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裸奔的民工（1 / 1）

伴随着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撤军，其影响力也逐步减小。而以英国为首的欧洲国家开始在中东地区进行新的利益分配。因此，阿联酋最大的石油公司的股权拍卖吸引了全世界范围内，有着大量能源需求的国家。

赵东在临行前，华夏的相关领导向赵东传达了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但唯独没有在资金方面提供任何的支持。这也让赵东心里感觉到十分不舒服，得知亚洲的主要对手是东瀛新日石油公司，韩国SK集团参与时，不由得心里充满了不安的情绪。

和赵东同行的，还有姜总的女儿姜岚，她是以秘书的身份，为赵东出谋划策的，毕竟赵东没有任何商务谈判的经验，甚至标书都不会制作，这些东西都需要仰仗姜岚的帮助。

而就在刚刚，姜岚已经将相关的资质移交给阿联酋木巴达拉公司的主办方，被通知在三日后，在帆船酒店19层会议室进行封闭式招标，抵押保证金为20亿美金。

姜岚与欧美国家的商业人士交往中，一直高傲而强势，这是大多数华人所不具备的品质，华人总习惯于寒暄、客气、礼貌、口气委婉，所以，很多外国人在与华人沟通过程中往往一头雾水，甚至不知所云。但姜岚的风格绝对不同，华尔街上叱咤风云的鹰眼女神绝非浪得虚名，英文口语吐字精准，言简意赅，让同行的那些华人富商惊为天人，顶礼膜拜。

姜岚在来到此之前，便已经重资投入中东石油期货市场，为的就是在这次招标中，无论中标与否，都可以火中取栗，搅动风云。

不过，在资金方面，林枫的卡中全部折算成美金70亿，姜总筹集了30亿美金，总计100亿美金，但在日韩及欧美大佬面前，这些钱似乎依旧是不够看的。因为，很多国家是以政府储备金的形式参与到这个世界能源的争夺战中，而赵东没有任何来自国家层面的资助，这似乎很不公平，但赵东也无法抱怨，毕竟担保方是英国王室，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晋省的煤炭首富周福海找到赵东，愿意出资10亿美金，华夏石油总公司的袁大海总经理也愿意拿出20亿美金，甚至来自华夏的医药企业也找到赵东，愿意出资50亿美金。他们的要求就是，在中标后，可以按照比例分配未来10年的利益，赵东只是礼貌地回应着，但没做任何的表态。

在总统套房里，赵东有些紧张地问姜岚。“我们胜算的把握有多大？”

姜岚略微思索了一下，笑着回答道：“几乎没有。”

赵东一脸的迷惑：“不可能吧，如果我现在张嘴借钱，还可以增加百亿美金。”

姜岚苦笑一下，说道：“那是同样没用，因为这次来投标，阿联酋公司就是和大家见个面，打声招呼罢了。”

赵东心有不甘：“那我们不就是来陪标的？”

姜岚笑了：“这次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来陪太子读书的。招标方是在观察美国人的态度，也就是投石问路，而真正想要得到这个标的公司，是有能力和美国抗衡的法国、德国，很不幸，这次俄罗斯没有拿到入场券，俄罗斯国内油田生意目前同样炙手可热，在国际原油市场上供不应求。”

赵东心道，难怪华夏不愿意拿一分钱，看来高层早就已经知道了，无论你出多少钱，都不可能中标。就算你真的中标，也没用。因为，只要美国方面的军舰一掉头，这里的利益还是美国的，到那个时候，这点利益还不是双手奉上，不敢有丝毫怨言。

赵东终于有些明白了，于是，说道。“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吗？”

姜岚笑着说：“原则上是这样的，但也不全是。”

姜岚看着赵东的一脸迷惑的样子，仿佛找到了开心的感觉，便接着说道。“按照华夏的智慧，就是富贵险中求。投标方一共7家，最有可能中标的企业是法国道达尔石油公司，因为在近期的蚁患事件中，和美国利益冲突最大的就是法国，也是这场竞标活动的主力军；但凭借这些还远远不够，要逃避美国的报复与制裁，法国暗地里联合了英国，一起来瓜分这个蛋糕，也就有了王室成员国福利奶酪的说法，迫使很多大型资本无法参与竞争。法国公司借用的是道达尔王室入场券，意大利是借用丹麦王室，韩国借用泰国王室，德国借用挪威王室，而你是借用英国王室。这完全是一场挂羊头卖狗肉的商业试探行为；但这些还不算最终的目的，而是拿下这个蛋糕后，重新进行利益分配才是最重要的问题，现在东瀛已经暗自表态支持法国，意大利也表明态度站在法国一边；韩国、德国走在一起；只有华夏是孤立的，虽然你借用的是英国的关系，但完全不被看好，而且也不会有人给你面子，你就是个山寨货。”

赵东接着说道：“是不是英、法、意、日是一家，德韩是一家，我们是一家。”

姜岚打了个响指。“没错，你能看见这里面的机会吗？”

赵东马上表现出憨态可掬的样子：“看不出，没机会。”

姜岚一副天机不可泄露，老神在在的样子。直接甩出一句：“算了，我也看不出。”

姜岚开始对着电脑无休止地操作着。

赵东也是无聊，心态马上放松下来，他被迪拜众多的二手豪车所吸引，尽情地享受着驾驶的乐趣，风驰电掣中，海风扑面而来，赵东单手扶着方向盘，在沙漠公路上尽情驰骋。

林枫也在驰骋，跑了将近半个小时，心情十分舒畅。但很快就一点也不舒畅了，而且，也没办法再奔跑了。

他发现破碎的衣服已经完全地随风分解，裤子也是，包括内裤。然后打开背包，钱包还在，建行银行卡已经被尸蟞虫的前角割成2半，身份证失去了一个角，用来显示身份的黑色钻石卡，已经粉身碎骨，而且钱包里只剩下一点碎纸屑，那已经不能称作钱了。

天无绝人之路，还好手机可以用，正庆幸间，手机的指示灯也熄灭了。林枫的手机是军用的特制手机，可以直接靠插座电源充电，也可以太阳能充电，但将近3天时间里，林枫一直困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手机在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打完通知崔老的电话后，电量已经消耗殆尽。

好在登山包的背带还算结实，还剩几个口袋相对完整。

林枫在生活最窘迫的时候，就是在云南瑞丽的时候，还记得当时口袋里还剩下23元钱，现在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口袋空空不说，身上还清洁溜溜。

林枫将背包上的背带系在腰间，前面用残余的背包口袋挡住关键部位，将残破的卡和身份证放进完整的口袋里，手上拿着没电的手机，如在枪林弹雨中，厮杀归来，一副惨烈的英雄形象。加快脚步，希望前方能够找到一个村落。

天气有些清凉，不过林枫有胎息功，抵抗天气的寒冷是没问题的。但毕竟3天没吃东西，饥饿感和乏力感时时冲击着林枫的神经。

甘省北部的地貌特征，就是荒凉，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甚至连草都没有。一个赤裸的光影，在群山间跋涉。为什么命运总是这样，刚在死亡线上逃离，然后，又一丝不挂地体验一次新生。让林枫感觉无奈，又可笑。

终于，林枫看见了希望，那是电线杆，而且，电线杆上有电线。

根据林枫的判断，沿着电线走，肯定能找到住家。林枫其实也想返回到墓穴的地方，因为出来时，跑得过于兴奋，而林枫恰好是个路盲。

凌晨4点的时候，林枫终于找到一个村子，在村头的第一家，砸开了房门。

一位老大爷，可能因为尿急，上厕所，看见了林枫的光辉形象。

“小伙子，你这是被劫了？”大爷还蛮热心的，但一开口就让林枫哭笑不得。

“不，不是，大爷，能给口水喝吗？我不是坏人”林枫几尽虚脱，口中因干渴而沙哑。

“来，进屋吧，如果是坏人，也不至于打扮成你这样。”大爷的话，听起来还是蛮有道理的。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林枫身上一块黑泥巴、一块黄色黏液，还散发着难闻的臭气，林枫根本不好意思去坐，只能站着接过水瓢，喝过了水，缓了口气，问道。

“大爷，这里是哪里？我肯定是迷路了。”

“祁连镇大风村”大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枫。

原来，林枫成功地躲过了2个镇子，穿行了50公里，如果是抗日战争时期，绝对是穿越封锁线的英雄。

“大爷，我叫林枫，是奉天人。您看有啥衣服吗？回头去银行，我给你钱。”林枫态度诚恳。

“啥钱不钱的，农村有啥好衣服，你不嫌弃就行，我姓卞，叫我老卞就行。”大爷忙翻出一件长袖衬衫，一条劳保裤子，还有一个肥大的花裤衩。

“那，大爷，这有水吗？我还是先洗洗吧，身子太脏了。”林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爷只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说林枫从屎尿坑里爬出来的，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大爷随即帮忙，在院子里的手压井里，取水，然后在灶台上烧水，林枫努力地擦洗身子，终于，如愿以偿地结束了光辉的形象。

把残缺的身份证，银行卡从登山包口袋里取出来，放进裤子的口袋，站起身，拍了拍，重新振作起来。手机接上了电源，看见充电指示灯亮起，新的希望随之燃烧起来。

“是谁来啦？”一个15、6岁的姑娘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屋走了出来。

“春妮子，这个叫哥。”老汉一边在灶台热着稀粥，一边冲那个丫头喊道。

“哥。”声音清澈悦耳。

“你好，妹子，一会哥带你去镇子上买东西。”林枫礼貌地笑了笑。

吃了3个馒头，2大碗的稀粥，林枫感觉身上的饥饿感消失了，无法再吃了，因为，桌子上只剩下半个馒头了，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在祁连镇上，有建设银行，银行服务人员在核实了林枫的身份信息后，为林枫补办了银行卡。取了些钱，为老卞买了烧鸡和猪头肉，还为春妮子买了些化妆品和一个书包。

回到卞家，将这些东西放下，拿出1万元钱递给老卞，这让朴实的农村老人手足无措，连忙地推让，但目光里却透着不舍。

于是，林枫在老卞的房间里四下环顾，见到窗台上有一个手工做的桃木猴子，在农村，这样的东西很常见，大多是为了辟邪用的。便说道：“我用这1万块，买这个小猴子，我看着喜欢。”

卞老汉也不再坚持，说这是他的爷爷亲手雕刻的，绝对算是老物件。

就这样，林枫拿着手机，穿着老卞的衣服，以农民工的形象，来到了凉州，住在先前住过的宾馆里。

就近找了家饭店吃过饭，看见附近的一家阿迪达斯的专卖店，从头到脚打扮得焕然一新，照着镜子，又发现在眉心处红色的川字纹，不禁苦笑，这老朋友又回来了。不过当发现手镯上卡槽里消失的金蚕，不由得心中有些黯然，那是金蚕用死亡后吐出的金丝救回林枫一条命，恰恰反映了“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真切内涵。不过，因此开启了巫神镯的空间，得到了超级藏宝箱，算是有了些许的安慰。

通过打听路人，林枫找到一家眼镜商店，重新配了一副变色的眼镜，买了较为结实的背包，总算是装备齐全了。

这时，接到了崔老的电话：“小枫，你现在是不是到凉州了？休息得怎么样？”

林枫苦笑着说道：“还行。”

只听崔老借着说道：“我看你还是辛苦点，去趟阿联酋的迪拜，赵东和姜总的女儿在那边投标，我担心他们有事，你把他们尽快带回来。”

林枫撇了撇嘴，无奈地问道：“我的护照，机票，我身份证还有些破损.....。”

“你的护照在江城机场13号登机口那里，对，在那里取登机牌，记得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