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原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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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季瑶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黄昏。

她揉了揉眼睛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里屋,外屋王管事已经摆好了晚饭。

暮色沉沉,一桌子菜却是喷香扑鼻。田季瑶四处望了下,王管事见她那样,笑了笑:“少爷出门去了,很快回来,叫少奶奶不要想他。”

“……”田季瑶脸色微红,呸,不要脸的,才多久,她哪里会想他了。

坐在桌前,田季瑶细细品尝菜色。王管事却忧心如焚,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不由得凝起眉毛,忧心的问:“张梁那边怎么说?”

跟沈筠分析了一阵后田季瑶现在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带些刚睡醒的倦怠,“没说什么,只是想跟我们解约。”

“啊?这……”王管事脸色一遍,又恨又气,“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怎么一点信用都没有。我们现在也没有存货呀,只能换一家高价进货了。”

田季瑶摇了摇头,道:“不能开这个先例,当初谈好了是长期合作,现在张梁出尔反尔,我们不能白白蒙受这个损失。”

“等着吧,”她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面色平静,“我跟你少爷会有办法的。在此之前,你先不要跟供货商说李家与我们节约,免得他们见风使舵。”

“这我自然省的。”王管事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瞬间心也安定下来了。屋里面的帘子被人掀开,沈筠带着微凉的夜色噙着笑大步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田季瑶有些好奇。

沈筠笑了笑:“去打探了些事情。”

田季瑶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见他俊颜带着几分狡黠,像极了某种动物,心里好奇的痒痒。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沈筠笑而不语,只是道:“你快吃,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田季瑶听罢,连忙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你慢点啊。”沈筠瞬间急了,这样吃也不怕噎到,只见田季瑶已经吃完,拿着袖子胡乱擦了擦嘴,站起身来,不以为意:“快走。”

沈筠无奈,拿了块雪白的帕子,给她擦嘴。两人靠得很近,田季瑶甚至能够感受到沈筠身上呼出来微凉干净的气息。

轰!田季瑶呆呆的看着面前不似凡间所有的容颜,只觉得一股热浪从头到脚,烧的她脸皮通红。

她慌乱的抢过了帕子,做作的拿手扇了扇,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咦,这天气怎么这么热?”

瑶瑶害羞了,沈筠看着她可怜可爱的样子,黝黑的眸子晶亮晶亮的,漾出了浅浅的笑意。

也没拆穿她,沈筠抬起脚跟了上去,附和她,“天气是挺热的。”

“阿嚏!”初秋时分,气候微凉,田季瑶猛然出门,被凉意裹了一身,打了个喷嚏。

“……”

气氛瞬间尴尬,田季瑶现在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她低着头,跟打了蔫的茄子一样。

沈筠看到她一副自闭的样子,摸了摸鼻子,好半天挤出一句:“瑶瑶要披风吗?”

求求你不要说话了,田季瑶欲哭无泪,吸了吸鼻子,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沈筠拉着田季瑶的手穿过了大大小小的街道,最后转进了一个巷子里。

巷子里隐隐绰绰听到了哀求声,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楚。

“大夫,我求求你救救小女吧,她还那么小。”

田季瑶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沈筠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的躲在了隐蔽处。

只见一个旧院子外,张梁拉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身子佝偻着,呈半跪的姿势,全然不似在天一楼那样的神气。

大夫无动于衷,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皮笑肉不笑:“不是我不肯救,只是药材难寻,十分珍贵。你既然付不起钱,又何苦来求我。”

“我……我……”张梁哽咽了一下,眼泪滚落下来,他声色沙哑:“我只是一时没钱,可否让我赊一赊账?”

大夫的脸愈加难看,冷笑,“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在下就不用做大夫了,直接喝西北风去。”

张梁眼睛红得不像话,大夫漠然地推了他一把。

“告辞了。”说完背着药箱离去了。

张梁的手颓然的垂了下来,半个身子倚在门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田季瑶看到这一幕,嘴角紧紧抿起。她上午看到张梁的时候,张梁都是一副十分精明神气的样子,到了这会儿她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身为一位父亲的辛酸与无奈。

田季瑶觉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眼神示意了一下沈筠:这就是你让我看的?

沈筠大抵也是被触动了,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我下午打探到张梁的女儿病重。”

本来是想带田季瑶好好和张梁谈谈的,没想看到这一幕。

那大夫大步流星,很明显是怕张梁痴缠。田季瑶感叹了一声,果然没钱万事难。

她垂着头,明显兴致不高。沈筠捏了捏她的手,声色撩人,“要帮他吗?”

“自然是要帮一把的。”田季瑶垂头丧气,“只是人家未免肯领情。”

张梁跟柳管事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她现在横插一脚未必能得好,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概率很大。

沈筠对她这句话毫不意外,瑶瑶就是这样善良的女子。微微一叹,此生能遇瑶瑶何其有幸。

“这样吧,我先进去努力说服张梁,你在外面等我。”田季瑶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沈筠不自主的被这样的田季瑶吸引了,只是……

他抬头看着夜色,剑眉微微皱起,这么晚的天,两人同处一室,怎么可以。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田季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沈筠怔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天色已晚,你们孤男寡女的……”话留一半,他非常晓得话术。

这也叫晚,田季瑶完全不觉得,在现代的时候,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只是眼前的人生的本就妖孽,还露出一副极委屈的样子,田季瑶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在外乱搞的渣男,良心都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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