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牢内小酌（1 / 1）

秦瞬卿将食盒里的酒菜，一样一样摆在了桌子上。钱程看着菜的样式，便知道这些都是从观海楼里带来的。但是却不明白秦瞬卿半夜来找自己喝酒是唱的哪一出！于是抬头狐疑的看着秦瞬卿。

秦瞬卿被他这眼神看的浑身觉得都不自在，快速倒了两杯酒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欠你钱了不成？”

“我只是不懂德成兄半夜跑到这里该不会就是给我喝两杯吧？”钱程说完倒也不客气，端起刚刚倒上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秦瞬卿撇了撇嘴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看他又要端起来就喝，直接抬手挡了下来说：“按你这么喝，我还没说话呢你就把我带的酒喝完了！也不是我说你，你以为就你钱子诚愁啊？今晚在这座忘忧城里，比你发愁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呢！”

钱程被他这话说的心里十分不悦，冷哼了一声道：“哼，灵忧现在还生死未卜，德成兄该不会是来拿我消遣呢吧？如果是，把酒菜留下你可以回了。”

原本就心里憋着火的秦瞬卿，被他这话激的更是火大，直接不客气道：“钱子诚，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听你说为天下为万民，更是听的我血脉喷张。没想到你竟然因这儿女情长，就此不前了？原来你钱子诚也只是一个满口大义的伪君子。哼，就当我看错了人。”秦瞬卿愤恨的说完，一口气把面前的酒喝了下去，就要起身离开。

被他这一通骂，钱程反而好奇了起来，于是问：“你方才说的两只手数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刚刚正要起身的秦瞬卿一听，心想“这货是被自己骂醒了不成？”于是又坐了回去说：“你只知道一怒为红颜，但是你却不知，你已经搅动了整座城，各方势力的战争！现在王府，云家，还有以吴家为代表的商贾大户，这其中各方的势力，都开始了蠢蠢欲动。现在看来一场角逐再所难免了。”

其实钱程当晚杀人确实是一时冲动，并没有想过后面会有这么多事。竟然还搅动了各方势力。现在听闻秦瞬卿讲述，自己却实有些后悔了起来！

他后悔的不是杀了那些伤害风灵忧的人，杀他们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解恨。后悔的而是因为自己冲动，掀起了这次各方的争斗。现在的忘忧城应该稳定团结，只有这样才能抵抗的住，有可能到来的战争。

“云家？”钱程心里泛起了嘀咕。其实钱程对城内的各方势力是没有概念的，毕竟算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严格上说连皮毛都不够！

于是钱程带着懵懂的眼神，看向秦瞬卿问：“王府，云家，吴家？商贾大户？德成兄啊，昨晚我因心急灵忧的事，所以并没有细想达公正公二人，为何那样气愤！难道这些商贾大户真的那么可怕吗？即使到了云家那等规模的巨商，忘忧城应该也不至于离不开他们吧？”

钱程的问题问得让秦瞬卿很是无语，脸一黑心里暗骂“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悍帅嘛？竟然能问出来这样幼稚的问题？”

“子诚，你难道对城里的大户们一无所知嘛？你自己可就是大户家的女婿啊？”秦瞬卿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在秦瞬卿看来，钱程自己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商贾大户集团的既得利益者。虽然钱程自己确有别人所不具备的才能，比如带兵打仗的才能，就是军人世家出来的将领也不一定有他这等造诣！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云家这等巨商和王府的背景，一名武人官员，只要他们吴家舍得花钱，加上原本在京里的关系，也不一定会够人家收拾的呢。

钱程想了想感觉秦瞬卿说的好像也没有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是商贾大户的人。虽然现在自己悍帅的身份，已经足够掩盖自己赘婿的身份了，可是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说到底自己还是云家的姑爷！想到这些的钱程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自己砍了几个富二代的人头，已死之人为自己的玩世不恭付出了代价。可是自己在普通人眼里跟那些公子哥比，也许并好不到哪里去。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一怒之下的决定，简直成了笑话，也许传到市井之中，只是多了一个普通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花边儿话题而已！出不了几天估计还会出来无数个版本的说法。

钱程想着这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给自己斟上一杯，一仰头便喝了下去，哈哈一阵长啸道：“哈哈哈哈，德成兄说的及对，大丈夫应志存高远，怎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多谢兄长一席话叫醒了我这梦中之人啊。”

看到钱程突然间的变化，秦瞬卿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也是露出笑容给钱程又满上了一杯，举起自己酒杯说：“这才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钱子诚才对！来喝了这杯酒，重新振作起来。”

两人一饮而尽之后，秦瞬卿继续接着钱程之前，那个关于巨商大户的话题解释道：“方才你问到商贾大户之事，这就牵扯到我们夏国的国策问题。当今三朝，论兵士勇猛我们不及蛮狄，论国土资源又不及靖国，可是能在三国中成为最富有的国家，也是靠着这条国策。那就是以商立国！所谓以商立国就是靠着商人经商贸易，掌握其他两国的经济命脉。利用他们本国的利益集团，在我夏国的既得利益来互相平衡。那么狄靖两国就会像两只饿狼，源源不断就能在这得到肉吃。他们为了自己的肉，自然也就不会允许任何一方去独霸这个不断出肉的地方。然后我们再同样利用经商把给他们拿走的好处重新赚回来。这样就可以无战胜有战了。”

钱程细细听来，从心底里开始佩服起夏国的那些精英阶层们，不得不说这个以商立国的思想，在夏国的政治地位上看，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即保住了江山又富国富民。

可是这里边也有一个避免不了的弊端，那就是所有的法律和地方官府都会为商人大开绿灯，久而久之形成越来越多的，富可敌国的大户也就是必然的了。甚至这些大户的触手，会渗入到社会的各行各业，直至把整个夏国都会牢牢抓在他们手中。这不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嘛？想到这些钱程用力甩了甩头，把思绪拉了回来。

“德成兄，你是说这些大户都是城里很多行业的垄断者？”钱程明知故问地问了句，然后故意观察着秦瞬卿的反应。在资本主义的社会结构下，官商勾结是很常见的，所以钱程好奇地想观察一下，秦瞬卿到底是不是一把奸商的保 护伞。

秦瞬卿正要解答钱程的疑问，正巧看到钱程同样用奇怪的眼神观察自己，不明所以的秦大人开口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被秦瞬卿一问，“做贼心虚”的钱程连忙清了清嗓子，停顿片刻后诚实地说：“呵呵，我是在想以商立国铸就了一个个巨富，作为权力掌控者的官绅阶级，会不会利用权力之便，从商人手里榨取钱财呢？”

“哈哈，子诚何必说的那么委婉，你直接说官商勾结，当官的成为商人的保 护伞不得了吗！噢～你刚才那么看着我，是怀疑我也是一把伞吧？哈哈哈！”秦瞬卿毫不避讳，直接了当的拆穿了钱程的把戏！

钱程闻言先是一惊，没想到“保 护伞”这个词儿这里也有，看来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不够深刻啊。既然对方毫不避讳自己也没必要闪躲了，看他的反应如此平淡，想来这种事应该是这个社会的常态了。

于是钱程梗着头答道：“嗯嗯，对啊，我就是好奇德成兄是不是一把伞呢？”

秦瞬卿点了点头并不奇怪，笑着说：“呵呵，我当然是啊！几天前我不是才跟你这奸商做了笔交易吗？”

“我？奸商？交易？”钱程用手指着自己反问。忽然又醒悟了过来，想起来了自己因为船厂的大船换了笔银子和城南那块地的事！自己在这那次交易中确实算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被他说成奸商也不算过分。这要是放在自己在商城的那个世界，确实有可能会被有关部门调查官商勾结，贱卖国有资源的嫌疑！

“呵呵德成兄咱们之间的交易可是双方自愿的啊，那个不能算是勾结，我是说你有没有……”

“如果有，你觉着那块地还能等到你来敲竹杠吗？你啊还是对官场不了解，在夏国的官场里，大户不一定是当官的，但是当官的一定是大户。你以为红巷那么多家青楼都是谁委托给忠义社管理的？夏国又有多少红巷呢？”秦瞬卿直接打断钱程说话，自己开口一席话，简直是刷新了钱程的认知。

红巷的青楼都归忠义社管理，这些钱程是早就知道的，但是却从来没想过竟然会都是官员们开的。这几乎又刷新了钱程的认知底线，就连说话都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又问：“徳，德成兄，你是说红巷也有你的产业？”

秦瞬卿看着双目圆睁的钱程，索性直接爽快地回答：“当然有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嘛？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做官的一家老小，出入跟着的佣人，都是朝廷的响银养的嘛？哈哈哈，子诚还不是一个也有串串香的嘛？”

被他这么一说，弄的钱程反而无可反驳，只能尴尬地清了清桑音说：“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此时才明白那晚达公为何发那么大火了。既然这祸是我闯的，那就一样由我来收拾吧。”

“哈哈，我就知道子诚一定有办法，看来这顿酒秦某没白请嘛！子诚快快说来这局怎么接？”秦瞬卿急忙追问，生怕钱程再变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