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小无猜皆璧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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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后,再有学童挑事情,先生也不搭理了,反而会指责那些学童,让他们多把目光放在自身学业之上,然后就会说一些“欲齐其家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之类的话语。

孟非非毕竟年幼,听不出先生的言下之意,以为是先生因为自己问题答得好,因此特意照顾自己。由于这些其实都是赵近所授,于是对赵近就更加的好些了。

见赵近格外喜欢吃自己带的马蹄酥,于是每日都会额外带上不少。

原本赵近也只是和她互换,她特别喜欢吃自己老娘做的熏肉干,自己便拿熏肉干和她换糕点吃,此时却发现自己熏肉干不够用了。

“吃吧,就是刻意给你带的呢。”

“真的?对我这么好。”

“嗯嗯,吃吧。”

赵近望着她,神情不似作伪。

和小朋友相处其实头疼的紧,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幼稚得可笑,有时候却又被他们的莫名其妙整得崩溃。比如很可能你只是帮他捡东西,他就会以为是你想去抢。

好在孟非非并不如此,不仅着装成熟,行为上也成熟的紧,着实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时节已经入了冬,偶尔的寒风吹过,路边参天古树的枝叶便会沙沙作响,偶尔还会带着些许枯黄的落叶飘零下来。孟非非扎的毕竟是个双马尾,迎着风,便也会微微的扬起。在乡间的小道上,伴着偶尔踏断枯枝的声音,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美景之中。

此时的她双手十指交缠放在身前,一边走一边扭头冲赵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而赵近则是身子略微后仰,双手抱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过得一会儿这姿势摆得累了,就把双手放下来抱在胸前。

身子虽小,是两个小小孩童,可是这远远望去,却也会觉得是好一对两小无猜的璧人,在这深秋的午后,悠闲的徜徉在乡间的小道中。

“今天的糕点够吃吗?要不要明天再给你带多点?”孟非非侧着头看着赵近,用左手遮着刺眼的夕阳。

“唔……家中只有马蹄酥吗?”

“并不是呢,都是娘亲给我买的,我家对面有家专门的糕点店,你若是想吃,下午回去时,我让娘亲每样都买上一些。”

“那你想吃些什么?”

“除了熏肉干,还有别的什么好吃的吗?”

“若是你想吃些别的,我到是可以给你做一些,只是家中除了熏肉干,便是些干粮或者蔬菜瓜果了,有你喜欢的吗?”

孟非非闻言嘟了嘟嘴:“我只喜欢吃肉,不过你居然会做吃的?”

“那当然,我会的多着呢。”

孟非非斜了他一眼:“就会胡吹大气,我爹说,你们汉国人诗书一道委实天下无双,我们滕国人拍马也赶不上你们,那你会写诗吗?”

赵近闻言微微一笑,用手指在太阳穴那画了一个圈:“都在这,一脑袋的诗。”

孟非非斜睨了赵近一眼,嘴巴一咧:“咦~也不害臊,你以为你是余海东吗?”

“哦?余海东是何人?”

“就是你们汉国一个作诗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啦,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做一首我来听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赵近不假思索,吟诗时也没有抑扬顿挫,唯独“乡”字的尾音被拖得老长,念完之后,就是哈哈一笑。

“怎么样,做得不错吧!”

不料孟非非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完全没听过的样子,而且神色也十分寻常,并未因为听到这首诗而拍手叫好。

若是真的没听过,怕是此时应当是在唐朝以前,至于诗作本身的好坏……

孟非非却是听不出来的,觉得一首诗,措辞如此简单,能够好到哪里去?唯一比较直观的感受就是,知耻哥哥似乎是想家了。

透过垂下的柳枝下摆,孟非非用手朝前指了一指。

“你家马上就到啦,我都看到那块大石头了呢。”

赵近则是简单的“嗯”了一声,没接话茬,口中轻哼些乱七八糟的歌曲旋律。

“总是听到你哼这些,是什么曲子哟?”

“就是随便瞎哼哼,哪里来的什么曲调。”

“可我觉得很是好听呀!”说完孟非非就按着刚才赵近所哼的旋律也轻哼起来,嗓音清澈,曲调婉转,颇为悦耳动听。

赵近有些讶然,不过是随耳听来随口哼出,曲调居然丝毫不差,跟自己相比真是强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不出来呀!还有这等本事,会吹笛子吗?”

孟非非得了夸赞,很是开心,雀跃的蹦蹦跳跳的连转了两圈身子,呵呵呵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活动了身体,还是因为被夸奖而开心,面颊上也是红了一片。

“笛子我也不会呢,你喜欢听吗?我可以去学哦。”

赵近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好呀,刚才那曲子用笛子吹出来会非常非常好听哟~”

“那……这么好听的曲子,有名字吗?”

“当然有了,名字叫故乡的原风景。”说罢,赵近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然后呵呵笑了起来。

孟非非闻言,抬眼又打量了一下赵近的神情,看来知耻哥哥确实是想家了呢,我都有些想念爹爹了,为了做些生意,时常不着家,娘说得没错啊,钱总归都是赚不完的……

想着想着,不由得就放慢了脚步,和赵近并行,然后就轻轻的拉住了赵近的手。

赵近有些惊讶的看着孟非非,她却说道:“我娘说了,手是通往心灵的一座桥梁,无论是开心或者是难过,其实不用多说些什么,只要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就可以了。我刚才觉得知耻哥哥你一定是想家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每次我想爹爹时,娘亲便是这般哄我的,所以……我想这样,你应该心里也会好受许多吧。”

神情严肃,还有些一本正经。

赵近则有些发怔,然后便是展颜一笑,任由她牵着了。

“你可知,在汉人的礼法中,有一条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这是什么礼法?我却没有听过。”

“语出《孟子·离娄上》,‘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意思是说,男女之间,就算递个东西过去,都不能亲手接过去的,你看你现在这样牵着我的手,往大了说是逾礼了,往小了说则是我占你便宜啦!”

孟非非闻言面颊有些发红,有些想松手,但是转念一想,家中不少男孩女孩都会当街牵手呀,也不曾听父母提过这是一件绝对要不得的事情。当即又握紧了,然后说道:“你又瞎说,这算什么礼法。就算是礼法,这样我是不是也占了你的便宜?”

“唔……也可以这么说,你确实占了大便宜了,我这双娇嫩的小手,除了我娘,可还没给别的女人碰过,你算是头一个了。”说完后觉得自己的说法甚是有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就算你不认同,在汉国,其他人面前可千万不敢乱说,那群书呆子会认为你是邪魔外道,你会被很多人口诛笔伐的,回了滕国后,自然也就由得你了。”

孟非非听后展颜一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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