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胜人先胜己语（1 / 1）

张石君不禁有几分疑惑，不知是何事，只见赵擎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步踏出，一股极为强烈的眩晕感传来。

他不禁骇然的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已化为一道长河，流光四溢，长河中光怪陆离的片段时不时的浮现，张石君甚至见到了自己对战徐正阳之时的场景。

“这.....这是光阴长河么？”张石君不可置信道，赵擎苍的手段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嗯，带你看看过去。”此时此刻，赵擎苍正带着他顺着光阴长河逆流而上。

突兀的停在了一片时空，张石君刹那间呆住了，滚烫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颤声道：“她是我的娘亲么，是了，一定是了！”

只因为他仍旧记得那温暖的感觉。

只见临渊之上，大雨滂沱，浸染了苍翠古林。

远空一道惊虹破空而来直坠而下，那是一风华绝代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此刻的她怀中抱着不足月余的婴孩。

只见那婴孩就这么安安静静于女子怀中，不哭不闹，大眼呈苍色，眉心处殷红的六道血印是如此的醒目，此刻已去一道，正是小张石君！

女子深情的望着怀中的小张石君，豆大的泪珠不住的滑落，颤声道：“远儿，是爹娘对不住你，是张家对不住你，六根清净的血脉诅咒我与你爹拼尽一切也只能破去一道心识……”

“好好活下去啊，这临渊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说着在小张石君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缓缓的放在地上，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伸出稚嫩的小手不安的摸索着……

女子紧咬着下唇，可眼中却尽是决绝，女子本柔，为母则刚，雨水冰冷，小张石君于襁褓中无助的挥舞着，嘴唇冻的发青。

她贝齿紧咬手持一柄生锈铁剑寒声道：“绵绵梅雨，鄢能寒我儿！”

言罢横天一斩，剑光惊寒三千里，开云破日，将笼罩天穹的雨云尽消。

一剑斩出，雨退天晴。

随即将那锈迹斑斑的铁剑插在襁褓一侧，深深的望了一眼小张石君，似是要将他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

“别怪娘亲心狠，你父不能退，张家不能退，任沧海桑田，我张家都必须是大罗山海最硬，最难啃的一块儿骨头！”

言罢其身刹那远去，此一去，便不再回了！

张石君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世界，他就那么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抹着眼泪抽泣道：“娘亲，远儿如今过的很好，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好……”

当其回过神来之时，已回到了山巅之上，仿佛大梦一场。

赵擎苍指了指张石君腰间的长剑道：“这柄“惊寒”本是百里峥的，他与张轩做赌谁先成帝，结果把这“惊寒”输给了你祖，如今它是你的了，其上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故事，护好它，别弄丢了！”

张石君摸着剑柄重重点头，双眼仍旧微红。

赵擎苍摸着张石君的脑袋道：“有些事，先埋在心里，现在的你还不能去碰，水到自然渠成，你既要远行，我这作先生的便要送你践行礼，接着！”

张石君望着递过来的金笔玉册，册上无字，笔上无墨，其上泛着一抹松香，疑惑道：“这是要在上面写什么？”

赵擎苍笑道：“写什么你自己决定，这是你的故事，所以你来执笔，去吧，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江湖开始的地方！”

张石君重重的点头，告别了赵擎苍，便是下了山，先生仍旧在朝着自己微笑，目送远行。

深夜的院中寂静无人，夜风清冷摇曳这樱树，明天就要远行了，张石君坐在石凳上，凝视着小院的一切，似要将这些都刻在心里一般，最后目光落在了樱树之±o

“只可惜，吃不上今年的樱桃了，春至夏未来……”

第二天，张石君早早的起床，推开木屋的一瞬愣住了，院中樱花已黄，落了满地，通红的樱桃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

“怎么结果了？这刚入春.....”张晓月小脸上尽是愕然，啧啧称奇。

张石君会心一笑，抱起张晓月于树下摘樱桃吃，口中念道：“嗯……真甜！”

哪怕他尝不出味道，可却甜在心里，樱树这是在为自己送行，世间万物皆有灵，张石君很开心。

柳梦清也闻声出了门，塞给了张石君一大包衣服，还有几双靴子，都是她这几

天连夜赶出来的，温婉笑道：“个子高了，之前的衣服都不合适了，穿这个吧，不用省着。”

“出门在外，若是受人欺负了，便来寻姐姐，我为你出气就是。”

张石君低着头，听着柳梦清的嘱咐，豆大的泪珠滴落浸湿了怀中的布包，骨断筋折不说哼一声的张石君这几天却哭了好几回.....

篓筐中的张晓月默不作声，她能感觉到张石君身子颤抖，有些东西在张石君心中甚至比命还重。

柳梦清笑着为张石君擦着脸上的泪水，将一小巧的铜铃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又将那只一直戴在自己手腕上，由柳枝编织而成的手环褪下，戴在了张石君的手上。

“哭什么哭，又不是见不到了，去吧，愿弟弟一路平安！”柳梦清细心的为张石君整理衣襟，拍了拍他的胸膛温婉笑着。

张石君重重点头道：“清姐保重！”

言罢毅然决然朝着谷外行去，此去挥袖北上，不见圣地不回头，走出他个自在的江湖！

一路行至临渊崖壁，张石君就好比那猿猴一般窜了上去，来到了临渊之上。

晨阳微暖，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大片苍翠古林，只见张石君一身布衣，背着篓筐，篓筐中站着张晓月，斜挎布包，腰间挂着酒葫芦还有那惊寒长剑。

张晓月的小脸儿上带着一抹浓浓的期待，小手一指，斗志昂扬道：“粗发！目标北越凉州！”

就在这时，一道快如闪电的红芒自临渊之下极速射出，落在了张石君的肩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在埋怨他为何没带着自己一般。

“红雀，你也要去？也好也好，路上也有个伴儿.....”张石君轻抚着她火红色的羽毛，朝着古林深处行去，挥袖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