口来判断，凶手对人体骨骼分布非常的了解，而且分尸的时候非常的冷静，所有的切口都是从尸体的骨骼相连接的地方被切开的。”

听到宋晴的分析，郑明阳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凶手对人体骨骼非常的了解，同时又对麻醉非常的熟悉，那他藏身的地方只有一个——医院。

宋晴见他已经有了思绪，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刚走了没两步却听到郑明阳在喊她。

“宋法医先等等。”

宋晴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我要去见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见到郑明阳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宋晴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换了衣服，一同来到了江东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

郑明阳经车熟路的朝着主任办公室走了进去。

“何主任，好久没见了啊。”郑明阳上前打招呼。

何凯洋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骨科主任，同时也是麻醉科主任，双学位硕士，当郑明阳想到麻醉和人体骨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了。

看着郑明阳一脸热情的走到自己面前，何凯洋抬起头，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正队长怎么来了？”

郑明阳嗤笑一声：“老何，别给我咬文嚼字的，我是正是副你还不清楚？”

“哈哈，你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我这里了呢？”何凯洋放下手中的病例问道。

“最近接手了一个案子，和麻醉有关的，你有时间的话给我答疑解惑一下？”

听到这话，何凯洋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你们警队的事情，说给我一个大夫听恐怕不好吧？”

“组织纪律我懂，只是有些疑问需要问问就行，不会牵扯到案件本身的。”

何凯洋听到这里，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沉着眼眸看了看郑明阳：“你的腿这两年还好着吧？也不见你来医院复查了？”

听到这话，郑明阳哈哈一笑：“还查什么，基本上定性了，查了也没什么用。”

站在一边的宋晴听到郑明阳身体有旧伤，而且还在腿上，再想到了昨天郑明阳亲自去下水道的事情，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尴尬。

见到宋晴在发愣，郑明阳轻轻地走到她的面前，拍了一下：“这是骨科和麻醉科的主任，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行。”

郑明阳突然的话，让宋晴一时间有些费解，来的时候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帮忙，可是现在却直接将她推了上去。

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宋晴狠狠地瞪了一眼郑明阳：“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法医，尸检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关于琥珀胆碱的问题需要找你咨询一下。”

郑明阳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泰然自若的宋晴，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之后转身离开了何凯洋的办公室。

他不知道宋晴和何凯洋两人在聊着什么，只是在门外偶尔的听到何凯洋不断称赞的话语。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宋晴从何凯洋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本来脸上还挂着微笑，但是见到郑明阳的时候，小脸立马变得冰冷了下来。

“何主任说你在怀疑他？”宋晴淡漠的说道。

“他是不是还给你说，我从五年前开始就怀疑他呢？”郑明阳轻笑一声。

“那倒没有，他没有提五年前的事情。”

郑明阳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到是没骗你，我确实是怀疑他呢，自从五年前就开始怀疑了。”

听到这话，宋晴停下了脚步，相到刚刚进门前郑明阳和何凯洋两人的样子，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哪里还有怀疑不怀疑一说呢。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郑明阳停下脚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你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放过，真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说宋法医，你这话说得我好想跟他有事儿一样。”郑明阳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看了一眼宋晴，转身走进了停车场。

两分钟后，两人坐在车上，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郑明阳率先开口了。

“你觉得这个何主任怎么样？”

宋晴明白他的意思，毕竟现在的案子，郑明阳身边有丰富的麻醉经验和骨骼熟悉程度的，就只有何凯洋了。

给谁都会怀疑他。

“按照何凯洋的表现来看，我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要是他是凶手的话，那他表现的确实是天衣无缝了。”

郑明阳听到这话，也点了点头：“没错啊，我其实也能想到的，但是就是不死心，想着让你在帮忙看看呢。”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过节？”

郑明阳将车速放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宋晴：“想听吗？”

宋晴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做事玩世不恭的男人，内心深处到底是什么样的。

见到她这副表情，郑明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这还是宋晴第一次见到他抽烟。

烟雾从嘴巴进入肺里，再从嘴里排除体外，剧烈的刺激让郑明阳咳嗽了几声，脸色都涨的通红。

“不会抽，就不要学着人家耍酷，其实不抽烟才是最酷的。”

郑明阳将烟头熄灭，尴尬的笑了一声：“其实我真不会抽”

说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五年前我女朋友被人绑架，我赶过去营救，但是却被人打晕，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女朋友已经死了，就是死于琥珀胆碱。”

听到郑明阳这简单的讲述，宋晴的眼神中却是出现了一丝伤感：“那警方没哟调查出来凶手吗？”

“至今都是悬案啊，唯一怀疑的对象就是何凯洋，但是当时所有的证据以及时间线都对不上，同时我也受伤了，警方称找到我的时候，正是何凯洋在对我实施急救。”

“所以你才怀疑他？”宋晴问道。

“没错，因为我没人可以怀疑了。”郑明阳沉声说道。

“疑罪从无，这是警察的基本素养，你忘了？”

“我没忘。”郑明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十年的女朋友就死在了我的身边你让我怎么办？我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五年了，那件案子就是个悬案，一直在档案室里面放着。”

“你知道我每次路过档案室是什么心情吗？每次看到20160822-1这个档案编号之后心情会怎么样吗？”

看着马上要奔溃的郑明阳，宋晴猛然间伸出双手，鬼使神差的将他死死的抱住。

“都会过去，我相信你会走出来的。”

片刻之后，郑明阳收拾好心情，转头看了看宋晴，却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何凯洋这个人非常的狡猾，你刚刚和他在聊琥珀胆碱的时候，他表现怎么样？”

“表现非常的正常，关于琥珀胆碱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相互对比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许真的是你怀疑错了。”

“但愿吧。”

郑明阳启动车子，刚走没两步，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张帆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声音：“头儿，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