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雨欲来（1 / 1）

九州分为：徐州、青州、兖州、冀州、雍州、豫州、荆州、扬州和梁州，其中雍州和妖族接壤，扬州和魔族紧邻。

九州之内又有五国：青叶国、夜霜国、苍云国、栖凤国以及西月国，其中青叶国的都城在徐州，夜霜国的都城位于兖州，苍云国定都雍州，栖凤国国都在荆州，西月国位于梁州境内。

马应海听到“员外”二字，一个激灵，酒立时醒了一半，豫州属于三不管的地界，他这员外还是偷偷在东边青叶国买的官，为的是好做徐州的生意，这事除了家里人便只有几个挚友知道，眼前这人是如何得知的。

“喝多了，在下喝多了，若有冒犯到阁下的地方还请见谅，天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告辞！”马应海疾步就要越过眼前的黑影。

“马员外现在的顾虑等下就会消的……”马应海不待这人说完回身就是一拳，可他身子还没转过来，脖颈处就吃了一痛，很快没了神志。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影冷哼了一句，又唤出两人，夹带着马应海消失在夜色中。

等人走散，一个穿着短衫草鞋的少年出现在街口的拐角处，他抬头望了望稀薄的月光，一跺脚跟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菜上齐了，三位慢用，有事几位仙使再叫我。”穿着短衫，戴着淡蓝色的头巾的小二上完最后一道菜，半弯着腰讨好道。

“咳咳，嗯，下去吧。”孟起帆学着真人平日的样子轻轻挥了挥手。待小二关门出去，扒着门缝确定走远，松了口气，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别看了……咂……等会……滋滋……等会骨头都没了。”丁松帆嗦着骨头好心叫了孟起帆一声。

“哎呦，你们俩不等我！”

“别和我抢，这是我的。”

“我都舔了你还吃，孟起帆你书白读了。”

“沐云帆你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是吧，好……”

悦来客栈有这么大名气，梧桐古树的虚无缥缈的传说是其一，经过严格训练服务细致的小二们是其二，最为主要的还是店内范半青花重金聘请来的几位大厨。

平日都是轮换掌勺的，今日来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客，人员又众多，便一齐来了三位大厨，从未时范半青和展段二人见面之后便开始准备，一直忙到现在才得空喘了口气。

将最后一桌的菜弄好，三人又各炒了一个菜，卸了腰上的白布，取了两坛酒，围坐在一起，准备回家之前喝上几口。

“总算伺候完这帮贵客了！来，走一个！”

“小元家里再有几日便要添人口了吧！”

“哎呀，还是你老符记性好，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说良师傅怎么今天急着要走，原来是急着看老婆孩子啊！这得敬一个。”

“不敢，不敢。”良元陪着笑，忙举杯和他们碰了一个脆响。

“嗨！爽口，要我说瞧这帮仙人也没甚么了不起的，不还是和咱们一样吃着五谷杂粮，睡觉磨牙放屁吗！”说话的是坐在东边的曹云中，是个热心肠，性格大大咧咧的，除了酒品没啥不好的。

曹云中因为喝酒出过几次丑，平日都是滴酒不沾，但半月未开工，今日忙了半天，心里着实痒痒，便拉着良、符两人解解馋。

“我说曹大山，你这酒刚入口，还没下肚，就开始胡吹起来了，这万一隔壁就有月竹谷的人你就不怕？小元你说是不是。”西边的符涛吃了口菜，放下筷子悄声道。

曹云中身材肥硕，都觉得他配不得云中这两个字，大山更适合他，他本人也乐得这个外号。

“小元，你瞧什么呢？瞧你这胆子，你要是有曹大山胆子一半大，你婆娘也不会寻到店里来。”符涛瞧曹大山没啥，反倒是坐在中间的良元吓得心绪不宁，便调笑道。

其实在座的三位都是惧内之人，只不过良元的媳妇是个急性子暴脾气，所以更强势一些，年前他们几人饮酒回去晚了，良元的媳妇直接找了上来，一路上揪着耳朵给薅回去的。

“就是！怕个球，我听小冯说，这帮人一见咱们做得菜，就像恶鬼上身一般，哪有空来厨房偷听咱们小百姓闲扯。”曹大山挺了挺肚子，给自己和两人壮胆。

“元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跟哥哥们说，虽然不认识太大的人物，但好歹在凤悦城也呆了有些年头，最少能帮你出出主意。”几杯酒下肚，曹大山见良元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曹大山平日里看起来马马虎虎的，但是心思也颇为细腻，不然也不会取了个漂亮的媳妇。

俗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良元是他们这些大厨中最小的一个，身材也是最瘦的，在外根本看不出他是个掌勺的厨师，平日里这些人没少照顾他。

“符大哥，曹大哥，这几年我良元能在凤悦城站位脚跟，除了岳父那边，两位没少帮助我，我心里都记着呢，我敬两位哥哥一杯。”良元对于两人的询问面露难色，最后还是站起身朝符、曹两人鞠了一躬，不等他们应答，又道：“小玉一个人在家我不当心，今日就先告别了，咱们……咱们改日再聚。”

“这……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像是离别似得，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范老头给他小鞋穿了，我找他去。”在悦来客栈做大厨不缺钱，良元还不肯说，那肯定是范老头捣的鬼，曹大山酒劲上来了，就要起身去问范半青。

“你给我坐下，良元家里马上有喜的事情，范掌柜最先知道的，人家给良元加了工钱的，你忘了前些日子良元跟咱们说的，再说小元的岳父和范掌柜的是同乡，他这分工有一半是看在这上面的，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嘛。”符涛按住曹大山耐心解释道。

“那怎么回事？这个臭小子，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还不如他媳妇爽快。”眼瞧着良元眼角隐现的泪花，却不知道怎么帮他，曹大山又喝了一大口酒，只是没了最初的滋味。

“等小玉生下娃娃后，再问他了就是了。”符涛陪了一杯。

凤悦城虽然没有宵禁一说，但是晚上的城门还是关闭的，想要出去，除非有城主大人的手谕，但实际上想出城并没有那么麻烦，各地方都一样，出去容易，进来难，今晚便有两伙人前后出去了。

“师兄回来了，怎么样？三师伯又训你什么了？尝尝这范老儿给咱们特意准备的屠苏酒。”段星崇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给展星雾倒了一杯酒。

残月峰平日里负责的就是刑罚之事，谁见了祖曜极都是心里发怵，就连平日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星崇见了他这个三师伯也是老老实实地，所以这次让展星雾自己去的。

展星雾瞧着半酣的红黑汉子，笑道：“三师伯倒没说我什么，反倒是你，三师伯叫你改改火爆脾气，要有气度与威严，别动不动威胁这个，吓唬那个。”

“嘿嘿，改是改不了了，你让三师伯上勇星峰和我师傅说去吧，他要是改了，我二话不说一准比白娘娘还娘们。”段星崇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搬出脾气同样火爆的师尊出来。

“星崇！”展星雾皱眉低声喝道。

“好好好，我不说他了，大师兄你帮我想一下，你说这加入月竹谷天大的好事，这罗小二怎么死脑筋不来啊！”展星雾虽然平时是和气的大师兄，但生气起来也颇有大师伯的样子，段星崇调侃白星达自知没理赶忙转移了话题。

段星崇将罗小二押回到鱼摊前，反倒受了大妈一顿埋怨，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训斥完，他问罗小二愿不愿意来月竹谷修行，段星崇说完这话，罗小二之前半羞愧半自责的眼神忽地犀利了起来，瞪着段星崇不发一言，眼神中丝毫不隐晦地表达着自己的恨意。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小二快给仙使磕头，这是贵人啊，要是你成了修士，那你和你妹妹……”鱼摊的大妈一听段星崇愿意做罗小二的引路人，忙按住他的脑袋就要给段星崇行礼，哪知，罗小二挣开之后，朝段星崇吐了一口吐沫之后，就跑掉了。

段星崇没有白星达的反应，何况他也没有料到如此自是没有躲开，看着衣服上的口水，望着罗小二跑远的身影没了再追的兴致。

“你啊！”展星雾无奈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清香味，一饮而尽，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从胸膛扩散冲了上来，“咳咳，或许是因为战事吧，你后面不是也听到顾大妈说了，罗小二的父亲在武定军服役五载战死，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偿，之后他母亲伤心操劳过度没多久也病逝了，只剩下他和一个年幼的妹妹。”

轰隆！天上响起了几声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