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历练中原之画 第82章 林中较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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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顺利除去两名褐衣箭手,顿时信心倍增。他草草将这两人用树枝掩盖,转身寻找出林的路,走不多远,裴旻来到一处平地,他正欲一脚踏下,猛地看见脚下不远处有一个小木桩,桩上挂着几颗玉米,同时,那木桩上还挂着一个木板,板上有一个模糊的黑色骷髅烙印。

裴旻一惊,忙将悬在空中的脚收了回来。

他小时候常随父亲在太白山上打猎,知道设置陷阱捕猎大型猎物是老猎人惯用的手段,但为了避免行人或其他猎人误入陷阱中,常在诱饵旁边留有警示标志,这木板上的骷髅正是此意,只不过可能因为雨水浸湿,那骷髅标志显得有些模糊了。

裴旻仔细一看,这里正是一个以挂玉米的木桩为中心的巨大陷阱,四周用长短相差无几的细木条搭成“井”字形,上面铺有一些新鲜的杂草,隐约可见陷坑底部布有密密麻麻的尖锐的倒刺桩,这样粗略掩饰的陷阱,进口大约有一张方桌大小,用来对付野猪和麋鹿等体型较大的野物也足够了。

裴旻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将那挂玉米的小木桩移开,然后迅速的在周围扯来许多野草,在原来的基础上,他再对陷阱做了一番掩饰,直到如果不仔细观察,已看不出陷阱的样子。

然后,裴旻再脱下一只靴子,在陷阱上轻轻的印上两只脚印,再绕到陷阱的另一边,故意再留下几只脚印。

准备停当后,裴旻将拇指与食指捏成圆环,放入口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便站在陷阱另一端那里,静静地等着敌人上钩。

第三名褐衣箭手正在附近东张西望,一听有哨声想起,便朝声音发出之处奔了过来,来看个究竟。

那人还在五六十步开外,一看裴旻站在对面,褐衣箭手不假思索,抬手便是一箭!

来箭好快、好准,直奔裴旻面门射来而来。

可这次裴旻早有准备,他神目如电,头一偏,不偏不倚将那射来长箭的箭杆咬在口中,同时身子翻转,口中一声大叫,佯装中箭,扑倒在草丛中,只露出羽箭之箭尾。

褐衣箭手不疑有他,暗自窃喜:自己在四兄弟中立此奇功,主子必定青眼相加,另眼相看。

褐衣箭手内心喜不自胜,当下脚步加快,往裴旻中箭处飞奔而去!

眼看离裴旻中箭处已经不远,褐衣箭手忽然脚下一虚,人如落石般止不住下坠!

他暗叫一声苦,右手一松,弓弦上的箭支朝陷阱上飞了出去,他右手一番手舞足蹈,想要抓住纸条或杂草止住坠势。

但陷阱颇深,四面光滑无处着力,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济于事。

裴旻听到身后响声,已知计谋得逞,他从嘴边取下那支单棱羽箭,起身来到陷阱边,只见那褐衣箭手被数枚尖刺扎了个透心凉,但这箭手兀自紧紧握住手中的弯弓不肯撒手。

人在得意之时,最易忘乎所以,忘形则伏祸于后,是谓乐极生悲尔。

裴旻将羽箭往陷阱中一抛,转身迅速离开了此地。

第四名褐衣箭手正在左右徘徊,忽见远处一支单棱羽箭冲天而起,他知是同伴有难,急往驰援。这单棱羽箭虽比不得羽林军的穿云羽箭来得动静大,但由于箭身光滑细长,尾羽又长又细,急速射击之下往往发出特殊的声响,那掉入陷阱的第三名褐衣箭手慌乱时将手中箭射出,临死前为同伴指明了方向。

四箭手中唯一幸存的褐衣箭手看着陷阱中同伴那双绝望的眼睛,他恨得牙痒痒,心想着一定要抓住裴旻,为同伴报仇,他查看了地上的脚印,只身往前追去。

林子越来越深,数木也越来越粗壮,一棵棵榕树、云杉、冷松冲天而起,无数的藤蔓蜿蜒而上,缠绕在树上,不离不弃。

那箭手追了一会儿,左顾右盼,不得要领,林中“呱呱呱”几声鸦鸣,惊得他有些毛骨悚然,他举弓搭箭环顾四周,除了长藤老树,就是绿叶黄土,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头晕目眩,正欲离开,忽感脚下一紧,人已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邻近的一棵大树上,一人如大鸟般从天而降,他手里牵着一根粗大的藤蔓,将那褐衣箭手吊在了高约七八丈的半空之中。

这人正是裴旻。小时候山上放牛,他和伙伴们常用这招“下冷绊子”互相整人逗乐,一不小心便把人弄得人仰马翻,此时依样施为,竟显奇效。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将藤蔓牢牢地系在树干之上,身子斜靠树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褐衣人。

那褐衣人倒吊半空,身子如秋千般荡来荡去,有煞风景,但此人此时还极其彪悍,手中仍是拉弓一箭朝裴旻立足之处射来,意欲致裴旻于死地,裴旻往树后一闪,那箭射了个空,落入了草丛中消失不见。

褐衣箭手见于事无补,大声嚷道:“快放我下来,偷袭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裴旻现身轻笑道:“长生园中,你们一言不发,我还以为你们四个是哑巴呢。只怪你们偷袭在先,群攻在后,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有种放我下来,你我决一死战。”

裴旻一本正经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裴旻解开藤蔓,手一松,那褐衣箭手耳边生风,只可惜两肋无翅,已如断线的风筝般摇摇坠落,他惊得一身冷汗,大叫:“小子无信,出尔反尔!看我怎么……”,话犹未尽,“砰”一声闷响,他已从七八丈之高处重重地摔了下来,震起地上片片落叶四散纷飞。

裴旻轻蔑地说:“放你下来可以,决一死战倒不必了。”说罢,他瞥了垂死挣扎的褐衣箭手一眼,随之扬长而去。

看着四箭手冰冷的尸体,丧公子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哈巴则一脸惶恐,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他们没有料到,裴旻并非只是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鱼肉。

四箭手已除,裴旻稍放宽心,但丧公子还未出手,危险并未解除,他正欲往更深的密林中钻去,此时却远远地听见虎啸猿啼之声,这样人迹罕至的林子里,吊睛白额大虫时有可能出没,如若平时,裴旻腰悬长剑,背挎弯弓之时,也不惧怕老虎,但此时身体带伤,又无趁手的兵器,倒不敢过于冒险,便转身往林边摸去。

趟过无数荆棘,裴旻总算来到了密林边缘,这已是从岷江一侧走到了山的另一边。

山下一大块青翠的草坪,远处,一座木房孤零零地立在草坪的边缘,袅袅炊烟正从烟囱中扶摇而上,显得那么的静谧调和,与刚才裴旻的提心吊胆搏命拼杀的境地简直是天壤之别。

裴旻这时才发现腹中空空,肚子已发出严重抗议。他在大山之中与丧公子等周旋了大半天,全靠一些野果充饥,除掉四箭手时又耗费了残存的一些力气,此时饥寒交迫,双腿酸软,他便往那木屋一步一挪地走去。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半分反应。

裴旻轻轻推了推,木门居然露出了一条缝隙,他再次用力将门推开,眼前情形险些吓他一跳: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披散着头发,一身素衣灰裙,难掩天生丽色,尤其是扑闪扑闪的双眼,在略显昏暗的房子里显得是那么的明亮。但更引起裴旻注意的是,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型弓弩对着门外。

“别动!”小女孩脆生生地喊道。但由于有些害怕陌生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然坚定的将小弩对着裴旻。

“我只是路过这里,疲乏得紧,想要讨一点果腹之物,再取取暖。我会付钱的。”说罢,裴旻右手向腰间摸去,他的百宝囊里还有几片应急的金叶子。

小女孩神色紧张,提高声音喝道:“你别动,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裴旻轻轻的举起双手,却牵动了左肩窝的伤口,那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呲牙咧嘴却没哼出半点儿声音,但整条左臂已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他用右手捂着伤处,颓然坐在了门边。

小女孩仁心大动,急忙将那小弩放在一边,上前将裴旻扶住,可裴旻身子颇重,小女孩力气很小,搬之不动,正没奈何,小女孩眼睛一亮,叫道:“太好了,阿哥,你回来了,快来帮忙!”

从屋外走进一个身材瘦小的约莫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儿,但这男孩儿却有些老气横秋之态,他左手提了一杆铁叉,肩上挎着弓箭及一些野兔、野鸡等野物。

他放下那些野物,便抱住裴旻,和小女孩一道将裴旻往屋中的长椅上挪去,边走边疑惑地问道:“阿妹,这是何人?”

“过路的客人,而且还受了伤。”

裴旻躺在铺着厚厚皮毛的长椅之中,屋子里,火早已烧得旺极了,整个木屋被一团温暖包围着。

裴旻借此小憩了一会儿,此时,他睁开双眼,感激地看着这兄妹二人。他的运气着实不错,得这两兄妹悉心照顾,对身处绝境的裴旻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客人从哪里来?”男子仍满脸狐疑。

“同谷郡。还没请教二位恩人姓名?”裴旻道。

“我兄妹姓何,我名天涯,妹名芳草。同谷离这里恐有几百里之遥,不知客人怎么到了这里?又是怎么受伤的呢?”

裴旻欲言又止。

那男子看见裴旻有些不愿回答,便道:“客人不必多心。我们父母早逝,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这里地处荒僻,平日鲜有人员往来,故而有此一问。”

正是:

天罗地网一旦开,走却蛟龙入大海。

死里逃生密林外,天涯芳草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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