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孙子兵法露锋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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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易阳听了这话,蓦地愣在原处好几秒没反应过来,先不说他不经常在京都城中活动,自然与诸位皇子结交不多,单说这贵家府上的区区管家,他一国公府的公子又怎么可能有印象,

“管家?”

步桐轻快点头,

“是的,虽然他现在是个管家,但是日后,怕是我们南国公府都要忌惮他一二的。”

步易阳咂咂嘴,伸手兀自去摸摸步桐的额头,

“可是魔怔了?”

步桐挥开他的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认真,

“汤玄霖当真不是池中物,兄长不如此次回京多住些时日,也好认识一下?”

步易阳嘴角抽动两下,“罢了,你还是自己折腾罢,此番回京只是为了陪同父亲、母亲过中秋,十六便回。”

“只在家中住这几日吗?”步桐掰着手指算算,这也才不过五六日。

步易阳笑着看这个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那是自然,军中纪律严明,跟大帅求得这几日休沐已是不易。”

大帅?

步桐脑袋里的某根弦响了一下,“兄长所言的大帅,可是列战虎?”

步易阳有些意外自己小妹竟然还知道当朝大将是何许人也,“正是烈虎将军。”

步桐一把拉住步易阳的胳膊,

“兄长,前些日子桐儿做了个梦,梦里恍如隔世,恰巧看到一本兵书,其中章法甚是奇妙,你且于家中多住些时日,小妹默写来予你。”

常年跻身军旅、久战沙场之人,唯一能吸引起他们注意的,除却兵刃,也只有兵书这一条了。

步桐想着自己闲来无事看过整本《孙子兵法》,上一世拿来帮穆禾荃治兵甚有功效,如今刚好可以给自家大哥,顺便也牵住他在家,免得日后被列战虎牵连。

……

夜里,步桐捏着毛笔又扔下,有些焦躁地挠挠头发,

“不会写毛笔字真的是每一世最大的败笔!”

春桃看着步桐迟迟未落笔,在桌案一角抱膝坐下,“小姐,是忘了仙境里的兵书了吗?”

步桐的眼神落在春桃身上,慢慢扩大了笑意,

“春桃,我这一边回忆一边落笔甚是分心,不如你来执笔,我只口述,如何?”

春桃微微低头,“可是春桃的字不好看。”

不好看也总比不会写好很多了,步桐一把把笔塞进她的手中,拖她坐到正中央,

“兄长的字更难看,他才不会介意,日后时常翻看你的手书难道不好吗?”

春桃面颊微红,难得低头小声,“小姐您吩咐春桃照做就是了,何必又拿我开玩笑。”

步桐不再去逗她,开始口述,

“第一篇:计篇,是以敬畏,优胜分析后知胜负,知胜负乃举兵;为将者其一,是以养兵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丈夫能屈能伸,戒贪戒傲,更不以一时之气左右……”

春桃一面记录者一面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步桐,口述完第一篇,步桐自己去矮几旁自己倒茶水喝,

“怎么了?那么看着我,好像不认得了似的。”

春桃搁下笔揉揉很久没有写字有些酸胀的手腕,看着这通篇自己誊录下来的文字,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小姐,春桃虽然不懂这些军事上的事,当听小姐说的这些,都像是极为巧妙的理论,小姐久居闺阁,如何懂得这些?”

步桐挠挠脑袋,“这……原也不是什么天书神卷,不过是梦中所见罢了,想来颇有意思,不如交给兄长闲来研读,日后若是能用上一二,也算是能派上效用。”

春桃听闻也振奋了下精神,执笔运墨,

“小姐还记得多少,春桃通通把它记下来。”

步桐认真回忆着,

“大约,十三章罢?”

春桃瞧着自己手下的一叠纸,和旁侧已然干涸的油灯,小脸惆怅了一下,“小姐,这莫不是仅一篇章罢?”

步桐轻快点头,“自然是。”

春桃果断搁笔收拾好桌案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春桃伺候小姐洗漱休息罢?”

步桐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实则也是困了,况且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写完的东西,自然应允,

“对了春桃,东西送去了吗?”

春桃原本活力满满的模样顿时蔫了,“春桃只当小姐忙着留少爷在府多住些时日,把这事忘了呢。”

步桐揣手笑嘻嘻地看着春桃,

“想必是送到了,可有回信?”

春桃不情不愿地在袖兜里摸索半天,这才掏出一枚小小的竹筒递给步桐,

“那内……汤大人让我在边门楼里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拿出这么一个寒酸的东西,让我兀必交给小姐。”

步桐喜滋滋地接过,顺便甩了春桃一个骄傲的小眼神,

“以后记得有这样的大事第一时间拿给我,莫要私藏。”

春桃“哼”了一声出门去了,步桐这才小心地揭开竹筒封口,一片小小的绢纸从里侧滑出来,步桐慢慢地展开,上面只有六个挺拔有力的字:“定不负

相思意。”

定不负

相思意

步桐轻轻读着,心里别样的滋味慢慢四散迷漫,转身打开自己的梳妆匣子,把小小的竹筒放在最里侧,

“汤玄霖,原来你对我,实则是一见钟情来着,可是上一世,我竟不记得初见你是何场景,”步桐扶额感慨,

“渣男误事。”

春桃打了热水进来,听到步桐在自言自语,

“小姐,渣男是谁?误了小姐什么事?”

步桐摆摆手,

“罢了,日后再说罢,中秋节前还有四日,我们快些誊写,六篇怎的也写得完,到时拿给兄长,就说这只是一小部分,兄长定会为了拿到后面的兵书多留些时日在府中的。”

春桃瞬间忘了刚才的疑虑,连连点头,“小姐此计甚好。”

……

中秋节宴,陛下果然连同皇后下诏,邀请各府邸进宫宴饮,步桐在前一日把整理好的前五篇送到步易阳处,便喜滋滋地挑选进宫的衣服首饰。

春桃蹲在一旁看着步桐认真的模样,自己笑得比裙摆上绣着的牡丹还要灿烂,

“小姐终于开始打扮自己了。”

步桐在铜镜前试戴着步易阳刚给自己带回来的珠钗,样式确实新颖,但总觉得缺点什么,听到春桃这么说,忍不住开始思量,

“大内盛宴,各府邸进宫的人一定不少,汤玄霖是四皇子府的大总管,除却石青贴身服侍,总得有个聪敏周到的人在旁处理人际关系吧?”

“人际关系又是什么?”春桃挠头地瞬间又苦了张小脸,“小姐,您又想去见那个人啊。”

步桐义正严辞地看着春桃,

“我的春桃,你家小姐呢,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整日沉溺于儿女私情呢?我不过是有些事务需要同四皇子殿下商谈,这不是、不是随口一说就聊到他了嘛。”

春桃明显不相信这番诡辩,撇撇小嘴替步桐拿起一只流苏花钗,“小姐,每年的中秋夜宴,都是各府小姐争奇斗艳的时候,毕竟晚宴昏暗,本身就不容易出彩,需得打扮得艳丽一些才好呢。”

步桐瞧着那朵大红色的步摇,突然间就有了主意,

“春桃,府上可能找到水晶石、黏土还有泻药?”

步桐努力把原材料说得日常些,简单些,但还是控制不住春桃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步桐说出“泻药”,顿时破功,

“泻药!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府上怎会有这种东西!”

步桐啧啧嘴,

“那便……花肥总会有吧?”

春桃这些日子已然适应步桐的天马行空,点点头认真盘算着,“水晶石库房里多的是;至于黏土,工匠房里大约也可寻一寻,府上园丁那里花肥多的是,只是小姐要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步桐笑嘻嘻地摇晃着那只步摇,

“再给我取一只药炉,我要自己做荧光剂。”

春桃不懂这又是什么,只转身去取东西,步桐回头看着满屋的华服,悠哉悠哉地伸了个懒腰,

“南国公府的大小姐,当真算是一副好牌。”

第二日上午,步易阳兴冲冲的顶着黑眼圈来到步桐院子的时候,正瞧着步桐带了春桃蹲在院子的月桂树下,守着小炉子不知道在煮了什么,味道还有些奇怪……

“咦,这是在做什么?”

步桐抬头,看着步易阳有些嫌弃的模样,但还是走上前来,便笑嘻嘻地拖了小竹椅给他坐,

“兄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午后便要进宫了,还不快去准备。”

步易阳“嘿嘿”笑着,“涂脂抹粉打扮那是你们女人的事,大丈夫光明磊落,不过一场国宴,有什么可准备的。”

步桐耸耸肩,“那桐儿今日可没时间陪兄长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说着吩咐着春桃停火,

“寻个阴凉通风的地方晾着,让它快些变凉。”

步易阳托腮看着那一盆颜色质地带着说不上来奇怪的液体,

“这是何物?”

步桐搅和了几下,很是满意这个效果,示意春桃抱走,

“这是我自制的荧光剂,是为了今天晚宴准备的。”

“荧光剂是何物?”步易阳对这些小女儿的东西自然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没多问,跟着进屋的步桐身后隐隐激动不过随口一问就进入正题,

“桐儿,那本兵书,当真是你从梦境里带出来的?”

这么快就看完了?步桐去捡发钗的手停顿一下,赶忙答应着,

“对啊,这乃是高人所书,我不知为何,看过几遍颇为入心,这些时日闲来也无趣,便为兄长默写了一点点,权当参考之用。”

步易阳的眼睛里冒出格外浓烈的光彩,“这般足有两册之多,竟只是一点点?!”

步桐含蓄地笑着点头,忍不住吐槽: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印刷技术落后,一张纸不过只能写下三五十字,为了不累残春桃,我还给你删减了很多呢。

步易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握拳感叹,“我昨日翻开来看,竟完全沉浸其中,很多智句需得领会很久才能参透,越读越觉得玄妙。”

步桐得意地点头,手中珠钗摇啊摇,

“怎样?兄长,这些礼物莫有白送罢?”

步易阳“哈哈”大笑,“本就是给桐儿的,何来白送一说,只是还有些给榆儿的,没成想她今日早早成婚,我这个做兄长的,都不曾送份贺礼。”

步桐手下稍微停顿一些,

“今日宫宴,总能一见的,兄长送与长姐便是。”

步易阳摆摆手,“罢了,不外乎就是些金银玉器俗物罢了,后面的兵书,不知道桐儿何时能成?”

原来是为了后半部的兵法,步桐笑笑,

“兄长莫怪,桐儿如今口述要春桃代笔,是乃最快了,后面的兵书还请兄长在家中多住些时日,自然便写得。”

步易阳有些犹豫,但想着这兵法如今只在步桐的脑袋里,又不能把她带去兵营,很是苦恼,暂时倒没说出什么来,临走时嘱咐步桐快些誊写,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今日晨起御林军的大统领云放来我这里小坐,偶然翻了几页,恐怕今日会找机会同你讨教,到时若是不乐意同外男讲话,推脱了就是。”

云放?

步桐仔细回忆着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印象,

“宫内统领,为何会对兵法感兴趣?”

步易阳摊手,“云放实则也是一心想到军中建功立业之人,不过云家世代守卫宫墙,无奈之人罢了。”

步桐看着窗外春桃端着琉璃碗小心翼翼回来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皇家大内,无可奈何的事怕是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想必他同哥哥往来,也是因为羡慕兄长的洒脱和如今境遇。”

“看来我家小妹确实长大了,这番话,倒是说出了云兄的苦处啊。”

春桃抱着碗盏进门,轻轻放在步桐跟前,“小姐,您做的荧光剂好了。”

步桐赶忙喜滋滋地打开看一眼,“哇,好成功啊。”

步易阳撇了一眼没多大兴趣,再嘱咐步桐赶紧誊写兵书就走了。

春桃看着步桐挑出的那个南珠步摇连忙制止,“小姐,这南珠虽然华贵,但是已然是前两年的款式了,如今的贵府小姐中早就无人佩戴了。”

步桐摸着流苏尾端几枚错落上下的南珠,

“没关系,只要我稍加改造,肯定是今晚夜宴最引人瞩目的一个。”

说罢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赶紧毛笔蘸了那琉璃碗里的液体,小心地刷在那些南珠上面,每涂一层都要春桃拿到日头底下晒干,再回来涂上下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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