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后续（1 / 1）

幽暗的洞穴里，辛小溪身体微微一动，醒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如同海浪拍打沙滩，拍打在她的意识上，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她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短暂的茫然后，望着洞口的方向，落下了眼泪。

明明白白的现实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睡了一觉并没有让她从梦境中醒来。夫君不见了，尹鹤空也不见了。这样的事情，是从未预料到的。以前也总听说一些佚闻，哪家的小姐不幸遭遇了什么飞来的祸事啦……每每听后，都是和小姐妹们叹息一下，随后不到几日，这样的事也在记忆中邈远了。真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成了另外一种感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哭哭啼啼是改变不了事情的。夫君不会有事……夫君吉人天相，他入赘到辛家，会给辛家带来好运，一个带来好运的人，自己就是好运，不会有事情的……不会有事情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撑着虚弱松软的身体站了起来，缓慢地移动到洞口，月光将外面照得雪白，一个人影忽然出现眼前，她眼睛一花，难以置信道：“夫君！”

李清明赶紧上去扶住辛小溪……

……

当天，这件事又起风波，并在后面一段时间内波折不断，产生的余波持续了好几个月，一直到第二年春。

尹鹤空拖着半条命从李清明手中逃离，还没来得及恢复元力，就被赶来的天涯给抓住了。

实际上，时间越逼近三十日，尹鹤空身体里的印记给天涯的感应便越强。到了第二十九日，天涯已经能够在一个大范围中感应到他的位置。那日，他已经能够确定尹鹤空在火阳湖那片区域，便早已蹲守附近，只等着三十日一到，确定位置，然后过去抓捕。为此，他的确做了一些前期的算计……其中一环自然是要将有能力解除印记的猪医给藏匿起来，整件事跟李清明猜测的基本一致。

而李清明封印住尹鹤空的元力，那一瞬间激活了天涯留下的印记，几乎同时，天涯就感应到了尹鹤空的位置，惊喜之下，迅速赶来。只是，抓住尹鹤空的时候，还是让天涯吃了一惊。不可一世的尹鹤空……虚弱得像是一个废人，在水里扑腾，实在让人费解。他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把尹鹤空擒上小舟，将象征着正义的镣铐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尹鹤空并没有挣扎，只是在离去的时候，深深地望了一眼湖水……李清明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身上被刺了十几个血窟窿，伤口上有某种抑制元力的东西……此时脱离了李清明的掌控，元力又能感知到了，但因为那十几道伤口，实力大打折扣。命中是有这么一劫，躲不过的。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收场。

生气和愤怒……倒是不至于。做了这样的事，某个结局早就该预料到的。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还有那么多人，他们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自己做的事情是伤天害理的么？是恶么？大抵是的。但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恶。从第一次报复了那个将军，他就坚定了这个意志。他不后悔，他没有负罪感。

又回想起师父曾告诉他的话：不禁欲，就触摸不到佛。师父是错的，所以终其一生都没能参破一流之境。欲是这个世界的一方面，不以一种旁观者地角度亲身经历，是永远参不破的。正是因为那一次经历，他理解了人性，也理解了一流。一些事，总有人要来做的……大郑，他这样的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不由得再度想起李清明。前一段时间也听说这个名字，但载着他名字的那些事都不值得详细了解……赘入狐门的书生，似乎做生意很厉害，写了一本叫西游记的小说……这一回本来是孤注一掷地赌博，没想到栽在了他的手里，一切都是巧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尹鹤空不怪谁，此刻心头无比平静。那个家伙……他是个人，一个真正的人，他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惊诧。

只是，就这般让天涯带走吗？

天涯带着尹鹤空回到了岸上，是伤痕累累、十分虚弱的尹鹤空。天涯想，这场闹剧总算可以收场了。自从第一次许下诺言，要抓尽天下的罪人，这一回又是没有失言的一回。只是这一次进行的异常顺利。关于尹鹤空身上的伤，以及提前暴露位置的事，他没有问，这是目的以外的意外，向来不必关注。他只求一个结果。

“你虽然抓住了我，但是我没有败在你的手里，我败给了天意。”尹鹤空说。

天涯冷笑一声：“我不在乎你败在谁的手里。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正义得以伸张！”

“正义？”尹鹤空哈哈大笑：“正义？你觉得抓住了我……就是正义么？”

“是。”

“你自己信么？”

“信。”

“哈哈，天涯你最多只能做一个沉默的局外人，你从来认为自己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这种虚幻的现实把你的弱点放大了，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你面对的不是人，面对的是一种状态，跳出去吧，又跳不出去，你现在真的敢问你的良心么？你抓的那些人……哈哈！”

天涯沉默不语，自然不是默认，而是在思考着其他的事……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尹鹤空说完这句话，忽然挣开了手镣。

天涯一怔，同一时刻拔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李清明是后来听人说的了。

尹鹤空拖着残躯和天涯一直打到了煜中城中，甚至惊动了煜中城好几个一流高手现身。

尹鹤空的佛家神通，与天涯的儒家神通，相互交织，震撼城宇，二人相斗的余波破坏了煜中城大量房屋建筑，一时间城内大乱，哭声喊声一片，而远处地妖们都呆呆地望着战团中的二人。

最后，尹鹤空在天涯的刀下撑了几十个回合，被斩断了双臂，他在生命地最后一刻，平静地坐了下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天涯一刀挥过，尹鹤空尸首异处。事后，他低喃了一声……

“还要积蓄力量么？哼哼……要不了多久，我会一个一个地把你们给……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