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左右为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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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鬼城到了,游轮广播通知停船一小时,林枫缓步上岸,拾阶而上,路旁是一些商贩在兜售鬼玩具;甚至两个装扮成黑白无常的人在拉着游客拍照,使得一些女孩惊叫连连。

曾几何时,鬼也具备了独特的文化体系,进而成了现在文明的一种元素,以前都是倡导唯物主义的思潮,现在演变成了唯心主义泛滥,不能不说现代人在内心深处存在着信仰危机。

香港的鬼片带动了华夏恐怖电影市场发展,各式各样的无厘头情节传遍街头巷尾,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欧美市场出现了僵尸、吸血鬼题材影片;连林枫喜爱的植物大战僵尸游戏也风靡海内外。

在步入奈何桥景观的时候,有人在不断地提醒着众人,一定要走成双的步数,随即,有好事者开始步调一致地喊出口号:“2、4、6、8、10.....。”

突然龙伯的声音在识海中再次出现了,林枫吓了一跳,你老不是已经困在巫神镯里,消失了吗?

“在东汉的时候,有个土伯的后人,叫张道陵的曾经和我打赌,在平都治上种下一颗普通的石子,只要日夜接受香火,终将成为充满生机的鬼种;而输掉的一方,需要祭献魂魄于神道;你去幽都帮我查看一下,距离这里东走2里路的地方。我不会骗你的,在奴印的加持下,有任何加害之心,都会魂飞魄散。”

林枫知道龙伯可能存在贼心不死,但有2000年的缘分,怎能错过。躲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仔细辨认好方向,加速飞奔起来。

到达指定的方位时,这里只有一条臭水沟和孤零零的一棵古树,树根裸露在外,大约有四十余条,树干已经腐朽干裂,虫噬到百孔千疮,在风中呜咽如同哭声。

“用摄神术吧,能吸取到丝毫的死地生机算是天大的缘分,凡人可获长生。如果吸不到的话,就是被鬼王带走了。”

林枫尝试着不断拍打树干,希望唤醒树内隐藏的魂魄,腐朽的树干无法承受林枫的拍打,竟然如齑粉状飘散于风中,树根处隐隐地听到如婴儿般的哭叫声。

不多时,一段碧绿色的树枝从众多的树根缝隙里延伸了出来,发出如玉般的光泽,主动的伸展着,环绕在林枫左侧的手腕上,随后,钻进手镯的卡槽处,在手镯内部的空心里如丝般盘绕,化成粘稠的液体,缓缓地流动,5个卡槽均被其填满,仿佛5只眼睛般发出油绿色的光芒,又如同玻璃种翡翠一般,天然地镶嵌在那里。

“可以了,这个就是鬼种,马上剪断,赶快离开这里,否则,鬼王要来了。”龙伯声音有些急促。

林枫不疑有他,用指端爆发的气劲切断根部的联系,逃也似的向游船的方向飞掠而去。

不过,此时的大地,已经开始轻微地震动,甚至长江河道里,不断地冒出气泡,水面如沸水一样,蒸腾起雾气。

林枫被浓重的雾气所淹没,突然间竟然有了无从借力的感觉,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起来,固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老巫龙,当初是你打赌输了,难道还想抢走鬼种吗?”庞大的神识之力竟然从地下传出。

“我已经残缺不全了,当然赌约也残缺不全,怎能算数。”龙伯在有气无力地狡辩着。

“当年,张道陵就是吸收大巫之力才证道,看来你是要成全我吧。哈哈”地面开始出现细小的孔洞与裂隙,散出更多的白色雾气。

龙伯的小小头颅缓慢地钻出林枫的手镯,在雾气中不断地膨胀,形成龙伯巨大而狰狞的脸,铜铃大的眼睛,向外突起,鼻孔外翻,下面是两根仿若触手状的龙须,但头面上竟然染上绿色的黏液,不时地发出被腐蚀后的嘶嘶声。

林枫恨啊,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傻缺,明明知道龙伯不可信,还去相信他,都怪自己贪心。

只见巨大的头颅张开大口,开始拼命地吸取地下的雾气,竟然,在头的下方渐渐地形成了脖子,和躯干,然后是四肢,如巨人般地站立在地上。

“大巫龙,果真你没有丝毫的信用,现在你完整了,总该兑现赌约了吧。”

“胡说,当年的鬼王成为现在的鬼帝了,地府经营了这么多年,也该轮到让我来管理了;放着那么多的天财地宝不用,我要借助这些东西重塑真身,否则,就是可耻的浪费。”

“当年的张道陵没给你讲过鬼王咒术吗?”

“任何咒术对我都是无效的,我是咒术的鼻祖,这个你都不知道?对了,当年你只是一个寄居在陨石上的天外树根,还未化灵呢。”

林枫被定在空中,叫苦不迭,也随即释放神识道:“两位前辈大仙,这事和我无关,能放我离开吗?”

就在此时,丰都的寺院里,钟鼓大作,无数的佛音、无量道法、儒家的读书声形成强大的念力,如手臂般将龙伯完全地包裹住。

地面上的孔洞开始连接成一道道的符文,放射出金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如同一个金光灿灿的钵盂,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钵盂中回荡:“以道誓之名,龙伯往生断生死。”

“你,你竟然有生死簿,金光神鉴怎么能在你手上,啊……”龙伯惊呼声中,身体不断地缩小,直至灰飞烟灭。

林枫沐浴在金光中,识海中的金婴一身紫衣盘膝打坐,双掌合什,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离开吧,既然鬼种已经认主,请一定善待他,你小小年纪竟有佛缘,就许你长生万载,几万年的巫咒就此缘灭。”鬼帝的声音不断地回旋在林枫的识海。

此时的手镯中竟然传出意念,是个小男孩的声音:“主人,我叫小青,我们走吧。”

游轮早已经开启,消失在夜色中。

林枫猛然发现周围的束缚消失了,大喜过望!慌忙沿着河道踏风追去,大约30分钟,远远瞧见巨大游轮的船头一个穿着宽大阿迪运动装的女孩,正在向岸边焦急地张望着。

只是在她蓦然回首间,发现林枫正独自倚着栏杆,向她憨笑。

李艺珍眼角有了一丝泪光:“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自己走了呢?”

“胡说,我要是走,也得带上背包啊;再说,我也舍不得放弃这样一个和美女结伴同游的机会。”林枫笑着安慰道。

“外面的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吃东西吧,猜你一定饿了。”

李艺珍一脸的嗔怪“当然了,刚才只顾着急了,你得请吃大餐,补偿我。”

林枫随即比划了个OK的手势。

豪华游轮的餐厅,同样豪华,饭菜都很贵,林枫一看菜价,不由得皱眉。

一份尖椒土豆片竟然要价88元,糖醋肉段160元,瓜片汤98元,米饭20元一小碗。

两个人吃了5碗米饭,感觉这顿饭实在有点奢侈。

李艺珍吃过饭回房间睡觉了,林枫在船头甲板上透气。

“开瞳六成、望气七成、御灵七成、摄神三成、探幽三成、炼魂三成。转运一成,咒杀及闻天均为空级,恭喜主人成为灵巫,而且,收了一个小鬼头,这个小鬼头可不简单,请主人善待他。”

林枫此时十分开心,龙伯残魂已死,死于鬼帝之手,终于不用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了,同时,如果自己的寿命真如鬼帝所说,能达到万年以上,那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长生,管他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名声,活着不香吗?至于鬼种,似乎是个小男孩,似乎是青色的藤蔓所化,能得到鸣蛇的认同,应该也不算坏事。

“小明,终于有人和你作伴了。”

“小明不敢和小青去比较,鬼种天生地养,受各方念力加持,已具备灵性,恰好主人到达灵巫境界,可以自由沟通,龙伯虽死,但把一生所学尽数留在族徽戒指之内,也算念在同门之谊,龙伯死于咒杀,恰巧当年巫神没有传授他解咒之法,这是因果。”

“龙伯一生炼蛊入道,这才误入歧途,算了,还是不说他了。灵巫的境界有什么本事,我还是对这个感兴趣。”

“可以用御灵术施加奴印,收一些奴仆,壮大自身的力量;以灵巫之能摄取那只雾灵,那只雾灵便不会跑掉,再有就是可以去天地之间寻找五行魂兽,提升高阶技能。”

在抵达万州的时候,有大量的游客开始登船,李艺珍通过窗户,在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金昌男,还有那个戴眼镜的胖翻译,身边还有4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她慌忙跑到甲板上,拉起林枫回到房间。

接着,船上又上来一队当兵的,大约有20多人,队列整齐,住在一层的4等舱。

赵文斌回到京城,很快来到京城人民医院基因检测中心,将自己的头发和赵东的血液样本交给了检验人员,在交纳了费用后,在名字一栏上填写的名字却是孟秋然。

做完这一切,他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想了想,拨通了孟秋然的电话。

“秋然,来大董烤鸭,陪我喝点。”

“文斌,那里烤鸭太贵了,我们还是去东来顺吧,天凉了,吃点涮羊肉,对男人身体有帮助。”

“行,都依着你,怎么也得订个位置吧。”

“205,只要提我名字,绝对有面。”

“得嘞,二十分钟,不,我估摸十五分钟肯定到,今天得弄瓶台子。”

很快,两人见面了,孟秋然拎着两瓶茅台。

三杯酒下肚,两人的话逐渐多了起来。

赵文斌转动着眼珠。“秋然,现在你媳妇找到了,儿子也找到了,为什么还不去认呢?”

孟秋然长叹一声。“我太想去认亲了,但舍不下这张脸啊,不怕你笑话,我都偷偷跟着雨晴,看她买菜,讨价还价,看她舍不得去买化妆品,看她唱戏,唉,我只能先充分的补偿他们娘俩,等机会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二十多年没去教育孩子,没花一分钱,我这当爹的,实在羞愧得无地自容。”

赵文斌听罢,心中更是泛酸,眼圈却红了。“是啊,二十多年,让人吃了多少苦,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天下哪有现成的便宜,白捡一个儿子。”说罢,不经意捶了一下桌子,一口喝掉杯中酒。

孟秋然以为赵文斌在说他,于是接着说道:“我现在通过这家肖生克公司,不断让虎子对鉴定行业产生兴趣,一步步引导他继承我的产业,用待遇刺激他努力学习,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我看虎子悟性挺高,算是当爹的尽了一点责任。第二步我打算先去老丈人家疏通关系,这些年没有老人的照顾,他们娘俩的生活简直不敢想象,我的方法就是用钱砸开门,先给500万,再送老人一套房子,老人想住四合院,我就弄一套出来。第三步,让老丈人帮我探听一下雨晴的口风,我宁可跪下祈求他们母子原谅,也无所谓,毕竟这事都是我造成的,我该有此报应。”孟秋然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一杯酒又喝干了。

赵文斌心下更不是滋味了,偷偷用纸巾擦了一下眼角,装作被火锅的雾气醺到了眼睛。“那就预祝孟兄早日完成三级跳,一家团圆。”

“文斌,你现在什么情况?”

“我的命不太好,老婆前年病逝了。她这些年精神上一直不太好,总在夜里起来喊着东子的名字,要给孩子盖被子,然后就连哭带闹地向我要孩子,说是因为我,孩子才丢的。后来我的确调查了一下,发现有毒贩的家属对我伺机报复。因为那次缉毒行动中,一举歼灭毒贩二十多人,当时,我的身份非常隐秘,知道我执行卧底任务的人,基本都是师级以上干部,我回来当上副所长后不久,孩子就丢了,算起来,我只见过孩子两面,孩子如果活着,冲我要他亲娘下落,我可怎么解释,我比你难啊。”赵文斌随即将酒一口喝掉,眼泪却直接掉了下来。

“会不会是因为我,你去找李家讨要说法,李家下的手?”孟秋然问道。

赵文斌一脸愁容。“我能不查吗?李家没那么大本事,但这事我怀疑和翟家、潘家脱不了关系,现在的四大公子算是有点气候了,不过,韩冰自杀,难免会有破绽漏出来,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你那孩子,还没消息?”

“也许有,但现在太难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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