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讹诈邓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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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秉烛夜谈,你一言我一语地剖析水阳江遇刺事件。

“甄风,我能感觉到,当时水底只有一个刺客,岸上也只有一个,他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等我们到了一定的区域才出手,这两人身手不凡,而且我有一个感觉,他们没有使尽全力,似乎不是想全要了我们的命。”

“你是说他们跟我们闹着玩,开玩笑吗?有意思。这个木牌你是从哪找到的?”

“我去追刺客,那人很快就没影了,我能感觉得到自己追不上,就在追的路上捡到的。”

“这么凑巧就捡到了一个如此精美的木牌?”

“你看上面的绳索,应该是磨断了掉下来的,并非是刻意遗落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纳闷。”

“你是不是知道木牌的来历?现在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这时,登陆端起水杯,借着喝水犹豫了一下,才道:“邓王牧宣州。”

甄风一时无言。邓王李从益乃是元宗第八子,李煜的弟弟,封爵邓王,这个木牌上的“邓”字如此精美,莫非就是邓王府武将的身份象征。难怪登陆会纳闷,他也是个聪明人,一定察觉到阴谋的味道。

假如说,邓王府得知官家派人巡视,结果就派人刺杀,岂非就是自己有事想要掩藏。但是这个疑点重重,刚才登陆就已经点出来了,其一,来的只有两人,而且并不想要人命,属于引蛇出洞;其二,木牌是磨断的,但是为何早不遗落晚不遗落,偏偏在登陆追刺客的时候遗落了?其三,邓王府如果出手,并不该在宣州界内,也无需这么冒进;其四,就算有天大罪过,邓王是李煜的亲弟弟,也无需拿巡视官员下手。

疑云重重。

“老登,我能想到的疑点估计你也琢磨良久了。咱们做个假设,假设这两个此刻就是为了引起你的主意,让你的目光聚焦到宣州和邓王府,那么刺客就不应该是邓王府的人,那个遗落的木牌只是故布疑阵,让你知道这件事跟邓王府有关。如果你比较聪明,那就说明有人提醒你邓王府有问题;如果你比较傻呆笨,那就是让你认为是邓王府派人刺杀钦差。无论如何,矛头都指向了邓王府。”

“你才傻呆笨呢。”登陆啐了甄风一口:“如果只是闹点劫匪刺客,我也不会来找你了,这点小事我就解决了。但是事关邓王,你说我们要不要插手?我们此行的真实目的并非巡视官声,那只是借口,再者若是诬陷或者冤枉了邓王,此罪责也非我等能承担的。所以我来此跟你说明,听听你的想法,是否直接上路。”

“敌暗我明,他们明摆着要让我们去查查邓王。若是明日我们没有进城找邓王,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呵呵,不过一介毛贼,胆敢如此放肆。今日乃是乘我等不备,再敢来犯就让他有来无回。”

“此时不是逞强之时,万一是调虎离山呢,你去了我们不就没命了。我们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如果是真的有冤情的,那该为民做主;如果邓王真有不轨之心,那应该为君分忧;如果是别有用心的,那也该断其念想。所以我觉得,明日正该去一趟邓王府,这个木牌倒是可以讹一讹这位邓王爷。”

一听到“讹”字,登陆不知道甄风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且看看再说。

次日一早,甄风睡到了日上三竿,一开门就看到登陆守在门口了。

“早。”

“不早了,都等你呢。”

登陆找来官驿,命其寻个郎中前来为张元来把脉调理,安榻昨夜照顾了张元来一夜,一早就和马丁赶着拉货马车先去棺材铺买一棺木,然后再去义庄。

登陆和甄风进了城,直奔邓王府。邓王府巍峨壮观,规模宏大,只要不逾矩的地方都做到了极致。

听说是自己皇兄身边的侍卫将军来了,邓王李从益亲自前来接待。李从益中年发福,脸上堆笑,似乎没有太大架子。

双方施礼完毕,李从益寒暄几句,气氛还没烘托到位,甄风突然就从登陆身后蹿出来。

“邓王殿下,昨日下午我们在宣州界内水阳江遇刺,差点全部命丧江里,好在登将军英勇无匹,还捡到了刺客身上掉下来的牌子。不知王爷认不认得此牌?”

甄风毫不客气地将木牌甩到李从益眼前,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和语气,把李从益气得脸色通红,就算是他的皇兄也不敢如此说话。

登陆有些吃惊,昨晚甄风说要“讹一讹”邓王,没想到见面就打,分毫不给脸色。

李从益强忍住气,看了一眼后,便大惊失色,脸色发青起来,嘴上囔囔道:“这,这,不可能……”

“殿下,不如把这牌子的主人请来当面对对质,为何会去水阳江刺杀我们?莫非府上有甚么不敢告人之事,一听登将军要来巡视官声,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人灭口?”

甄风的话非常刺耳,非常直接,一点隐晦都没有。假如真的怀疑了邓王府,他就会隐匿措辞,反而想要讹诈一番,便要摆出十足十的气势。登陆是个懂皇室礼仪之人,刚要出口阻拦,便被甄风挥手制止。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陷害本王?”邓王也不傻,两句话怎能就让他认怂?刚才是一激之下失了理智,此时已经恢复过来。

“既然殿下问了,在下便据实相告。此次巡视官声,虽然面上是以登将军马首是瞻,实际上是草民做主,若是殿下不信,不妨问问登将军。”

登陆很无奈地将官家手谕双手呈上交给李从益核验,此时李从益真正心惊。一个自称“草民”之人,居然才是巡视官声之主,而且手谕上写着唐国军政任其指使登封前去差遣,只是不许外传,违者视为欺君罔上。

“殿下,是否还有问题?此手谕乃是密函,若非殿下身份高贵,登将军完全无需呈上。既然我俩不带随从,不做防备地上门来问责,便是想给王爷留个体面。如若不然,仅凭刺杀钦差一条,殿下自知会有何惩罚!”

李从益哈哈一笑,扫清了一些尴尬,道:“原来是甄兄弟,失敬失敬。如此年轻就能得到六哥信赖,真是可喜可贺。既然事关本王,本王必当协助天使查明此事,还本王一个清白。”

李从益虽然在姿态上弯下了腰,还改变了称呼拉近距离,但是却未有实际动作,俗话就是“打嘴炮”,光打雷不下雨。似乎这件事就要陷入扯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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