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原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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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济自然是听得懂的,不仅听懂了,还对张天成佩服得五体投地,后面说起来时一口一个“张先生”,让季雨菲听得也是忍俊不禁,后悔带着着急换衣服的白流苏提前回来了。

之后据说张天成是跟回宫的三公主“顺路”走的,路上两人还“切磋”了书法,这是季雨菲后来委婉地打听出来的。

对三公主苦练书法这件事,季雨菲觉得也是不可思议:“阿宁,你现在是不是挺闲的啊?”

“是啊,”三公主耸耸肩,反问她:“你不闲么?”

闲,可闲了!季雨菲翻一个白眼,不说了,也不管了。

这是后来的事,当时的季雨菲回到王府,还觉得这一天过得挺有意思的,毕竟自己平常确实闲嘛,难得有一天过得有趣一点。为此,等到了晚上还特意讲给康王听,第一个问题便是:“父王,礼亲王家的儿子陈明华怎么这么小啊?按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堂叔?那像阿泽,不是还得管他叫爷爷?”

还别说,这个问题挺大,大到康王不问缘由先花了大半个晚上给女儿讲家族史,从原来康王的皇祖父太祖皇帝起兵开始讲起,讲到了后来的父皇太宗皇帝安天下,再到现在刚驾崩不久的守业皇兄高宗皇帝,拉拉杂杂的讲了一个多时辰。

然后季雨菲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们老陈家在前朝时,就是个习武的大家族,堂兄弟还一大串,所以在康王有勇有谋的祖父起兵造反时,整个家族的助力非常大,堂兄弟们常年跟着他南征北战不说,更是把自己的儿子们也都给带上了,可说是全力以赴。

当然,这事事后证明也是英明之举,据康王说,因为是造反,后来留在家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被前朝萧氏给偷袭杀了个干净,所以这些已经出来的堂兄弟们自然都化悲愤为力量,可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太祖皇帝。

等到把萧氏赶下了台,虽然这些堂兄弟们为此牺牲了很多,但也跟随太祖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便都被封了王,封号是仁、义、礼、信、忠、孝、诚,但有几个其实都是追封的,人早已经不在了,只能由他们的儿子直接承爵,世袭罔替。

为此,就出现了“断档”的情况。拿礼亲王这一辈来说,他是跟康王父亲太宗皇帝同一辈的,但相差了几乎将近半百的年龄差,原因就在于,他是老礼亲王爷的老来子,之前有好几个哥哥,全都战死沙场了,里面甚至还有好几个侄子,不得已,老亲王为了自家香火,在半百之年纳了个年轻姑娘生下了他,当时康王的皇兄都已经四五岁了,襁褓里的礼亲王便这么意外地成了一帮小孩的小堂叔。

为此,康王还笑着说,据说后来礼亲王还想叫他皇兄“哥哥”,并硬是坚持了一段时间,每次礼亲王在宫里追着他家皇兄喊“哥哥等等我”的情形,也是笑倒了一大片人,这事是当时代为抚养他家皇兄的周太妃有一次笑着调侃礼亲王的,那时候康王自己也已经懂事了。

“那,父王,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么?要问得不妥你就多包涵哈!”既然这些亲王都只是堂兄弟,季雨菲想到了另一个相关的情况:“皇祖父,应该不止你和皇伯父两个儿子吧?”

这个话题,确实很不妥,不过么,眼下皇兄已经没了,就父女两个私下说说,既然前头的事都说了,那这后面的事,康王觉得稍微提一提也无妨。

康王便含糊着大致说了下他几个兄弟的不幸,有像周妃之前胎死腹中的,有出生后夭折的,当然,也有成年后出意外的,总之,除了他和大行皇帝,还真的就没有了。

看来这里面也没啥可问的了,不明摆着的嘛。

怪不得如今眼看只剩下陈长安一个成年皇子,宗室的反应似乎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激烈,包括朝廷里的那些大臣,原来都是有前车可鉴的。

这老陈家不知什么个路数,怎么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啊,比宫斗剧里的还狠,家族徽章是狼图腾么?宫斗剧里好歹还留两个兄弟圈禁、守皇陵啥的做做样子,大行皇帝都给省了,也不知当初有几个死掉的兄弟,争储争到何等惨烈的样子。

哦,守皇陵的其实也有,不过是他的两个妃子卫德妃和卫贵人。

至于圈禁,季雨菲心里一抖:好险没轮到自家父王!

可能是因为康王已经足够惨了的缘故吧?膝下就自己一个女儿,对皇储没有丝毫威胁。而且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太后也还健在。

再者,康王确实谨慎本分,平时老老实实地做他的富贵闲王,唯一出格点儿的行为也就是跟护国公府联姻,但这事当时也是皇帝为了恩赏谢宜江护驾有功。

再还有,季雨菲现在觉得,自己和三公主的穿越,可能对当时的皇帝也是个提醒,连下葬的日子都能选择自己的生日,皇帝还是挺在意的,所以才让他最终没对康王这个亲弟弟动心思吧?

如此,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父王,皇祖父那一辈,没有公主么?好像你们这一辈也没有。”纯粹是出于好奇,虽然有静娴郡主等几个宗亲姑娘,但正儿八经的长公主没见过,大长公主更是没有。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就没啥负担了,康王表示,最早一辈,也就是跟太祖一个辈分的姑娘,因为当时都留在老家,也就被杀光了,连那些嫁人的都没得幸免,前朝萧氏虽然朝政腐败,对付起义军是一点也没手软,奉行“斩草除根”的做法,包括另外的几支起义军的家眷,都受到了如此对待,却不知这样反倒让人无路可退,只能更加激发斗志。

连带的,康王说,当时他们家还有个很小的姑娘,论辈分是康王的姑姑,年纪好像比现在的阿桃还小一点,也没了。

为什么记得这么个小姑娘呢,康王回忆说,这事还是他母后提起过的,说那个小姑娘是太祖最小的女儿,是当时在军中照料他的一个姬妾所生,长得玉雪可爱,在老家的太祖母亲一直很想看看这个小孙女,太祖便做主把母女俩送回去陪老人家一段时间。

谁知变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等得到消息的康王父亲也就是后来的太宗皇帝连夜带人赶回去,也没来得及救活小姑娘,虽然被大人藏在一个小狗洞里,但也没躲得过灭门后的清查,后来被太宗皇帝亲自抱出来时发现小姑娘的胸口中了刀。

说到这个小姑娘,康王还多说了两句,说当时小姑娘还未气绝,这件事也让他父皇伤心了很久,毕竟当时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小姑娘生在军中,跟他一直很亲,回营时都会站在营帐口等他,见了他就会伸手要哥哥抱她。

所以康王说当时眼看那小姑娘救不活了,十几岁的少年泣不成声,后来更是坚持亲自把她的尸体背在身后带回了太祖身边,这件事也在客观上极大地激发了当时起义军的斗志。

“父王,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虽然这件事又加深了季雨菲对那位太宗皇帝的伟岸形象,但按说这种事不是很多年前了么。

“哦,这是袁伯告诉父王的,他爹以前就是你皇伯父的侍卫长,后来他就子承父业了。”

看来袁伯跟自家老爹的交情果然深啊,连这种陈年旧事都能告诉。

父女俩说了这么多,康王才想起来:“今儿怎么碰到阿华啦?他不是被他父王一直拘在宗学里么?”

哦对了,这会儿还没说到正题呢,都怪康王话太啰嗦,季雨菲便跟他开讲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还说呢,咱们都不知道,阿济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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