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刚愎自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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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琦双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佯装甚是不解地看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荒唐,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呢!”

谢仁被温子琦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的差点吐血,接连咳嗽了几声才稳住心神。

“公子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如此冷漠呢,再说了我又不图你什么,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代名医因为碎银几两就远遁他乡!”

温子琦眼睛一白,冷冷地轻哼一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即使是债台高筑,也不会食嗟来之食!”

“小的真是由衷的佩服!”谢仁嘿嘿一笑,满脸谄媚地竖起拇指称赞道:“公子,说句实话我谢仁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见过的人也不少,朋友也是遍布各地,但是像公子这样的人物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眼瞟了瞟温子琦,见其神色如常,便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公子有难作为小的自然不愿意看到您流落他乡!所以…”

说至此出,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眸中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望着温子琦。

若论心思聪慧,谢仁就是拍马也都未必赶得上温子琦,所以他这点伎俩在温子琦的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入流。

街道两旁的番随风摆动,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自嘲道:“想不到我会沦落至此,竟然要人来同情,真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谢仁连忙抬手截断,好似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轻声道:“公子千万不要如此妄自菲薄,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您只不过是一时间低靡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是同情,我这是有求与您!”

温子琦闻言心中一乐,兜了这么半天终于要进入主题了,便佯装神色一喜,“有求与我?你不会是开玩笑把,我除了会治病救人其他的可是一无是处呀!”

负手而立的谢仁,闻言哈哈一笑,对于他来讲,这种丧家之犬他见的太多了,只需要稍微给点好处便可以为其所用,只不过像温子琦这种好面子倒是少见,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还在这里摆架子。

“瞧您这话说的,”谢仁连忙摆了摆手制止道,“有道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饱读医术的更是...更是。”不知是他学问受限还是故意为之,嘴巴嚅动半天也没说出来到底更是什么。

饶是温子琦聪明伶俐,一时间也猜不准此人到底要说什么,又不能装作毫不在意,只好屏住心中的愉悦,假装着急的追问道:“可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啊!”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谢仁听的一愣,枯木一样的脸色瞬间涨红,连忙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这人才疏学浅,斗大的字认识的凑不够一箩筐,本想着好好开导开导你,却想不出什么好词,真心让你笑话了!”

闻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子琦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但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道:“你这也太过谦虚了,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整天抬着轿子东奔西跑,这上万里路应该早已不在话下了!”

谢仁虽然并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斗的的字不视一箩筐,闻听到温子琦的这番解释,心中不由涌起一抹怀疑,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被逼到如此地步,正想着此人不会是在这里装傻充愣。

念至此节,便摆了摆手反驳道:“公子你说的行万里路,可与我的行万里路有着天壤之别,别人是增长见闻,而我则是为了讨口饭吃,这其中的差距相比公子应该可以理解吧。”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略微点了点头,就在点头的刹那间,不经意的瞟了下日出的方向。

虽说夜色幽暗,但二人相隔最多一米之远,在这么短的距离呢,别说温子琦有意让此人瞧见,即使是刻意的隐瞒估计也都难以成功。

“公子,天色不早了,”谢仁登时恍然大悟,连忙在一旁插言道:“我还要赶回去云府复命,就不在这里多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了!”

温子琦一听此言,登时怔住,难道自己折腾了半晚上到头来一无所获,就在其以为自己败局已定之际,刚走了几步的谢仁,突然停在脚步,转过头来说道:“与您这样谈吐风趣的公子聊天,弄的我都忘记正事了!”

正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的温子琦,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抬起头来望向此人,当看到谢仁那充满狡黠之色的双眸之时,便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就是自己刚才听到的意思。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谢仁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公子您的难处,小人是没有能力帮你解决,但是我的朋友他定可以轻而易举地帮你摆平!”

“朋友?”温子琦欣喜不已地点了点头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朋友,我该去哪里找他呢?”

话刚一出口,温子琦便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想要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道是你越担心什么,便越会发生什么,就在他祈求此人千万不要起疑之际,对面的谢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双眉一凝,满脸惊恐地盯着温子琦。

温子琦心中一怔,暗叫一声不妙,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手攥着谢仁的手腕道:“你刚说什么朋友!”

本来就一点怀疑此人前后变化太大可能是在哄骗自己,正在犹疑要不要冒险,便蓦然发现本来有几步之遥的此人竟然一眨眼就到了自己近前。

呃...

谢仁登时大惊,额头上的顷刻间便沁出了豆大的汗滴,他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也可以做到这么短的距离一个纵身,但是觉得不会有此人那般轻松,回想起刚刚晁风攥着拳头冲上去揍此人的样子不由有些可笑。

既然发现此人隐瞒了会武功一事,便马上联想到今日的一切可能都是此人在做秀演戏,登时无名火起,便欲挣开被攥住的右手。

可即使是用上了十二分力气,手腕之处仍旧纹丝不动,更为可怕的是此人竟然在冲自己傻笑。

“好你个小人!”谢仁大喝一声,左手便向怀中摸去,可入手之处竟然空空如也。

“咦?”谢仁惊讶地轻咦了一声,刚想再度去伸进去确认一番,却发现对过的此人正高举右手,晃动这手里的小皮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谢仁大吃一惊,抬手便去抢夺,可是就在其指尖要碰到皮囊的那一刻,眼前猛然一黑,放眼望去除了无边的黑暗再无其他。

“这他娘是什么鬼把戏!”谢仁大喝一声,准备提脚后退几步,可双足竟好似被浇灌住了一般,任由其如何发力都未能移动分毫。

微风卷过,吹乱了鬓边的头发,温子琦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溢,喃喃道:“白马赌坊?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好似在哪里听过似的!”

空荡荡的街道上,唯有他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身边虽然站着一个谢仁,但是此人双眸涣散,好似失了魂一般怔在原地。

温子琦回头瞧了一眼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讲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他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已经全部告诉了自己,虽然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跟了这么久,你不累嘛?”温子琦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瞟了眼旁边幽暗的小巷,笑嘻嘻地说道:“还是打算继续跟下去吹风呢?”

就在他话音落地不久,幽暗的小巷中传来一声叹息,“唉,我还想看一出好戏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随着这一声嗔怪,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在外人面前以兄妹相称呼姬雪冬。

“这还快?”温子琦一边整理着褶皱的衣服,一边淡淡地说道:“我生怕我再不动手,你就耐不住心要将此人给我杀了!”

“呀,瞧你这个当哥的说的这叫什么话,”姬雪冬嘟囔着嘴巴,一脸怪罪地说道:“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我要不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才不会这大冷的夜跑出来呢!”

“哟哟哟哟,看把我这个捡来的妹妹委屈的!”温子琦哈哈一笑,丝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你大可以不用委屈叫我了!说实话我都觉得有点别扭!”

闻听此言,姬雪冬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凄凉,“被我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叫哥你还不知足,真是深在福中不知福,你要知道在江湖中可有多少附加公子为了博我一笑打得鼻青脸肿!”

温子琦咂了咂舌,啧啧称奇道:“瞧把你厉害的,还打得鼻青脸肿,我看你是吹的吧,据我所知这些年好像只有‘三英四秀’有这等魅力,就你一个小屁孩,人家那是逗你玩的。”

闻听这语含讥嘲的一番话,姬雪冬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什么不悦之色,反而笑的像是个傻姑娘一般。

对于她来讲,阿谀奉承的话她听了太多了,像这般挤兑的确实很少听到,也不知是出于对此人的信任,还是因为新鲜,总之觉得心中好似涌起了一股暖流。

“想不想去赌坊玩玩?”温子琦眉睫一挑,引诱道:“怎么说我也应该略尽地主之谊,眼下这个时间点,估计只有赌坊还没有打烊!”

“赌坊吗?”姬雪冬秀眉一皱,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时辰,应该还有一种没有关门的!”

“还有一种?”温子琦神色一滞,饶是他才思敏捷,竟然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这都深夜了还会有什么没有打烊,思索再三实在想到,便腆着一张笑脸,小声地说道:“是什么?”

“青楼!”姬雪冬眉峰一挑,满脸坏笑地说道:“你想想看是不是她们也不关门?”

温子琦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大叫出来,但是脸色却忍不住变了,连忙低下头去,尴尬地说道:“你瞎说什么呢,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瞧你那样子,”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略带鄙夷地说道:“你我第一次见面之时,我可是一个满脸胡须大汉,难道你对我的易容术有意见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将轻飘飘地说道:“我虽然不会易容术,但是一个香气扑鼻的大汉估计整个江湖也没几个!”

听闻此言,姬雪冬白皙的脸颊上登时涌上一抹绯红,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而不是为了欺负我?”

温子琦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姬雪冬的脸上,“我怎么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呢?”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登时怔住,此时她的目光就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怎么了?”温子琦大感不解,这姬雪冬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得已只好将头缓缓转向另一边,仿佛想要避开姬雪冬的探究似的。

“没什么,”姬雪冬嘿嘿一笑,面带慧黠地打趣道:“哥,你待我真好,还待我去逛青楼,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天下人都会戳你的脊梁骨吧!”

听她这么一说,温子琦登时气的嘴唇直发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便立刻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大半夜嚷嚷着要逛青楼,这成何体统!也不知道你家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这番怪罪之言一出口,姬雪冬非但没有半分的惶恐之色,反而一直在捂着嘴巴在笑,笑到最后竟然眼角里泛出了泪花。

夜色虽然幽暗,温子琦还是察觉到有些异样,尤其是当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下来的那一刻,竟好似滴在其心底一般。

“太好笑了,”姬雪冬一边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痕,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可记住了,不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要逛青楼,而是作为妹妹的想要去救嫂子而已!”

此言一出,温子琦登时愣住,他当然知道姬雪冬所说的嫂子指的是谁,只是他在奇怪这个姬雪冬为何要用一个救字,而且还是去青楼里救!

“什么意思?”温子琦双眉一凝,脸上的笑容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冷了几分“你说去救,难道秦姑娘有什么危险嘛?”

或许是被温子琦的情绪所影响,姬雪冬也将嬉闹的心思收了起来,小声地说道:“我和秦姑娘约好了子时去夜探南山坊,我来找你是想给她个惊喜。”

“子时?”温子琦抬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残月,缓缓长嘘一口气道:“差点被你吓死,等等...”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询问道:“你刚说你们要去哪里?”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姬雪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凝神回想一二,才小声地说了一句,“去南山坊啊,怎么了嘛?”

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当再一次确认之后,温子琦登时感觉胸口好像受了重击一般,就连呼吸都一下子变得异常费力。

好不容易缓顺了气息,便连忙抓着姬雪冬的手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想起去南山坊呢?”

姬雪冬也是聪慧之人,看道温子琦那副紧张之色,登时明白这南山坊应该有什么不足已对外人道的秘密,便反问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去呢?”

“你们女孩子啊!”温子琦眉睫一挑,想都不想便说道:“那有女孩子半夜逛青楼的呢?这不是胡闹嘛?”

姬雪冬嘿嘿一笑,知道他没有说实情,便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是易容过去的呀,那有那么好分辨!”

“你们还是就此打住吧!”温子琦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说道:“易容,一丈之内扑鼻而来的香味,就是瞎子也知道你们是女的,还易容什么!”

姬雪冬嘴角一抿,强忍住大笑的冲动说道:“可我们去的乃是青楼,那里面本来就是处处脂粉香,你没听说过一句嘛,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未待她话音落地,温子琦大喝一声道:“不行就是不行,其他的地方你们胡闹也就罢了,南山坊去了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你知道嘛?”

“什么?”姬雪冬闻言一震,虽然想到这个地方可能有危险,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丧命的危险,便不解地问道:“哥,你不是在吓唬我吧,一个小小的青楼,莫非里面的姑娘真的还能把人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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