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要向前看（1 / 1）

晚上，江城南和淡月爬到楼顶。

江城南带了几只五颜六色的蜡烛，到楼顶上的菜地里，插进泥土，点燃火柴，触碰蜡烛头线，蜡烛闪耀着火焰的光芒，随微风摆动，“你今天生日，我都没带礼物。”

“没事。”

淡月盯着烛光，顿时，有点伤感。

“有点像小时候过家家的感觉。”

“幼稚？”

“不是。”

“我想，过了三四年之后，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想幼稚都幼稚不了。”

说完淡月抿嘴，眼神游离似是在想什么事。

“有些大人长大后还是喜欢看动画片呢？谁规定小孩喜欢做的事，大人就不能做了。”

淡月没有回答，突然抿嘴笑，“你也喜欢看动画片，以前去你家好几次看见你家电视机播的是哆啦A梦。”

“彼此彼此。”

江城南走在围栏边，站在高处有点骇人，他俯视下面，地下参差不齐的房屋像蜜巢一样密集，行走的人群像流动的沙子。

“你过来。”江城南说。

“不过，这里足足有20层，要我站在那里往下看，要我命啊！”

淡月说完蹲在地上。

“一点不可怕。”

“骗人。”

“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我不信。”

“你过来，我明天请你吃冰淇淋。”

淡月面部狰狞地走过来，到了围栏旁边，她害怕到，不敢睁眼。

“淡月，你要往前看。”江城南严肃地说。

“不敢睁眼。”淡月畏怯地说。

“试着慢慢睁开，不要往下看，向前看。”江城南说。

淡月缓缓睁开眼，没有往下看，顿时，她不畏惧了，眼睛睁大大的，“好美！”淡月感叹。

“高处有高处的美，低处有低处的美。”

“是啊！”

“有时候感觉这繁华的城市像一个小小的宇宙。”

“为什么？”

“那一点一点的灯光像极宇宙中渺小的星光。”

淡月仰望天上的星星，发问他。“所以，水星、火星、土星，天王星就是我们头顶上发光的星星？”

“不，那些都是行星，我们肉眼只能看见会发光的恒星。”江城南笃定地说。

“哦，我现在才知道，我们看到的星星，是会发光的恒星。”淡月似懂点点头。

……

弹指间到了，中考前一天，这天江城南告诉她，直接在学校门口等他，所以那天淡月一直学校门口在等他。

淡月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见江城南，眼珠一闪，稍会，表情有些呆愣，“怎么了？”江城南说。

“我刚刚想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所以你去干嘛？你还没告诉我呢”淡月问。

“问老师问题。”江城南回答。

“好勤奋。”淡月说。

校门口的停了一辆轿车，轿车后尾的红色灯照在他们脸上，淡月止步认真地看他的脸，他脸上泛着红色的微光，像极了丧尸片的特效光。

“你现在好像丧尸片的丧尸。”淡月说。

“你也是。”江城南淡淡地说。

“你知道俞亦他想考什么学校吗？”淡月问。

“他说他想考外地的一所高中。”江城南说。

“为什么？我们市的高中不好吗？”淡月问。

“他说，他父母搬家到那里，他父母想他考那里。”江城南回答。

淡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以后我们少见到俞亦了。”

“嗯。”江城南也唉了一口气。

“累！真累，要背那么多书，要写那么多字，真希望中考快点来，然后快点考完，我现在是压力堆成山了。”淡月说。

“你信心吗？”江城南问。

“有。”淡月说。

……

中考已经进行到第二天，那天早上母亲煮好豆浆和板栗虾粥，这是淡月第一次吃到母亲煮的早餐，以前母亲都是给钱她出去买早餐的，如今，淡月体会到被献殷勤的幸福。

一早淡月收拾东西，背起书包，去考试，走进考场她看见江城南蹲教学楼门口津津有味啃包子，淡月走到他面前也蹲下，“还有吗？”淡月发问。

“吃完了，你没吃早餐？”江城南问。

“我看你吃得那么香我都馋了。”淡月回答。

“学校对面就有买你自己买去。”江城南指着道。

“我现在哪有时间去买啊？快考数学了，你不复习？”淡月说。

“平时复习n遍了，考前就想轻松。”江城南说。

“唉，愚蠢的人类啊！考前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你居然白白浪费了。”淡月感叹道。

“我什么时候记忆力都好。”江城南说。

“真是‘黄婆卖瓜自买自夸’我差点没忍住揍你。不说了，我马上进考场了。”淡月说。

数学考完试后，淡月耷着脸，神情郁闷地蹲在校门口，江城南经过看见她这幅表情心头疑惑。

“你怎么了？”江城南说。

“我数学考砸了，后面一大把，我都没时间写。”淡月发涩道。

江城南努力平静心情，“没事，接下来六科好好发挥。”

淡月神情愈发沮丧，“其实，我没告诉你，我物理公式背错了，写错了一大。”

“没事，还有接下的六科。”江城南淡淡地说。

江城南伸手拉她起身，“我们走吧！”

……

两个星期后，中考结果出来，淡月胆战心惊地打开手机，手机屏幕显示487分，她内心冉冉涌进忧伤的冷水，她明晰487分只能上普高，上不了实高。

她一直期待上实高，可是到了现在，她的美梦破碎，只剩下令她喉咙发涩的分数。

淡月越想越想，竟哭了，眼水一颗一颗落下，泪水落在衣服上，她拿纸巾擦擦鼻涕，和眼角的泪水，装作坦然地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