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满城疮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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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宠看到满城疮痍盛怒之下,一刀劈掉了一块城墙垛子!自责地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把他们聚在一起,怎会让百姓糟如此横祸!我高宠百死也不能抵罪啊!”

“高兄莫自责了!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这不是你能改变的。如果这大丰县县令心有百姓,城防怎会如此松懈?如果守城衙役尽职尽责,凭借城墙怎会连短短一夜都守不住?如果百姓们能团结一致,走出来一起反抗,十几万人的县城区区五百人怎敢如此放肆?是这个国家出了问题,并不在于某一个人而已。”听了钱程的问题,高宠深深陷入了沉思!

转身看了一眼深思中的高宠,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又说道:“方才我所说的,哪怕有一条做到也不会出现今天这般……这座城都不至于如此景象!”

远处穿啦哒哒马蹄声,二人随声看去李豹从城内快马赶到城门下,抬头大声喊:“悍帅,有一股匪兵没离开!还在城内与另一波人激战正酣!”

钱程闻言大惊,立马问道:“还有人在城内?有多少人看到了嘛?”

“匪兵还有七八十人。听附近的百姓说那旅馆内不知住着什么人,身边的三十来个手下着实厉害!愣是把二百多匪兵打的还剩下几十个。属下一听说就派人过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悍帅要不要过去看看这些勇士是什么人?”李豹仰着头满脸期待地等着钱程回答。

“走!瞧瞧去。”钱程说着便向城下走去!后面的高宠也连忙跟了下去。

此时旅店这边匪兵们已经攻进了旅店大门!刘继仁等十二人已经抵抗匪兵一个多时辰的强攻。现在还剩下六人且战且退,已经退到了风灵忧崔氏所在的房门前!

而外边的大街青石板路面上,毫无规律地躺着一百八十多具匪兵的尸体!十五匹战马驮着自己的主人聚在一起,背上的主人们却都没了生机,垂着四肢趴在马背上。

一个时辰前刘继恩被一名匪兵用枪杆直闷向面门,直接砸晕了过去,随后正打算有人对他补刀时,刘继仁带人将匪兵们引向了旅店那边,这才让刘继恩留下了半条命。

此时刘继恩气若游丝的从昏迷中醒来,没了战斗时紧绷的神经,身体各处伤口的疼痛感开始蔓延,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透过半闭的眼皮,看到远处有大队骑兵向自己这边冲来!随后短暂的清醒后再次陷入昏迷。

被李豹派来的一百多悍军士兵,踩着地上匪兵们的尸体,发出骨骼断裂声很是刺耳,一些还没死透的匪兵直接被踩的嗷嗷直叫!紧接着就是被悍军士兵无情的补刀。

悍军士兵们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马匹和马背上已经断了气,却还在马鞍上固定着的尸体,再看向马屁股上面赫然是悍军战马的符号!

“快!回去禀报这些人是咱们悍军!”一个连长对身边的士兵命令道,自己已经翻身下马向着刘继恩这边走来。

翻起马上之人低垂着的头,双眼圆瞪喊到:“刘继恩?继恩,继恩!”一边喊着刘继恩的名字,一边伸出手指看他是否还活着。

“连长,那旅馆里还有打斗声!”一个排长对正喊着刘继恩名字的连长说道。

连长直接命令道:“赶快去支援,留下几个人跟我把这些马上的兄弟取下来。”随着连长下达命令,一个班留下后,其余人都向旅店冲去。

此刻刘继仁这边眼看就要守不住门口!几次都被匪兵踹的房门咣咣作响,屋内的风灵忧手里攥着的短刀,紧紧架在玉颈上,细嫩如温玉的皮肤已然被刀刃划出了血渍。

街口处钱程带着李豹高宠快马而来!刚把刘继恩从马上取下来,放在地上的连长,忙起身行军礼说道:“悍帅,这十几位兄弟是警卫团刘继恩连长的人!”

钱程闻言连问:“刘继恩?其余人呢?”

看到悍帅反应如此过激,还在站着的连长忙手指着胡同内的旅店回答:“都在那旅店内?”

钱程二话未说,直接一拉缰绳向胡同内的旅店跑去!高宠立马也是跟了上去。

一脸懵逼的连长看着没有一起走掉的李豹,状态放松了许多声音放低了些说:“团长,刘继恩等人怎么会在这里?悍帅刚刚反应怎么会如此过激啊?战场死那么多人还没见悍帅这样过呢!”

李豹看着自己手下这个连长,黑脸一绷说:“不该问的别问!”马下的连长看到自己团长不悦,便也不敢再问!

此时李豹声音缓和了很多,表情失落地说:“咳,可惜了这几条汉子!去找些棺木将他们收敛了吧,咳……”

“团长,刘继恩还活着呢,只是气息微弱!”听了这连长的话,李豹直接想拔刀砍了他。又是黑着脸骂道:“还活着你不早说,娘的老子砍了你!滚,赶快找郎中去。”

旅店院子里的几十个匪兵,已经被后面赶来支援的悍军士兵尽数消灭!钱程和高宠进来时,刘继仁正在问悍军士兵们这些匪兵是从哪里来的。

刘继仁怎么也没想到悍帅也会在这!连忙一挺身行军礼道:“悍帅!”

钱程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向刘继仁问:“灵忧呢?”

此时才想起还在屋内提心吊胆的风灵忧,刘继恩连忙手指着一间客房说:“夫人在那个房间!”

心提到嗓子眼的钱程,深呼一口气向房门走去!随手就推开了房门。

而屋内的风灵忧崔氏两人以为是匪兵攻了进来!只见风灵忧双眼紧闭,就打算将脖颈划破。钱程连声喊到:“灵忧不要,是我!我是子诚啊!”

风灵忧从来没有离死神如此近过,就在一刹那,听到子诚二字又将她拉了回来。睁开紧闭的眼睛果真看到钱程就站在门前,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就像决堤了的江河,轰然崩塌!

身体一软倒了下去!钱程上前两步扶住娇躯。而一旁的崔氏也是吓得扑腾坐在了地上,浑身冒着冷汗!

怀里的风灵忧喃喃地说:“子诚,你,你怎么来了?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已是虚脱的风灵忧,钱程勉强挂上笑容回答:“怎么会呢!我们在追击匪兵,不巧他们趁着夜色潜进了这城内。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现在没事了!”

说着话钱程直接抱起风灵忧已经软下去的身体,对崔氏说道:“你们害怕了一夜,精神也紧绷了一夜!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会我让人找郎中来给你瞧瞧,莫要动了胎气!”

不等崔氏回话,便已抱着风灵忧出了房门!刘继仁带着钱程走进另一间空客房,钱程很是轻柔的将风灵忧放到了床上,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睡的很是安详!一摆手就与刘继恩出了房门。

来到院子里悍军的士兵们还在收拾着匪兵们的死尸。钱程对刘继仁问道:“你们已经离营多日,为何还在这大丰县?”

刘继仁轻咳两声,回答说:“回悍帅,我们行致这大丰县,崔氏腹痛难忍!后来我们就在这里找了郎中为她看病,郎中说她动了胎气需要修养几日才能再动身!碰巧又碰上了这大丰县县令的公子衙内,天天来缠着夫人!他爹也想尽各种借口阻挠我们离去,所以才至今还在大丰县。”

“哼!看来这大丰县的县令果然不是个好官,难怪城防如此松懈。匪人这么容易就潜了进来!”钱程面漏杀机冷声说到。

旅店大门口李豹领着后面两个士兵,抬着一扇门板!上面躺着刘继恩抬了进来!刘继仁一看自己大哥浑身是血,几个大步冲了上去,带着哭腔道:“大哥,大哥!你醒醒。”

钱程走上前拉住刘继仁说:“刘继仁,你就别晃了!你大哥就剩下一口气了,你再把他晃死喽。先找个屋子把继恩抬进去吧!”随后又转身对李豹问道:“找人去喊郎中了嘛?”

李豹点着头说:“嗯嗯,已经让人去找了!”

“李豹,刘继仁,高宠走!随我去会上一会这里大丰县的县令去。”钱程此时脸色犹如布上了一层阴云一般,李豹刘继仁明白这是悍帅动了杀心的才有的样子。

四人骑马走在街道上,路过城里的大昌银号,厚实的门板已经被劈成了碎块!店铺里也被翻地混乱不堪,十来具死尸横七竖八的被扔在铺子里,只有一个小伙计头上被砸了个口子,血染红了半张脸!坐在一个掌柜打扮得尸体旁。看样子是哭了挺长时间,脸上的血水也变得半干了,只是呆坐着不说话!

又往前走了不远是两家镖局,也是同那大昌银号同样的下场,几乎被杀的灭了门!

更多的百姓人家更是凄惨,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姑娘,全身上下是一丝未挂,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白皙的身子上紫一块,红一块的布满了抓痕。眼神空洞地支支吾吾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见此景的钱程翻身下马,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就打算上前给这位姑娘披上!小姑娘虽然已经变得疯癫,但是看到钱程向自己靠近过来,还是下意识地双手抱住前胸,缩在路边的墙角哭着求饶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饶了我吧!我已经定了夫家,他是个书生,我不能污了他的名声!啊……求求你……”

钱程定了定,轻声说:“好好,好!我不碰你,我放过你!你把这个披上好吗?我带你去找你夫家,他中了榜定会娶你进门的。”

小姑娘听了钱程的话,慢慢安静了下来,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给自己说话的人,点着头说:“好!好!我披上,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着他来娶我进门嘿嘿!”说着说着眼眶的泪水还在掉着,嘴角却又笑了起来。

慢慢试探着上前两步,将披风给小姑娘披了上去!自己又转身回到了马背上,看了一眼墙角的小姑娘,无奈四人都是叹气摇头。

墙角的小姑娘此时突然哈哈大笑着,起身便跑了出去!边跑边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披风好看。

高宠提马就打算追上去,又被钱程拦了下来说:“算了,随她去吧!”

“悍帅,她这个样子……”话说到一半,高宠又不知如何再说下去!本来是想说她这样子如果再碰到歹人之类的话,可还是实在张不开嘴!

“护下一个她,这城内又有多少个她?夏北灾区又有多少个她?这么救咱们救的过来吗?救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光制造这些不幸的人。”钱程语重心长地说!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前面街角拐弯的地方有人喊:“有人投井啦,快来人啊……”

四人一提缰绳马上向着喊声过去,良久之后跳井之人被打捞了上来!正是刚刚那个发了疯的小姑娘,她身上还披着钱程给她的那件披风!这披风却成了生命最后一刻,唯一维护她尊严的东西。小姑娘死时的面容竟然是微笑的,那微笑里带着希望。也许直到死前那一刻她还相信,她那夫君回来娶她吧!

性格直爽的李豹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骂道:“这些天煞的匪人,抓到他们定活剐了他们也是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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