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八章 丹青墨客与谁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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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细细想罢,自己又倒了杯茶,入喉的时候才发现茶早已冷透,想叫屋外伺候的婢女添壶热茶,但是还刚准备开口却又做罢了,将就着喝了几杯冷茶,瞬间从喉咙凉到了心扉,也让她冷静了些许。

过了没多久,丁家的仆人开始给住在各个院子的客人送饭了。

托舒望瑾的福,丁家分给卿言几人的院子是给诸位客人中最大的一处,其间空房有七八处,这才让舒晏瑾免于被卿言敢到柴房去睡的下场。

“等等……”

卿言眼见着那几个给自己上菜的侍女就要退下,忙开口喊住她们,见她们都停下来等自己吩咐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你们……你们可去了舒二公子的房间?”卿言迟疑了许久,才咬唇问道,心里满是郁闷。

那些侍女自然知道卿言说的舒二公子指的是舒晏瑾,一个个的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为首的侍女温言答道,“回姑娘的话,我们并未去过舒二公子的房间。”

这也是卿言的命令,说是舒晏瑾不喜热闹只喜清静,丁家的下人自然是不敢妄自去打扰他的。

这可没让舒晏瑾差点哭死,他向来喜欢美人,一直是秦楼楚馆等风月场所的忠实客户,让他吃素是可以的,但是却绝对不可以没有美人相伴,但是自卿言“假传圣旨”之后,丁家的各个主子们还当真以为舒晏瑾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忙让府里的婢女少去打搅他,却不知舒晏瑾一个人在屋里是多么的寂寥!

再加上卿言和后厨那边也说了舒晏瑾喜爱素食不沾半点荤腥的事情,这就更让后厨的大厨们严阵以待了,还特意另起灶炉帮舒晏瑾一个人做素食。这下子,做出的菜才是真正的不沾半点荤腥了……

也差点没让舒晏瑾觉得生无可恋,几乎没饿死在这里。

卿言听了侍女们回的话,心里暗自思量了下,见她们还疑惑的望着自己,便干咳了一声。提高了音量道,“今天晚上舒二公子和舒三公子在外边有应酬,就不回来过夜了,你们也不用去那边送饭了。”

那几位侍女心里没多少疑惑。点头应是,看来这种事情她们是见惯了的,因此也没有多嘴去问什么。

卿言见她们一一退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心里可谓是早就乱成了一团麻。若是这些侍女偏还不识相的要继续问下去的话,她可就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一些怎样伤人的话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卿言实在是等得昏昏欲睡,见实在没有舒晏瑾二人的踪影,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打算去安寝,若是到了第二日清晨这两人还没有回来的话,她便直接去求见丁家的各个主子,请他们帮忙,调动人手与舒家的下人一起去寻找舒晏瑾二人。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听得自己屋外传来细碎的声音,惊得本来差点坠入梦乡的她一个激灵,立马就看向了门口。

这一看可不得了,卿言发现,自己今日竟然忘记栓门了!

这……这可怎生是好!

屋外的响动明显是朝着自己屋子而来,可是……若是自己过去栓门的时候那人恰好进来了的话,那又该怎么办?而且,这大晚上的,下人们大多也该歇下了,那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卿言心里忐忑不安。却突然发现屋外那人似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而且,听来来颇为熟悉。

“屋外的是谁呀?这大半夜的怎的还不歇下?”卿言咽了咽口水,勉强提了声音询问道。内心却是怕的要死,生怕屋外那人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卿言……”屋外那个人小声唤道,听声音,似是极为痛苦。

“知道我名字……那又会是谁呢?”卿言自言自语道,磨磨蹭蹭的移到了门口边,但是又不敢就这样推门去看屋外的那人是谁。

“卿言……帮我……”屋外那人还在喊门。声音似乎比刚才低了不少,似乎是没有多少力气了。

卿言听到这里,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下子就推开了门,结果发现一个漆黑的身影倒在自己门外,而且还隐隐的传来血腥味,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伤,血腥味竟然如此浓重。

“呀……”卿言一见这道黑影瞬间就吓得发毛了,瑟瑟发抖的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个黑影,“你,你是谁呀?”

这大晚上的,那人又是趴伏在地上,也不怪卿言认不出他人来。

那人呻·吟了几句,似是极为痛苦,勉强抬起了头来,竟然是卿影找了半天都不见人影的舒晏瑾,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尚还算整洁的绸缎长衫,但是表情极为痛苦,脸色也是很惨白,身上还有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却不知道是从他身上哪里传出来的。

“舒晏瑾……你,你怎么这个样子……”卿言也是被吓得不小,颤颤巍巍的就要蹲身下去扶舒晏瑾。

舒晏瑾看了卿言一眼,满门上满是冷汗,咬着牙道,“水……热水,我要沐浴……”

卿言见舒晏瑾这副模样,哪还敢像往常一样刁难他,慌忙的点头应道,“嗯,我马上帮你去叫热水……”说着,边伸手去扶舒晏瑾,她本以为舒晏瑾一个男子会很重,哪想竟然这么轻,看来最多也就是比她重个一二斤而已,也真不知道平日里的那些山珍海味被他吃到哪里去了。

舒晏瑾似乎是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卿言将他扶起来搀着他往自己屋里走,这个样子,卿言自然不可能再说什么避嫌不避嫌了。

可是,才刚将舒晏瑾搀扶起来,卿言无意往地上看了一眼,瞬间就又要失声惊叫,但是还好她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舒晏瑾,你到底哪里受了伤,怎么会出这么多的血?”

舒晏瑾听了这个问题却是死死将眼睛一闭,脸上满是刻骨的恨意,似是根本不想回答卿言的这句话。

卿言见他不想回答自己的话。也不愿勉强,毕竟舒晏瑾受了这么重的伤,叫大夫来看病才是正经事,因此将舒晏瑾往自己榻上一推。便要出门去叫大夫。

“卿言……”

“你还有何事?”卿言见舒晏瑾唤她,便又停下了身子,难得好脾气问他。

舒晏瑾这才睁开了眼睛,但是眼里却没有半点光彩,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道,“不要叫大夫……我要热水沐浴,如果……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帮我去向丁家要一点金疮药么?”

卿言看了舒晏瑾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便出门去让丁府的下人去准备热水喝金疮药了。

舒晏瑾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榻上,双眼愣愣的看着房梁,脖颈处微微露出来的皮肤不是青紫色就是已经淤血,就连左手和右手的大拇指都脱落了半截。露出了鲜红的血肉,其余隐藏在衣裳下的肤肉就更不用说是如何的惨状了。

待到卿言再回来时,只见舒晏瑾的眼眸半闭不闭的,胸腔的起伏都非常细微,已然是生无可恋了。

“舒晏瑾……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卿言被舒晏瑾这副模样给吓到了,忙站在他身边紧张的道,“我帮你拿了金疮药,还有热水也马上送过来了……明日儿,你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便是,我保证再也不苛刻你了……你,你可千万得好好的活着呀!”

舒晏瑾听了这话,更加没有反应。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好似要归西去了一般。

“喂……”卿言浑身发着抖,但是又怕舒晏瑾这样一闭眼就真的再也睁不开了,又想起先前他说过的话,不由咬牙威胁道,“你不敢让我叫大夫。莫非伤的是什么不敢见人的地方?你若是再不睁开眼看我,我就让去叫大夫了啊……”

这招倒是有效,只见舒晏瑾听了这话,立马就瞪大了眼睛,恍若回光返照一般,虽说语气还是气若游丝有气无力,但是比起先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是强了不少。

“你……你不要去叫大夫……”

卿言见舒晏瑾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不由蹙眉问道,“我闻着你身上那么大的血腥味,指不定伤口是如何呢,为何不肯叫大夫帮你来看看?留了这么多的血,伤口肯定很严重……还是让大夫来看看比较好,不然的话这伤怎么能好呢?”

舒晏瑾一听到卿言说起了伤口的事情,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吓得卿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那样看着我作甚?又不是我害你受伤的……”

卿言瘪着嘴颇感冤枉,她这大半夜的正是要睡觉呢,就被舒晏瑾给吓醒了,现在还要强忍着睡意来伺候他,偏偏那人还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还真当她是自己的丫鬟不成?!

舒晏瑾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却是更加冷淡了,闭目再也没有理卿言。

就在这个时候,丁家的下人抬了一大桶热水过来,卿言让他们放在隔间里,又给了他们许多的赏银,这才让他们下去。

“得了,起来吧……热水都到了,你自己洗浴吧,我在另一间屋里等你……到时候洗完了叫我一身,我扶你回榻上去。”说着,卿言便要伸手过来扶舒晏瑾,却不料被舒晏瑾一把推开,自己一瘸一拐强忍着痛楚走向了隔间。

卿言本想教训舒晏瑾几句,却瞥见了他身后滴下来的血迹。

舒晏瑾每走一步,便有细小的血珠顺着他身后的衣裳滴在地上,而他先前躺过的那张小榻,上面本来垫了一层厚厚的锦被,现在上面也满是血污,看得人几欲作呕。

卿言脸上满是隐忍,一双素手都忍不住发起了颤。

留了这么多的血,想来,伤口也是痛极了的吧……只是,舒晏瑾为何不让自己叫大夫呢?就算是伤口在极隐秘的地方,那也没有什么是大夫不能看的呀!

卿言在这边房里听到了舒晏瑾稀稀疏疏脱衣的声音,后来大概是入了水,伤口刺痛,卿言便听得舒晏瑾极为压·抑的一声闷哼,显然是痛到了极点,只怕现在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喂……你,要不要我帮忙?”卿言本就是舒望瑾的侍女,而贴身侍女常做的事情便是服侍主子换衣洗沐,只是舒望瑾向来不喜欢别人伺候这种贴身的事情。因此卿言倒是空闲了好几年,到现在为止,是根本就不记得该如何伺候主子们洗沐的了。

说这句话,也不过是出于道义而已。若真的舒晏瑾让卿言过去伺候他洗浴,只怕卿言又会不同意了。

舒晏瑾那边半晌没有声音,就连水声都没有,卿言这下子也有些慌了,小声唤道。“舒晏瑾?舒晏瑾?你还清醒着吗……可不要昏倒水里面去了,这大晚上的,我可不想弄湿衣裳……”

舒晏瑾那边还是没有响动,卿言觉得不对,赶忙往那边走去,还没靠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鲜红的一桶血水,而舒晏瑾就昏昏沉沉的泡在浴桶的中间。显然是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

卿言咽了咽口水,努力压抑住自己想吐的欲·望,她在舒府呆了这么多年,也可谓是被保护了这么多年,哪知道世上的那些个险恶事情,因此现在一见难免是有些接受不了。

“舒晏瑾……”卿言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句,见他还是么有反应,眼睛里也起了水雾,差点没哭出来。

她把舒晏瑾扶了起来,却见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舒晏瑾一直不让卿言叫大夫的原因,身体被蹂·躏成如此模样,只怕舒晏瑾自己心里早就是想自尽了吧!

卿言只觉得鼻子发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扶着昏迷的舒晏瑾起来,给他擦拭了身上的血水,在擦拭的途中,偶有不小心碰到了舒晏瑾伤处的时候,便会听到舒晏瑾在痛苦的抽噎,更让卿言不忍下手。

再来说林媒婆这边。她原先那般说,只不过是为了去拿放在罗臻坊的发簪罢了,现在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小院了,最然她和林梅在那里居住了十七年,但是大多数终归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再加上这个时候,安远侯身边的仆人也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件事,这下他们二人都放弃了去小院的目的,派了一个侍卫去安远侯府的别院向周鄢姒传信,说是他们这几辆车就先行一步了,让别院里剩下的侍卫和小厮护送周鄢姒平安到京,到时候再在京城的安远侯府等她。

周鄢姒这厢是郁闷非常,只觉得自己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义母手段了得,一下子就让安远侯的目光全放在了她的身上,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可是林媒婆那边,却只觉得受宠若惊,整个人更加小心翼翼了,轻声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怎的不等姒儿了?”

林媒婆的面子功夫做的也是足,知道安远侯心里一直将周鄢姒当成了林梅的代替品,可是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说都有了一些感情,因此在安远侯的面前,倒是做出一副当周鄢姒是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的亲密姿态,事事关心着周鄢姒,也让安远侯心里的忐忑渐渐消散,只道自己找了个好夫人……

“还不是鄢亭……平日里老祖宗和爹娘不知道把他看得多重,现在不过是议亲而已,就要将我唤回去!”

安远侯望了一眼林媒婆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她应该是在想这个周鄢亭到底是何许人物,忙抚慰道,“婉容,你大可放心,鄢亭他亲母早亡,一直养在爹娘膝下,现在的确是我俩众多子嗣里面最有出息的,但是你是她母亲,他自然要对你恭敬尊爱的。”

林媒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在纠结周鄢亭是否不听话。

“侯爷,我怎么在意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鄢亭对我冷淡,那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尽到做主母的责任……只是,我好奇的是,爹娘帮鄢亭议的是哪家的小姐?”

若说起周鄢亭,林媒婆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而且也早就知道了他是安远侯的第八子,但却是最有出息的。

那个时候林媒婆也曾几次进过京城,但是却也只是在外围呆过几天而已。那****出门,恰巧就见到了前面有一个极为俊秀的年轻公子,细看下去,竟然还有点熟悉。这时她旁边的那店小二看到了林媒婆打量的眼光。便嗤笑道,“这位大姐,那位可是安远侯府的八公子,我等凡人是攀附不起的!”

可是。依林媒婆那日看来,周鄢亭倒是个不骄不躁的人,又年轻有为,也难怪安远侯府的老夫人老侯爷那么看重他了。

“侯爷,我又没有子嗣。自然是当府里的其他公子都是自己所出的一般……”林媒婆见安远侯又惊又喜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酸涩。

她这句话倒是没错,她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再老蚌生珠了,而且侯府里又有那么多的公子,且都已成年可以自主,她就算再生一个,在侯府也根本没有任何地位,还不若将那些工资当作自己所出。也算是为林梅日后在安远侯府的日子再除几个忧患添几个帮手了。

安远侯怎么会听不书林媒婆这话里的苦楚,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只怕林媒婆也不会带着林梅离家出走十几年,到了现在,安远侯府却早已被他和另外姬妾所生养的子嗣所霸占,早已没有了林媒婆的半分立足之地。

想到这,安远侯心里更加自责,本来还在怀疑林媒婆和刘县令的,现在却恨自己当年为何那么软弱无用。

“婉容,这么多年。真的是苦了你了……”安远侯长叹了一口气,将林媒婆拥进了怀里,承诺道,“你放心。以后安远侯府虽是要给其他的子嗣继承,但是安远侯府所有的地契我却会当做是琬儿的嫁妆,随她出嫁。”

“侯爷……这……”林媒婆顿时就被惊住了,刚先说什么却又被安远侯拥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若是地契都在你们娘俩手里。也就不怕日后琬儿和你过得不好了。”

这话倒是没错,毕竟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被给了自己出嫁的姐妹,不对她和她娘好能行么?还指着每月找她们要银子吃饭养活府里的人呢……

“侯爷,这,只怕对鄢亭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林媒婆自然是不愿意的,若是安远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将她和林梅推上了风口浪尖,到时候不说外边的人会怎样议论,就是安远侯府里的人的嘴舌都够她喝好几壶的!

安远侯此时的面部表情林媒婆却是看不见的,但是也没有多少轻松戏谑的情绪,满是严肃和沧桑。

他早就知道以林媒婆的性子,肯定会拒绝此事的,但是他心意已决,而且这件事是他考虑了好久的,这才下定了决心,绝对是不可能更改的。

“你现在不要急着拒绝我……”安远侯将林媒婆越揽越紧,似是很害怕她消失了一般,就连声音都是轻轻的,“你将琬儿的婚事定在明年……但是,只怕明年是个多事之秋,若是……若是我护不住你们了,你便带着那些地契和琬儿一起去投奔舒望瑾,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言而有信,前途无量,而且虽然和皇家有亲缘关系,但是与哪位皇子都不是关系很过亲密,而且舒家走的是清净一路,朝廷还指着舒望瑾帮他们赚钱,自然不会多加难为舒望瑾……到时候琬儿嫁给了他,身边又有地契傍身,也就不担心在舒家说话没有底气了。”

安远侯说了这么一大堆,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林媒婆和林梅好,甚至是连周鄢姒这个看起来疼爱无比的养女都矢口未提。

林媒婆眼里蓄满了泪水,她自然知道安远侯说的明年是多事之秋是何意,但是安远侯这一席话里却是这么为林梅和她着想,这点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毕竟她和林梅在外遗落了这么多年,和安远侯的感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就更加比不上那些担负了周家兴亡的子嗣们了,可是到最后,安远侯却还是记挂着她和林梅的。

“侯爷……我们难道不可以也学舒家走清净一派么?”林媒婆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恨安远侯的,可是到了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出事,只希望他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谈何容易呀……”安远侯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不想将你和琬儿接进京城的,但是……琬儿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一天安远侯府的福气都没有享受过,反而和你一样也在外面餐风露宿,我又如何忍心呢?”

林媒婆抿了抿嘴。终究是落下了泪来,无声的抽噎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再权贵也比不过天家权贵……是生是死,是贵是贱。不过都是天家的一句话而已……

“索性琬儿只是个女孩子,又在外面流浪了这么多年,背后还有赵家作为靠山,想来,就算是新皇上位。也不会对你们母女俩过多责难……”安远侯说罢便也闭上了眼睛,似是倦极了,“还有舒家在中间挡着,新皇怎么样都要给舒家一个面子的。”

林媒婆顿时泪如泉涌,一下子就沾湿了安远侯的衣襟,安远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也闭口不言了。

而京城安远侯府这边,近段日子可是热闹得很。

本来安远侯府的主子就多,光安远侯的子嗣就有十四个,还有后院的那些个姨娘们。因此安远侯府的下人也很多,但是幸好的是老夫人管理有方,将侯府打点得一切通顺。

若说起来,老夫人也是个人精,别的府里那些个老太太们早就将中馈交给了自己的儿媳,虽然林媒婆失踪了十几年,但是她可是还有好几个儿媳呢,本以为林媒婆失踪了自己便可以主掌侯府中馈,哪料老夫人却直接自己将中馈又给接了过去,顿时惊得其他夫人目瞪口呆。

也有儿媳妇不乐意的。在老夫人面前很隐晦的提起了这件事,但是过了不久就后悔了,这侯府的中馈归老夫人掌管,自然是想克扣你东西就克扣的。而且你偏还欲哭无泪上诉无门……

若是同妯娌之间那还好一些,还可以和自己婆婆诉苦告状,但是偏偏这掌管中馈就是你婆婆,这下子可就真的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咽了。

归根结底,还只有一个原因,别人都当是侯府的老夫人自己喜欢弄权。不肯将中馈给儿媳妇打理,但是哪知这却是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她心里最喜欢的儿媳妇还是林媒婆,自然是要自己掌管了权势到时候等林媒婆回来好亲自交代给她,不然的话,给其他的儿媳掌管了侯府的中馈,指不定会如何浑水摸鱼将侯府的利益往自家偷偷藏的呢……

而在儿孙们面前,老夫人倒是整日笑眯眯的,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但是一说起正事来,一身的雷厉风行,倒是颇有当年大将军之女的风范。

此时安远侯府的后院里,一位打扮雍容华贵但是表情却满是谦卑和讨好的中年贵妇坐在老夫人下座,笑眯眯的看着坐在上座的老夫人,语气里满是讨好,,“……老夫人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老夫人也慈蔼的笑了一下,摆了摆手道,“再年轻也比不过现在的小年轻呀,潇曦倒是看着愈渐漂亮了,唉……只可惜了我家,没这么个漂亮乖巧的孙女!”

原来,坐在那下座雍容华贵的妇人就是刘雨霏的舅母张夫人,而那年轻女子,便是刘雨霏的表妹张潇曦。

“都是老夫人谬赞……潇曦实在但当不起。”张潇曦的表情有些羞涩,又有些害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细细小小的,立即就惹来了张夫人的不快,但是当着周老夫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周老夫人倒是蛮喜欢张潇曦的性格的,柔柔弱弱,可比起自家府里的那些姑娘家强多了!

安远侯爷足下无女,只有一个收养的周鄢姒,但是另外的几位夫人却都有两三个女儿,嫡出庶出的一大把,根本就不稀奇,只是这性子,却也像极了她们各自的母亲,要么不是木讷寡言,要么就是太过强悍霸道,实在是让周老夫人喜欢不起来,因此就更加怀念失踪了的周鄢琬。

就在这时,屋外候着的侍女来报,说是八少爷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周老夫人闻言笑着应允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夫人一眼,笑道,“我家鄢亭小时候母亲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他自个儿反倒去了,因此,这些年都是我与老爷将他带在身边养大的,与我的情分倒是极深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从屋外进来一年轻男子,长相与安远侯年轻时极为相似,但是却又看着硬朗了一些,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鄢亭,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周老妇人脸上的笑倒是真切了许多,没有先前应对张夫人的那般敷衍了,又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张夫人,另一位是张夫人的千金,我若是没记错,你们二人应该早就见过面了罢?”

周鄢亭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夫人,先是向她拱手道,“张夫人……”接着又去回周老妇人的话,“祖母,我与张小姐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最后,周鄢亭才笑着对张潇曦道,“张小姐,不知道上次你在太液湖旁救治的那只小雀儿可还好?”

张潇曦本就不喜与生人答话,因此见周鄢亭笑着问自己,不由呐呐的张了张嘴,想了许久,才想起上次游玩的时候自己是在太液湖旁捡了一只手上的小鸟雀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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