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又是一个意外(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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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紧不慢又追着季节到年底,还是旧习惯,每逢佳节求慰问,郑怀礼又来了。

对于社区来说,确实自从郑洁接管了这些工作,也没有给他弄个米面油。他每次是直接向街道办事处领导要,领导为了省心来而不拒,但往往都是让他到社区来领取。

郑洁每次看到他的名字下来,觉得这就是个无奈之举。

这次他坐到郑洁对面就像受到委屈的孩子,委屈地说:“多少年了,你们居委会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你说你哪年给过我?”

郑洁为他作为个大男人能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可怜的话感到非常吃惊。郑洁耐心地给他解释说:“够得上救助的每户每年只能享受一次救助,不能重复享受。你已经享受了,所以我这儿就不再给你安排了。”

他睁大眼睛说:“享受也不是你给的,那是我从办事处要的。”

郑洁仍然向解释,说:“办事处也是占社区的指标,要不他非要把名单发下来放到我这儿。他们的他们就直接给你了,干嘛还要我们来通知你,给你拉花名。”

他像个小孩子认为自己现在和郑洁怎么熟了,就应该搞点特殊。

用那“刺头”初露锋芒的坚韧劲坚决地说:“我不管,反正你们社区今年必须得给我!”

郑洁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这里真的不能再给你了,我不能在我的表格里填两行你的名字,或写2字。这让别的人看了还了得,我在给别人搞特殊,他们会怎么看待我?!”

他看郑洁这里是没有希望了,但凭着他的任性还是不能罢休,他站起来去主任那屋里,他又向主任述说委屈,主任也学办事处领导不愿意去得罪每一个被称作是“刺头”的人,所以就来郑洁办公室以命令的口气说:“郑洁,你给那个郑怀礼报上吧,他也挺可怜的。”

郑洁就把刚才和郑怀礼说的那些道理给他说了,他也就没再说什么走了。

郑怀礼这回还真是下决心非要要点东西了。他一项总是到政府各部门以百事通的身份去谈论政事,哪一级政府部门的领导都能与他交心相谈,所以也总是讲着一些大“道理”。尽管是歪理邪说,但是头头是道,其间还要加点儿威胁之类的词。你主任曾经吃过他的,那可就是一大短弊。他能给到上面造谣你吃喝别人的东西。主任见他真是不好惹,苦着个脸在想办法。

看着主任也没办法再给弄一点儿东西,郑怀礼为了能得到东西,也想出了很多套数,他开始编瞎话了,说:“我媳妇有病了,什么也不能做,就在家里躺着呢,想做手术也没钱。”他这么一说提醒了主任,猛抬头对他说:“有病,就好办了,你把她的病例拿来,可以给你走“红十字”会救助。”

郑怀礼很快就来了一句:“看看你们吧!她人有病你们就好办。”。

主任忙解释说:“你看你说的,好像我就是盼你们有病,我们救助是给病人的,有病人就能帮你们。行啦!你就快回去弄诊断书和病例吧。”

他明知道媳妇没有病上哪里弄病例,又胡搅蛮缠说:“媳妇在床上躺着呢,哪有钱去看病呢。”,

主任也假惺惺地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媳妇有病你借钱也得给看,怎么让人家在床上躺着呢。让你丈母娘家人来收拾你呀!”

郑怀礼死皮赖脸地说:“好,那我就找他们家亲戚借钱,他要是不借给就不能怪我了,我上哪儿给他弄钱去?我还是个低保户呢。”

主任说:“好啦,你抓紧领着媳妇去看病,完了把病例和诊断书拿过来。”

他很快答应:“行,那我这就走,你们千万不要给我忘了。”他又得知一个渠道可以弄点儿米面油,为日后又开辟一道新途径,就想办法去了。

没几天,他拿来了媳妇的诊断书、住院证明、手术证明。又一份救助得到手了,郑洁对他所言媳妇有病,有点怀疑,但又没法去追究,只是记着他这件事,待日后证实。

吃贯了甜头的郑怀礼想每年都要双份救助,因为“红十字”会每年给得不少,所以他无法放下了,准备成为稳定性收入。

两年过去了。

这年3月的一天,郑怀礼又来了,说是他要做手术,没有钱来民政要求资助。由于没有任何手续,无奈的民政办为了接贫济困,只能是以先借的形式弄几千元支票,先替他支付手术费,之后再用住院手续来获取救助,再来还这几千元的费用。郑怀礼对政府这样对他很满意,再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安顿的做他的手术去了。

七月份,又来找民政办弄钱说复查,民政办无奈正在为其办理申请(向区里),还没有落实。

他总是强制性的向政府申请求救,只要是与钱有关的各部门领导办公室门他都要跑个遍。下拨什么款用在什么地方,他好像一清二楚,由市里到区里,这次又由于他是病人增长了说话的硬度和威胁力,作为政府人员,谁也不愿意与他这样的人产生不快,上面的打发到下面,最低到居委会来开个贫困证明。

主任首先打发到了最终点郑洁这里。

郑怀礼来了,这次他像可怜虫一样坐在对面的办公桌边,一改往日的张牙舞爪,像小绵羊一样,拿出了他的病历并告知郑洁说:“医生不敢告诉我什么病,其实我已经都知道了。我把诊断书拿出去,让别的医生看了,问了诊断结果Ca是什么意思,我彻底明白了。”

郑洁拿过病例去看哪个符号,心里也明白了。郑洁被又一个意外惊着了,她从来了这里已经在她的低保花名册上取消了好几个英年早逝的名字了。

她感觉民政工作干的很恐惧,那么多的年轻人,前几天还来和她聊天,不几天就永远地消失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多次向新主人提出变动一下工作,可是,新主人总是以他刚来对什么工作都还不熟悉,需要郑洁帮忙。所以就是离不开这项附带感情色彩的工作。

郑洁又可怜起他了。对于这样可怜的人,又来回走蹿的这么熟,她感觉不伸出点援助之手不够意思,暂时把身上仅有得五百元钱塞给他,他开始推脱怎么也不要,郑洁坚持着必须给他,说:“你拿着吧,我身上就这点钱都给你吧,哎呦!真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是这样呢!”

郑怀礼好沮丧,他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双肘压在两腿上。两只手搂着个脑袋搓来搓去。他内心在哭,看着郑洁硬要给他钱,也就不再推脱了。

装好钱又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我听医生说这种病做了手术也是七八个月的事儿,现在三个多月了。”

郑洁更是大吃一惊:“啊,不可能吧,那要是不做手术,可能还能挺几年呢。”

他为医生辩护说:“医生就是治病救人的,手术了也不留遗憾。”郑洁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把贫困证明递给了他,他拿着走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连同那新来的又一任书记为之发呆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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