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郁葱的柳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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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就这样过去……

江城南躺在床上回忆三年前,他眼角流下一颗珍珠般的眼泪。

三年前的事情压抑了他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以视为习惯。

而今他回来了,但那个人醒来了吗?

江城南起身走到医院,来到病房门前,他凝视着病房号,眼神满是忧伤,像是张硕大地魔抓攥住他的心。

他轻轻的推开病房,看到了那一幕——窗外柔弱的阳光照在淡月脸上,她闭着眼睛,脸色有点憔悴,嘴唇很苍白。

“城南来了。”淡月母亲疲惫不堪地说。

江城南忍不住恸哭,声音颤动。

“淡月…植物人…有三年了?”

这是明知故问他很清楚,可是还是抱有希望,他希望是假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嗯。”淡月母亲轻声说。

此时江城南看着淡月,攥住淡月的手。

“假如能从来就好了。”

“那样淡月就不会沉睡那么多年不醒来……她会考上一个重点大学,会穿着最美的婚纱嫁给她喜欢的人,而我会考上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婚纱设计师······”城南说。

淡月母亲长吁短叹地说道:“一切都不会从来,我们只能面对不好的事情,从容地面对,这是我们现在只能做的。”

说完母亲离开了病房。

江城南凝眸花瓶的花已经枯萎了,顷刻,微风吹进病房里,顺着风吹的方向看,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柳树,他想起,他家附近的也有那么郁葱的柳树。

夜幕,江城南在旁边陪伴她,淡月躺在离窗户近的病床,江城南抬头凝视那一闪一闪的星星。他回想起曾经很多个夜晚,陪淡月走过很多遍那条寂静的街道,路边的灯很暗很暗,有时候他和淡月走累了,会蹲在路边,不是看着夜空发呆,就是闲聊,这朴实无华的街道他留恋了许久许久。

床前的夜灯柔弱地照在他身上,他攥住淡月的手。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说完他轻轻地抚摸淡月的脸。

十一年前淡月和江城南相识。

十一岁的淡月坐在柳树底下的草坪上,哧溜哧溜地舔着冰糖葫芦。

淡月余光中看见一个男孩在盯着她,淡月故意做出一副我有你没有的姿态,男孩没有说话,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淡月故作姿态地说:“嘿,你想吃的啊?”

男孩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买啊?”淡月困惑地问。

“刚拔完牙,我奶奶不让吃。”男孩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淡月的笑声惊天动地。

男孩看着她缄默,淡月装腔作势地拍拍男孩的肩膀。

“呵呵,我有吃,你没吃。”

男孩更是无语······

半晌,男孩开口,“谁稀罕呢?”

随后淡月上下打量他,微微眯眼,用一种令人难琢磨眼神看着他。

“叫姐。”

“不叫。”男孩直快地说。

装腔作势地挥起拳头,男孩这时机灵,喊:“妈,有人要打我。”

淡月惊悸地回头,望四周却没有人,这时淡月才意识到被骗了,正是气头上,她看到了严妍。

“小妍,快过来!”

严妍径直走来。“咋了,不开心?

“唉,气死了,”淡月不停嗟叹。

“你认识不认识,这儿有个戴着黑色电子手表,左眼角有颗痣的男生?”

“认识啊,应该江城南吧!我妈认识他奶奶爷爷所以自然而然就认识他了,前几天我妈还带我去他家做客。”严妍轻思了一下

“那他家是不是住这里附近啊?”淡月说。

“是啊,但是新搬过来的,一个月搬进来的。”严妍回答。

太棒了!给我逮着了,淡月心想。

“想什么呢?明天别迟到了,我不想再记你名。”严妍轻轻拍她的脑袋。

“哦。”淡月委屈巴巴低声。

第二天,淡月争分夺秒地跑向教室,她从教室后门走到位置,然后坐下,这时她以是气喘吁吁,抬头看了一眼黑板顶头的时钟,还差30秒就上课。庆幸!真是庆幸!淡月长长舒一口气。

淡月余光中多出一个陌生的身影,她抬头凝眸,是个男生黝黑的头发,麦黄的脖子,笔挺的腰身,只可惜看不到正脸。咦?她前面怎么多一个人,什么时候换位置的,她竟然不知道,难道她失忆了?

记得之前因为班级人数少了一人,所以一直以来,她前面位置都没有坐。

淡月心里绕痒痒,好奇他正脸长什么样?可是,他半天都回头,淡月真想暴戾地把他的头转过,忍住!千万要忍住,淡月理智地想。

这时,班主任死亡凝视着她,她现在才知大事不妙,完了,已经完了。

“淡月,别东张西望,读书。”班主任大喊。

课前读完毕,班主任走向讲台。

“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是从别的学校转来的,请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掌声结束,“好,请江城南同学自我介绍。”

江城南站起来,全班人都他凝视着他。

“我……我……我……”江城南结巴地说。

教室里的同学,忍不住窃窃私语。

“天呐!是个男子汉吗?居然还害羞。”

“我觉得他结巴的样子,好好笑。”

淡月不用去看,就肯定他现在的脸色是忸怩不安。

“好了行了,你可以坐下了。”老师扬声道。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下课了。

江城南还在座位上,淡月用笔帽头轻轻戳他后背,语气搞怪地说道:“猜猜我是谁。”

“我们昨天刚见过。”江城南答非所问地说道。

“神人啊!头也没回,就知道我是谁,名字叫什么,受徒儿一拜。”淡月有模有样的竖起大拇指,啧啧道。

“笨蛋,知道名字就你是谁了。”江城南说。

“不对啊,我从来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淡月回答。

“傻子,大周末的,还挂个校牌,戴个红领巾,我只是瞄一眼校牌,看看那傻子叫什么。”江城南说。

“我那是忘摘而已,而且……江同学,我也没有嘲笑你结巴吧!你咋对我恶意那么大呢?”淡月说。

“幼稚!”江城南说。

“你自找的!”淡月蛮横道。

这一天,淡月没少“骚扰”江城南,不是拿笔帽戳他,就是在他的旁边叨叨絮絮。放学后,淡月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跟着跟着淡月发现,原来跟他是一栋的,他也住这栋楼,此时,江城南回过头。

“哎呀,好巧!我也住这里。”淡月傻笑道。

“……”江城南转身把门关了。

第二天,淡月还是脸皮薄地在他旁边絮絮叨叨,但是江城南并没有表现不耐烦。她看见他桌上有个牛皮纸包装的画册,好奇地拿起来,翻阅发黄又褶皱的纸,有股淡淡地草香。

“哇!这些都是画的?画得真好。”淡月啧啧道。

江城南只是笑而不答,然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你为什么转来这啊?”淡月好奇问。

“因为我在那个学校经常被人欺负,没人跟我玩我。”江城南说,“奶奶后来发现,她心疼我就帮我转了学。”江城南说。

“天呐!居然有人那么恶毒,欺负别人。”淡月义愤填膺道。

“没事,都过去了。”江城南。

“没人跟你玩?那你过去五六年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淡月说。

“有,六岁的时候,有一个。”

“跟我玩了一年半,但后来就不见了……”江城南回答,

“那四舍五入,我算你第一个朋友。”淡月忽地娇羞羞,说完淡月止不住地憨笑。

江城南缄默……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牛腩粉,改天你请我吃。”淡月趴在桌子耷拉着脑袋道。

“好。”江城南说。

中午,淡月拉着江城南去粉店,她付了钱,和江城南坐在餐桌上等待,过了许久,两碗热腾腾的牛腩粉端上桌。

“哇!真香,我妈以前经常带我吃。”

“欸,江城南,你爸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啊?”淡月说。

“我爸小时候生活城南区,喜欢这儿,所以给我取这名。”

“那你呢?”江城南说。

“我妈告诉我,我出生那时她想我跟她姓,姓淡。”

“可我爸不同意,说儿女理所应当跟爸姓,为此我爸还跟我妈吵了,后来我妈说服了我爸,说这姓有多难得,多稀罕,不想断了后代。”淡月漫不经心道。

“的确,少见我第一次见有人姓淡。”江城南冷淡地回答。

淡月上会儿厕所,江城南不打招呼就起身离开,淡月急忙追赶他。

“江!城!南!把不把我当朋友了?不说一声就走。”淡月嘶声喊。

片刻,江城南侧过脸,形成好看的弧度,阳光照在他脸上,把他麦黄的皮肤变得白透了许多,淡月傻呆呆的凝眸他。

“不是你,不打招呼就走了吗?”江城南回答。

“我……误会啊!我只是上个厕所而已。”淡月说。

“是我的错,我的错。”

“好了,我们回家吧。”淡月撒娇道,她只好乖乖认错。

江城南注视着她,笑而不答。

淡月紧紧拉着江城南的衣角,大摇大摆地走,经过郁葱的柳树,在阴凉的树荫下,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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