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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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h2>

<em>作者:帝休</em>

见众人都来恭祝自己新婚, 而且个个都还带着贺礼,郭嘉能一人独饮美酒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

他忍痛命侍从取出糜荏送来的酒——原来白酒、葡萄酒各自有十坛。

心中飞快计算众人的酒量,郭嘉命侍从悄悄藏好四坛酒。加上糜荏答应的尚未送来“任务报酬”, 他总共就会剩下四坛白酒、四瓶葡萄酒, 以及两坛梅子酒。

既然勉强够十坛,那就原谅主公算计他这事吧!

郭嘉心中想着, 与众人开怀畅饮。

糜荏御下惯来和善而威严, 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 他早就在接受他们投奔时便通知下来。

就比如前年收服董卓旧部,他要求吕布、李傕、郭汜约束部下将士, 不得欺压、掳掠百姓,否则格杀勿论。如若同意, 那么严格按照他的军中纪律执行;若不同意,那他便不收他们。

吕布几人同意了, 这两年也确实做到, 渐渐开始融入他们。

酒不多不少, 正好够他们喝个痛快,微醺而不至于烂醉。

郭嘉送别几人时,戏忠怅然一叹:“真可惜公达、元常、汉升不在,不然定叫他们不醉不归!”

荀攸、黄忠、钟繇几人已在雪退时前往益州与扬州,这会已成功上任。有这几人在前,主公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想来会有几年, 甚至十几年都不能再相见。

可是人生不正是这样吗,聚散离合, 没有谁会与谁永远不分开。

先送走凉州一脉同僚, 剩下的便是更亲近的戏忠、赵云、张辽, 以及与郭夫人聊天的糜莜。

戏忠微醉, 整个人晕乎乎地挂在张辽身上,等着他把自己送回去。

郭嘉左右瞧瞧,走在赵云身边悄悄用手肘支他:“子龙与阿莜姑娘早已情投意合,如今却还未提亲,动作是不是太慢一些?”

他定亲时半忽悠半点醒让好友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就等到他去糜府提亲,他便有了一个经常去蹭酒的借口。

结果亲事没提成,这人反而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获得足够的战绩,再向糜莜提亲。

直至如今,都没有实现这一目标。

转眼糜莜都十七了,比他妻子还大一岁呢。放眼望去这一年龄还没有定亲成婚的女子,几乎是屈指可数。

去年糜莜一入长安,提亲之人便差点踏破糜府门槛。在长安城士族官吏眼中,糜莜的亲事是他们与糜相捆绑在一起的最佳方式。

不过那些士族似乎打错了注意,糜荏很快便对外宣称“他会留糜莜至少到十八岁再考虑定亲”。

虽然不知糜荏什么毛病——自己二十五岁才娶妻对外宣称,还把自家妹妹留成老姑娘。但他是丞相他说得对,他就是把人留到三十岁都有人要!

赵云沉默片刻,道:“奉孝,我到现在还不能给阿莜更好的生活。”

他与糜莜年少相识,相伴成长。不知何时开始,他心中妻子的模样渐渐有了她的轮廓。

除了她,抑只有她。

只是他年少时曾在糜府住过一段时间,无比清楚糜莜的富足安乐,是现在的他给不了的。既是如此,又怎么舍得她嫁给自己受委屈呢。

郭嘉看着他:“你觉得主公亦或是阿莜姑娘在意这一点吗?”

赵云微怔。

是啊,主公看中的从来不是他是否能给与阿莜什么的生活。毕竟他们这些人加一块,可能都没主公富足。

他所在意的,从来只有阿莜的幸福与快乐。

赵云沉默不语,身侧之手却紧紧攥着拳头。

可是若连最基础的富足都不能保证,谈何其他?

“主公不是不在意,”赵云道,“我亦不想她受委屈。”

他坚定道:“今年,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向她提亲。”

“好好好,”郭嘉见他执拗,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主公不久后应当就会出征关东,你可要努力啊。”

毕竟现在的长安城中,一大堆对糜莜虎视眈眈呢。

赵云一愣:“此话当真?”

郭嘉道:“卢植与公孙瓒的关系复杂,曹操麾下谋士又有心绪不宁者,主公想要平叛战乱必会亲自出兵。”

赵云双眸一亮:“奉孝吉言!”

郭嘉见状摇头叹息,又笑眯眯地对一旁的张辽道:“文远兄比嘉和子龙更大一岁,何时考虑成亲,可需要我夫人替你相看?”

不管是子龙还是文远,成亲时主公肯定会大方地送上不少美酒。届时不就又有蹭酒的借口么。

简直美滋滋。

正在神游的张辽茫然看着他:……?

不是在说子龙吗,为何又扯到他身上来,奉孝的话题是不是转得太快了?

赵云的目光不自觉望向不远处,正在与郭夫人说话的糜莜,心中满是柔软与坚定。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糜莜望过来回以柔柔的笑容。琉璃发饰上的流苏在她耳畔轻轻晃动,瞧着倒是一付岁月静好的温婉模样。

三月下,洛阳城中招募的流民暂且整顿好屯田。

十万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各司其职。劳动力开垦田地、种植米粟,老弱病残纺织麻布、衣裳,烧火做饭。虽然这三个月之间用了不少粮草,不过一切都很值得。

只要等到五月,就能收获一大批粮草。

及至这批稻谷收割,再继续种植秋稻,正好可以行成良性循环。

田中事没有那么忙碌,又给羊群剃完冬毛,糜荏从这十万人中提出一半重建洛阳。

这是一项大工程。

整个洛阳瓦砾遍野,荒草丛生,光是将这些清理出来,就需要五万人劳作一个月时间。

幸好之前从匈奴那儿得来不少战马,用这些马拉车运瓦砾、杂草又大多可以喂马、羊,半个月便解决这一难题。

令少府将大多数羊拉去卖与士族——三月时羊群发/情,有些母羊怀了崽,糜荏暂且留着没有卖。

而后便是规划。

糜荏在原本的洛阳基础上做了一番改动:居民区的改造,大型工坊的建设,道路的修建……以及各种稀奇古怪却莫名实用的设计,令无数工匠对糜荏膜拜至极。

他打算将来除了让城中百姓耕种劳作,还要尝试养殖。除了鸡、鸭、鹅,羊与猪也是适合养殖的牲畜。

虽然这个时代士族不食猪肉,但只要人工养殖方法何时,士族又怎会抵触到嘴边的美味呢?先前的羊内脏就已证明这一点。

……

处理完这些,已至四月末。

关东地区传来几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袁术与荆州牧刘表之战分出了胜负。

今年正月时袁术派遣孙坚征讨荆州,刘表不敌。不过刘表麾下将领黄祖领兵败走岘山时,在竹林中设伏发射暗器,孙坚中箭身亡。

一代将星就此陨落。

孙坚战死,袁军大败。他侄儿孙贲暂且统率他的余部,继续依附袁术对抗刘表。他的儿子孙策,则带着幼弟孙权扶送灵柩回到扬州吴郡富春。

第二个消息,徐州牧卢植病重,请辞州牧职位。

早先公孙瓒与袁绍联合夺取青州,同时谋夺徐州。卢植领兵相抗,各有忌惮。

其实从关系上来说,公孙瓒是卢植的亲传弟子,他们两人比他与糜荏更为亲密。但是公孙瓒杀刘虞、陶谦两人,背叛朝廷起事,这令卢植痛恨至极。

公孙瓒还写信来劝卢植投降:“老师,徐州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如今我兵强马壮,兵力又远胜于你,这仗你也知道不好打。您不如和我一起起兵,我尊您为大将军。”

卢植气急,写信将人骂了狗血淋头。

后来糜竺送来一批震天雷,吓得公孙瓒溃不成军。卢植念及当年情谊,写信劝降公孙瓒。

公孙瓒回信道:“老师,我知道您所做一切皆是为大汉江山。但我杀了刘虞与陶谦,糜荏不会放过我。我固然可以一死,但我的心腹大将,我的族人呢?如今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正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事已至此,公孙瓒不得不继续错下去。

卢植收到信件,怅然长叹。

不久他便生了病,甚至无法起身站立,更不必提引兵出征。

如今卢植已被送回朐县医治,他的兄长糜芳仓促之下接过兵符继续对抗公孙瓒。

第三个消息,四月中旬兖州刺史曹操受人背叛,兵败回陈留。

——他麾下谋士陈宫,伙同张邈领陈留几千兵马离开兖州,背叛了他!

当时曹操正领兵驻守在官渡,与袁军相抗。消息传来后军心大乱,军中动乱不已。曹操撤兵之际,遭受袁绍追击,右臂身中流矢。

在此之前,袁军被震天雷吓破了胆,不敢与曹军相抗,军中谋士也多有忌惮。但这些谋士多是心思灵巧的老狐狸,很快就将当日情景与糜荏攻破匈奴时联系起来,从而推测出这定然是一种神奇的武器。

匈奴十五万大军之所以会败,也正是这个原因。

结论摆在袁绍面前,他根本不敢置信。

原来吓得他与公孙瓒军队屁滚尿流的不是天谴,而是糜荏动的手脚!

他就说上天如何会偏爱一个商贾出身的佞幸,分明就是那姓糜的奸贼在装神弄鬼!

袁绍大怒,当即命人通知麾下大军与公孙瓒,与他商量对策。

既然不是天谴,那就说明他们所作所为没有触犯上天,他们自然就可以继续打下去!

沮授、田丰趁机进言:“凡打仗,从来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曹军这么多天都没有再用那东西,末将猜测曹操所有并不多,甚至在上一战中,全部用尽。”

“袁公您应当尽快再振旗鼓,攻打曹操。”

“不错,曹操只有五万兵马、以此抵抗我军八万余兵马,留守在老家陈留的兵马一定很少。应当令张郃将军领一支兵马偷袭陈留,从背后给与曹操猛击!”

袁绍犹豫不决,一旁郭图却皱眉呵斥道:“万事不可鲁莽!倘若曹操那里还有那武器不曾用尽,两位军师当得起这责任吗?!”

袁绍闻之忙点头,令沮授与田丰不必多言,进攻之事还需多做观察。

两名军师脸都黑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郭图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总在和他们唱反调!诡异的是袁绍总会被他的歪理说服,弃他们的想法于不顾。

糜荏入长安杀董卓,他们劝说袁绍罢手投降,以袁绍功绩至少能当一州刺史;后来糜荏破匈奴,他们劝说袁绍详细了解这个原因,袁绍因恐惧而刚愎自用;现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却只能无奈错过!

两人深吸一口气,怅然长叹。

只是机会稍纵即逝。

直至曹操被陈宫与张邈背叛的消息传到袁绍耳中,袁绍才下定决心攻打曹操。只是当时曹操已经收拢大多兵马,即便小有胜利,袁绍依然不敢深入追击。

……

这三个消息,看的糜荏皱眉不已。

荀彧一叹:“糜二哥虽有领兵之能,却并未有过实战,恐怕不能抵抗身经百战的公孙瓒。”

他说的委婉,实际却比这更糟糕。糜荏非常清楚从才能上看,倘若糜芳不是他的二哥,根本不能得卢植重用。

“长安就暂且交给我罢,子苏且安心前往徐州,尽快平定叛乱。”

“只能如此,”糜荏下了决定。他伸手抱抱身旁之人,亲亲他的耳朵,“那朝中诸事劳烦文若督促。”

他当机立断下令粮草先行,又令李傕驻守长安,令吕布、郭汜集结两万骑兵出征,自己则快马加鞭朝兖州而去。

与此同时,一位年轻的文士抵达长安。

他的容貌不算起眼,一双略显尖刻的眼睛瞧着繁华安定的长安城,取出身上带着的名刺嘟囔道:“先从谁拜访呢……啧,侍中荀彧,就从你开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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