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历练中原之画 第75章 血洗驿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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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血洗驿馆

此刻,李统领借着堂中的烛火才看清那跨入成州驿大堂的两人的容貌:

走在前头的那人三十岁上下,脑袋硕大,头发却是稀稀落落,身上胡乱套了一件坎肩,着一袭破旧短裤,但此人身形极其魁梧,整个人如一座小山,双臂肌肉如老树虬枝般结实突兀,坎肩敞开,露出了胸腹之前一大片毛茸茸的胸毛,整个人活脱脱就像一头野兽。

更可怕的是,此人手里握着一件长长的铁器,此物前端是宽宽的块状,握在手中的一段是铁棍状,整个铁器怕有一人多长,外形就像一柄船桨,黑黝黝的怕有三四十斤重,这人瞪大血红的双眼,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见人欲噬。

另一人一身白衣芒鞋,披头散发,额头上涂着三道粗粗的白线,两只眼眶涂着一圈儿黑线,活像个唱戏的小丑儿,他脸上却灰扑扑的没半分血色,整个人活脱脱一副地狱恶鬼的形象,但见他背负双手,两眼望天,神情极其傲慢。

一名羽林军平日吆五喝六惯了,仗着己方人多,他挺身上前,掏出一个牌子一亮,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驿站乱闯,我们是朝廷官军,尔等不良人还不跪倒!束手就缚!”

那拿铁桨的大汉露出一口森森大板黄牙,裂开嘴嘿嘿冷笑两声,一言不发。

那名出言呵斥的羽林军见那壮汉不理他,他当即大怒,冲上去便朝大汉胸膛狠狠打出一拳。

大汉不闪不避,那名羽林军全力打出的一拳落在他身上,却如隔靴搔痒一般,反而震得那名羽林军手臂酸麻!

那大汉突然提起铁桨,一势“横扫千军”挥桨击了过去!

那名羽林军军士慌忙拔刀来挡,与铁桨一触,他只觉一股巨力涌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便连人带刀飞了出去,直到轰然撞在墙上,震得墙上土灰扑簌簌而下,那军士从墙上跌下来,摔趴在地上,刀也丢在一边,自也活不成了。

李星汉一看那大汉陡下杀手,知道来者不善,他身经百战,不再迟疑,一挥手,众军一拥而上,双方混战在一起。

说是混战,对方虽仅两人,却大占上风。

那身形魁梧的大汉眼露凶光,将那柄沉重的铁桨使了开来,铁桨又长又重,大汉力气又猛,真是摧枯拉朽,当者披靡,他每出一桨便有一名羽林军被击倒,屋内的桌椅板凳也被铁桨或飞出的军士砸了个稀巴烂。

有几名羽林军见势不妙,转而围攻那白衣人,料想先把这赤手空拳的打发了,再想办法收拾那凶猛的铁桨大汉。

一名羽林军举刀向白衣人劈去,不料眼前一花,那白衣人人影一闪,后发先至,形如鬼魅般站在他的面前,两人差点鼻尖相碰,长刀想要劈下已没了空间,稍一迟疑,这羽林军胸口已中了一掌。

这一掌距离如此之近,将那名军士震得血气翻涌,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如霜打的茄子萎顿在地。

这白衣人人影再闪,他横拍一掌,掌心正印在另一名羽林军的左肋之下。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那羽林军已倒飞了出去。

如此这番,那白衣人如穿花蝴蝶般在屋里人群中肆意往来,每出一掌,必有一名羽林军倒地,不一会便有五六名军士死在他的掌下。

但这些羽林军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俱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深知使命在身,俱都勇战不退,但那大汉和白衣人下手毫不留情,李星汉身边的羽林军死伤殆尽,几乎全军覆没。

这简直就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屠杀,本以为己方人多势众,羽林军又是战斗力极强,岂料在对方的手里竟是不堪一击,来人武功之高,下手之毒,出人意表。

看着满地的尸体,李星汉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握着雁翎宝刀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但他毕竟是众羽林军之首,大统领的身份不容他有半步后退,他震慑心神,左手紧紧地攥住了宝刀的刀鞘,伺机准备冲出屋子,去保护和救援隔壁的重要人物。

那白衣人双手拢在袖中,此刻仍是双手背负,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大统领。

那大汉将铁桨扛在肩上,裂开大嘴,仍是一副傲慢的冷笑。

两人向李星汉慢慢逼近。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唿哨,这是这伙强人常用的暗号,想是这大汉和白衣人的同伙已然得手了。

听到同伴呼唤,那持桨大汉欲不留活口,提起铁桨朝李星汉冲了过来!

李星汉毕竟非浪得虚名之辈,他“唰”的一声将雁翎刀拔在手中,只见那柄刀的刀身灿若霜雪,光芒耀眼,真是一口宝刀!

不容分说,李星汉一招“峰回路转”,朝那大汉拦腰斩去,一出手便是三十六路“回风拂柳”刀法中的厉害杀招。

那大汉一时轻敌,没料到李星汉来刀如此之快,百忙里将提着的铁桨往地上一顿一拦,那雁翎刀堪堪斩在铁桨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但李星汉并不愿以硬碰硬,这一势“峰回路转”本就留有三分余地,否则又怎叫峰回路转呢?李统领将身一扭,利用腰部旋转之力,反手一刀复横斩过来,这一斩竟是又快又急。

那大汉铁桨沉重,不及变势,危在倾俄,急的哇哇大叫,他没想到那些羽林军不堪一击,但这羽林军的统领却有过人之处,一柄刀一招之下直逼得他缓不过手来,正所谓骄兵必败也。

白衣人轻功再高,也不及刀锋之快,想要相救同伴已是不能,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汉挨上一刀。

偏偏此时,门外一黄澄澄的不明物滴溜溜旋转飞来,“当”的一声撞在雁翎刀刀刃之上,将宝刀击得偏了几尺,总算救得那大汉脱离险境。

说也奇怪,那黄澄澄的物事撞开宝刀后,又滴溜溜地转了回去,仿佛有人用绳子牵着一般很是听话。

门外苍老的声音沉声道:“老二老三,我们已经得手了,还啰嗦什么?收拾完官军,咱赶紧扯呼!”

那大汉大声道:“点子较硬,有些扎手!”

他刚才差点吃了哑巴亏,此刻尚心有余悸。

门外那人道:“老二,难道你和老三两人都收拾不了?这伙羽林军哪里来的高手?”

那大汉暴跳如雷,口中低吼连连,白衣人眼角不住抽动,他们显是被门外之人言语激怒,不肯在人前失败。

那大汉要一雪前耻,抡动铁桨向李星汉砸去。

那白衣人身形一错,上前封住了李星汉的退路。

两人终于联手夹击李星汉了。

李星汉没料到对方尚有援手,听到对方同伙已经得手,心里更加焦急万分。

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此时又被两人夹攻,李大统领刚才虽出其不意逼得那使铁桨的大汉手忙脚乱,最后,刀虽然被撞篇,刀锋也顺势将那大汉腰部的坎肩划破,可惜未能伤敌于刀下,这会儿自己反被对方打得缚手缚脚。

只因李星汉被两人夹攻,其中那大汉用铁桨强打,威力巨大,而白衣人从旁协助,每每不经意的便击出一掌,李星汉深知此人掌力有问题,要不然自己的部下不会被这人轻而易举的一掌击毙,所以又时时刻刻防着对方。

而门外那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常冷不丁的将那黄澄澄的物事飞掷进来暗施偷袭,好几次都将李星汉的宝刀撞开了。

等于是,李星汉遭遇了三人夹攻,如此下去,他必败无疑。

李星汉也知晓这份道理,再拖下去于己不利。他陡然一声大喝,双手擎住雁翎刀的刀柄,一式“风云在天”,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大汉劈去,企图挫败一人,减轻压力。

那大汉正希望他如此,此时他有了准备,不像刚开始时轻敌大意,只见那大汉将全身之劲运于双臂之上,瞅准来刀方向,举起铁桨往头顶一格,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大汉巍然不动,而雁翎宝刀却被磕得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插入墙中,刀身兀自嗡嗡作响!

一震之威,大抵如此。

而李星汉双臂发麻,耳中嗡嗡作响,脑海一片混沌。

白衣人见有机可乘,揉身而上,双掌齐出,,拍向李星汉的胸膛掌风中带着一股腥气!

李大统领宝刀虽然丢失,但并不愿束手就缚,他慌乱中凭本能推出双掌,堪堪抵住白衣人来袭之势。

四掌相触,李星汉只感自己手心烫极,惊慌之下立不住脚,被逼得不停后退,但双手死撑不敢后撤!

那白衣人双掌一翻,将李星汉双腕压在掌下,右掌一式“穿心印”,结结实实地拍在李星汉的胸膛,可怜李大统领中掌之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便仰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衣人对自己的掌力十分自信,与那大汉转身出屋,与同党会合。

那四名悍匪将玄宗皇帝与吴道子捆了起来,塞入院中的马车,他们三人钻入车厢看守,一人跳到车夫的位置,一挥马鞭,赶着马车,就此扬长而去。

须臾,倒在驿站大堂里的李星汉醒了过来,他挣扎起身,虽被敌人用重手法击中胸膛要害,但他常年习惯于在贴身内衣上内衬软甲,因此竟尔侥幸未死。

李星汉取拔下雁翎宝刀,看着满地羽林军的尸体,他欲哭无泪,虽身受重伤,他还记得他此行的职责,他挣扎着在驿站中转了一圈,确认自己的保护对象已经被劫走之后,他找到了一枚穿云羽箭,将他发射到空中。

李星汉向着驿站外马车消失的方向缓缓追去,走不多远,他内伤发作,终于体力不支,又摔倒在路边草丛中。

正是:

无数男儿汉,尽职拼死战。

驿站惊天变,气煞英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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