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巴黎魂影（1 / 1）

林枫和李楠到达预订好的雅高酒店，虽然依旧是午夜时分，但睡意全无。

夜晚的巴黎，如家养的黑猫，有着骚动不安的心，流浪在湿冷的街头。林枫想到第一个人物，竟然是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里的人物，冉阿让；那个在狗窝里都无法容身，被世人抛弃的可怜人物，在逆境中挣扎，成长，最终成为市长；而同一时代的拿破仑建立法兰西帝国，引领法国走向欧洲的巅峰。

终于迎来了在法国的第一个早晨，听见敲门声，林枫以为是李楠，结果，站在门口的是2名法国警察。由于语言不通，便找来李楠进行法语对话。

“先生，你是A330 XXXXXX航班的乘客吗？”

“是的。”

“航班上的栾先生丢失了贵重的首饰，请原谅，我们要进行例行检查您的物品，这里是相关手续。”

林枫的随身物品不多，可以说一目了然。

“感谢您的合作，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警察出示了一个红头发青年的照片，看来这个青年的尸体已经从水中打捞上来。

“不认识。”

类似的情节，又发生在李楠身上，而且要求李楠打开密码箱，查看了里面的首饰，问清携带这么多首饰的用途，然后，登记后离开。

李楠去凡尔赛门巴黎会展馆办理参展相关的手续。

林枫在随性漫步，不时地用手机拍照。走过一座石桥，沿着香榭丽舍大道往凯旋门走，路旁林立着一些店铺，均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品牌专卖店。

法国凯旋门是拿破仑荣誉的象征，是法国人民胜利的标志。因此，类似的建筑并非法国独有。柏林、罗马、圣彼得堡等城市共计有二十多处凯旋门。不过，法国凯旋门的四个浮雕的艺术成就可能是最高的，用《马赛曲》作为主题，分别代表了胜利、和平、出征、抵抗。位于戴高乐广场中心，俯瞰之下，如同中国的八卦街。

只要是旅游，就不难找到亚洲人的面孔，更不难找到华夏导游；林枫跟随着一众来自华夏的观光客，坐上地铁，来到埃菲尔铁塔，听地区导游做着介绍。原来这座铁塔的目的是拆掉方便而设计的，真应了中国的古话，不破不立的说法；原本计划170万预算，结果只支付了130万；结果发展到今天，每年接近12亿欧元的收入；原本铁塔的意义是纪念工业革命100周年，如今变成埃菲尔工程师对爱妻的思念，成为爱情的象征。

登上观光船，欣赏塞纳河畔的风光，无数欧洲的诗人与作家，从塞纳河上，记载了多少爱恨情仇的故事，随着岁月奔流不息，被世人传唱；也让林枫想起《红与黑》主人公少年于连，出生于底层管道工家庭，尝试进入市长所在的上流社会。巨大的阶级差距让他痛苦、彷徨，于连最后在红与黑之间两种职业上作出选择，成为当时年轻人实现梦想的阶梯；然而，在法庭上，面临最严厉的判决时，却果断放弃对神的忏悔，完成自我精神上的救赎。而我们当代年轻人好像只有困惑与迷茫，甚至不去考虑发展方向。被无数现实碾压的年轻人就连梦都已经消失了，这让林枫不禁心生感慨。

参观巴黎圣母院大教堂的时候，遇到了飞机上那对老夫少妻，新加坡富豪栾池和陈静彤，好像是生气了，在不断地发生争执。

“说好的送我海洋之心，结果你是租借的；如今丢了，却在埋怨我，你是不是男人？”

“我会补偿其他更好的项链，这次珠宝展会任你挑选，我付款就是。”

“那半山别墅呢？”

“那个别墅现在还在黄公子名下，我总不至于天天去催吧，显得格局多小啊。”

林枫无法理解这种快餐式的所谓爱情，完全地建立在物质之上，甚至儿戏到一个赌约，看来爱情在某些人的眼里的确不值钱。虽然这里再也看不到钟楼怪人卡利·摩多，但至少那种爱情是善良与单纯的，值得人们永远去铭记。而如今的富豪爱情，纠缠在无尽地索取中，令人倍感乏味。

卢森堡国家公园内安静祥和，这里有着宽阔的草地与巨大水池，漫步在城堡与林间的小路上，让思绪尽情地飞舞。有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有牙牙学步的儿童，有鹤发童颜漫步的老人。总之，这里的人们沉浸在清新的空气里，忘记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也许是生活态度不同，大部分华夏人，总是在忧患意识的强迫下，不断地奔跑追逐，而不会享受这样闲散的时光。

卢浮宫以奢华的气质呈现在林枫面前，著名的断臂维纳斯、胜利女神像与蒙娜丽莎画像成为卢浮宫三宝。欧洲传播到东方主要艺术形式，体现在汉唐之间华夏佛像的雕塑上，我们可以从衣服的纹理与头饰，找到相应的痕迹。

而西方带给东方更多的是杀戮与屈辱！让林枫记忆犹新的是雨果给一个法国军人朋友写的那封信，痛斥了英法联军对圆明园所犯下的罪行。

林爷爷曾经激动地朗读信中的内容：“有一天，两个强盗闯入了圆明园，一个动手抢劫，一个把它付诸一炬；原来胜利就是进行一场掠夺，胜利者窃取了圆明园的财富，然后彼此分赃。这一切所作所为，均出自额尔金之名.....。”

林枫面对着无数精美的艺术品的同时，无尽的叹息在心底油然而生，法国还是在顾及一些面子，大量抢劫的华夏文物没有在卢浮宫里展出，因为强盗的心底永远隐藏着那份愧疚与不安，越久便越痛。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竟是司南公爵。

“亲爱的主神大人，今天早晨起来，感觉到力量仿佛再次回归了，这是您所赐予的力量吗？”

“我在法国，如果想彻底回归到壮年的状态，你就到巴黎吧，我去参加这里的珠宝展会。”

“太棒了，我马上动身，很快我们会见面的。”

“期待你的到来！”林枫随即挂断电话。

林枫在卢浮宫的斯芬克斯雕塑前，依照小青给予的提示，凝视着头像的眼睛。

他的眼前出现阵阵的恍惚，视野开始模糊起来，林枫仿佛在广袤无边的沙漠里，无助而艰难的跋涉着，自己的脚、腿、躯干、四肢以及头颅，逐渐淹没在沙土下面，而且，不断的下沉，直至落进一个金碧辉煌的殿堂，大量蓝色的精灵在振翅飞旋，发出悦耳的笛声，林枫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洞哒洞哒，有节奏的应和着这里的笛音。笛声突然变得高亢而凄厉，而心跳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林枫感觉周身燥热难当，似乎马上就会燃烧起来，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一声叹息在脑海中传来：“那是欲望之灵，你不去摄取，只能面对死亡。”

林枫猛然惊醒，下意识伸出双手动用摄神术，大量蓝色的精灵仿若潮水般吸入林枫的戒指中，空气中传出阵阵的嘶鸣声，殿堂里呼啸而过的风，竟是自己浓重的喘息。

原来，斯芬克斯将林枫的识海，改造成神圣的殿堂，释放出无尽的欲望之灵，蛊惑人心志迷失，最终神志错乱，心脉尽断而死。

林枫如雕像般足足站立了2个小时，眼神恢复了清明。不由得暗忖，斯芬克斯给人出题，答不出就会杀人，看来欲望这题目，世人恐怕无福消受。

小青的神识传了进来：“恭喜主人，获得欲望之灵。众生的改变均是依靠欲望的驱使，只要世间的任何欲望，主人都可以驾驭，只要释放欲望之灵便可。”

此后，小青开始肆无忌惮地汲取无数雕塑中的信仰之力，在塞纳河西岸，升起团团雾气，隐蔽地从林枫的脚下，进入膻中穴，然后传导进入手镯。其中有部分的信仰之力，被神婴吐纳吸收，仿佛神婴又长大了一些。

“这些雾气是什么？”

小青的意念随即传出。“这是巴黎死人坑，这里六百万人亡灵都聚集于此，因为大多属于怨灵，不入轮回，这能让主人炼魂术和咒杀术得到飞升，我也可以借助怨灵之力改造巫神镯的记忆功能。”

“巫神镯的记忆功能？巫神镯不是驾驭兽魂的监狱吗？为什么要有记忆功能？”

“主人，我是儒释道三方意念催生出来的鬼种，先天就具备强大的学习能力，我可以在手镯大殿上借助这些魂力建造超级存储系统，如果加载于黄金之上，将成为世间最为庞大的计算机，再由水的流动运行起来，万载的文明将重现于眼前，难道你不激动吗？”

“小青，你真有本事，这是壮举，颠覆人类认知的壮举啊，我的确很激动，我该如何配合你呢？”

“主人，600万怨灵极其难得，你委屈一点，匍匐在这里的草地上，用心念驱动摄神术，全力施为，我抓紧时间构建存储系统。”

林枫不再犹豫，就在卢浮宫的草地上匍匐下来，心念控制着神婴，一遍又一遍地施展着摄神术，地底轰鸣声不断，阵阵浓雾升腾，瞬间笼罩在塞纳河西岸，卢浮宫如浓雾下的神殿，让无数游人驻足拍照，欣赏晚霞中的胜景。

在手镯空间的宫殿里，小青的身形逐渐显露出来，长相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头上光秃秃的像一个和尚，身上穿着淡绿色的长袍，长袍上绘制着八卦图案，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啼笑皆非。

大量幽魂引入巨鼎之中，如沸水一般不断散发着雾气，巨鼎上雕刻的头颅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拼命地撕咬着，咀嚼着。林枫的金色神婴此刻也进入了大殿之中，在小青的安排下，占据另一处鼎耳的圆形卡槽中，与鼎耳月牙卡槽内林枫的头颅对望着。

小青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截绿色的枝条，蘸着鼎内漆黑如墨的液体，不断在大殿的地上画着一些符号，速度极快，似乎感觉巨鼎中产生的墨汁根本无法满足他书写的要求，于是，摆动手中的枝条，跳起一段如鬼魅般妖异的舞蹈。眨眼间，四面八方阴风习习，如龙卷般的海量幽魂进入巨鼎之中，鬼哭狼嚎之声在大殿中回荡起来，小青口中却念念有词：“我是冥界鬼种，你们只是幽魂和残魂，我为你们重塑功德，运用造化之力化为万年灵魄，你们不知道感恩，还在鬼叫，信不信我用八卦之火将你们烧得形神俱灭？”随即胸前衣服上的八卦图案放射出万道光芒。

大殿终于安静了下来，小青重新跪在地上，低头飞快地写着画着，几乎每次地面写满了字迹的时候，这些字迹便会长了翅膀一样飘荡起来，更像是一个个蒲公英一般向殿顶飞去，大殿顶端不断吸收这些字迹之后，竟然逐渐亮了起来，释放出金色的光芒，宫殿也变得宽大了一些，让宫殿里充满了金碧辉煌的色彩。

幽魂终于处理完成，剩下的都是残魂的碎片，小青开始将这些碎片连接起来，编织成一条条的锁链，口中念着林枫刚刚掌握的咒杀术口诀，将锁链一端延伸进海洋之心、水滴形蓝钻之中，做完这一切，才满足地躺在地面上说道。

“主人，小青这次可累坏了，这枚海洋之心的咒术重新编辑了一次，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之眼，但主人神兽之魂不全，如今尚且无法驾驭。巫神殿我重新装修了一遍，刚刚具备了一点王霸之气，需要吸收大量黄金之气，才能体现皇权的威能，超级无敌计算机才会运行起来。巫神鼎终于被我激活了，添加五行之力后，主人可以制作神兵和铠甲。”

“小青辛苦，我想办法找些黄金来。”

林枫站起身的时候，四周很多游客惊呼起来，冲着他指指点点，还以为他一动不动，已然死亡，甚至有人已经报了警。林枫歉意地抱了抱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快步离开，让围观的游客目瞪口呆。

回到雅高酒店，林枫先放水洗澡，然后，叫上李楠去餐厅吃饭。

林枫也颇具风度地点了份法式鹅肝牛排，以及幕西尼红酒。

窗外，埃菲尔铁塔上昏黄的灯光如同巨人的火炬，夜空如幕布般被撕裂一分为二，欲望的火光点燃巴黎无尽的浪漫情怀，预示着，人间喜剧开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