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浣元狈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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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辛勤的狈人

山峰之壑,鼓吹着一袭袭强劲的气流,狈人为教我们驭风术,来回颠簸于风头。我们当中有隐都七人、犴王、火焰圣灵以及略作伪装的巫灵白狼与黑狼王,三位圣人不必说,轻松地驭风而上,在气流回退前抵达了高耸的峰顶。当他们表示安全后,操控霾人的隐都七人带上黑狼王后,于涨落有序的气流中相随迈上,而唤主,我在一旁只能做一个照明灯,因为露此时作了他的一双雾翼…

我们看得出狈人的喜悦,狈王的统御典宴即将举行,而我们仿似是为数不多的捧场者,后见狈人殷勤百般,我们为了一面狈王,不得不按其心意且行诸劳。颂曰:

两袖空空众叹然,是宴无礼不成礼。狈人偏转引小道,曳宿霾人取潜思。会知狈族先属客,客占巢宿还驱主。可怜真主躲藏遗,此征它礼结王愿。

焦痕林后有溪潭,狈人旁待因厌水。圣灵术迷踹作饵,滚冒气泡映满池。灼浪高击百余丈,层焰铺坦唯我空。犴王救狈面显主,木植真灵怨惶惶。

(2)浣塬之丘的真主

“阁下莫要举怒!”犴王见那独目却有千须作感触的木植真灵作出了拼力抵抗架势,紧作安抚道。

“非是狈族的走卒?”火木真灵转望独眼观向我们,一张空于主干的大嘴伴随着音言的吐纳,灼灼气浪也在吹袭。

巫灵白狼辨认片刻道:“这位才是这歧元的真正主人。”

“火元之体,竟借以木躲进这水克之地?”随着层焰递减,火焰圣灵撤去抵御术法中道。火木真灵闻言怨叹道:“昔日,狼族与狈族先后来到了这里,我见他们困顿连连,因此接引他们来这名为‘浣塬之丘’的衍间。起初我就生有忧患,因为我接引的是他们两族,但狈族却将狼族排挤在外,他们说狼族是荒兽,会给这片土地带来不详,但我后来才知道,狼族是他们抛出的替身,以躲避那九幽的追讨。”

“可恨!”黑狼王怒叱道。

火木真灵略作确认后又道:“事后,你们狼族腐化的消息传到了这里,狈王如我当初只测不料般,并未给我活路,包括已死过一次的我…”

“适才观聆诸位之意,又观身正影立,此相见狈王莫非是要解怨?”火木真灵再言道。

“阁下所测属实,狈王犯了我族大罪!只因逢此典故,苦恼落了礼仪才随狈人及此。”巫灵白狼道。

(3)火木真灵的协助

“如此,我就助你们一臂之力,狈王狡诈无比,也唯有依靠这狈人引路。”言罢,火木真灵吐出一颗翠绿色内丹,以根须递到犴王身旁。

“放心,我从属妖途,多的是通演之格。”火木真灵见犴王犹豫不受,苦笑道。

“那好,只当是暂借,我会为你完整地带回!”犴王言罢,在唤醒狈人中,火木真灵又加交代道:“狈王之下有四殿十二门主,四殿分别为‘护殿、杀殿、罚殿、谋殿’。

护殿有东、南、西、北、中五方门主,负责对内守护与对外征伐。

杀殿有诡门之主,其人阴险狡诈,杀敌只见其物不见其人;又有劣门之主,其人凶性暴虐,对敌心狠手辣。

罚殿有迫命门主,对内施行软爆政,以兵不刃血而歼人无数;有困门之主,从迫命门主手头争夺可救赎者,予以自省;有难门之主,观颜查色无人能及,常与谋殿对外。

谋殿有巧辨门主,负责对外交涉,收获人心;有策局门主,对内谋划未来大局,对外看尽时事。此十二门主之上才是狈王,其人天生异象,多具一身,实为身怀大能者,又多得诡计,不为真圣难逃其局,不过我见得诸位非等平闲,才放心嘱托,还望万要当心。”

“狈族,他们早就有了统御的打算!”巫灵白狼恍然自语道。

“多谢相告!”犴王作辞后,我们在清醒后见礼讶然狈人的重领下,向着狈王所在前去。

(4)中殿

颂曰:

狈人思虑作乔装,才引东方护殿门。筑城瓦硕金辉熠,卫队装整齐有力。东城偏坊稍整休,狈人此去有多时。余赏独特风貌事,文明无罪有彩鉴。

再返狈人稳若钟,摸他初意添盛锦。趋利之人埋下测,孤注我愿向中殿。高际古台丘峦簇,苍白一色时光遗。遥相难望四方殿,不知原理若近前。

狈人引我们抵达的‘中方殿’是一处时光破败的遗迹,若不细观,恐怕连文明的遗迹也难察觉。

起初我们也怀疑这是否为狈人引入的陷阱,包括四方护殿明明相隔甚远,但此时却能细见各城之筑、甚至是绰绰行人,仿觉稍有异动便能集渡而来。

犴王观察略许只道不足为患,后见狈人恭敬地对着某簇似狈首的峦石塑像表以问候与来意中,石像睁开猩红眸光斗望我诸稍许,之后口吐红雾染上除犴王与火焰圣灵之外的我众身躯。红雾似一头头影兽将我们包裹,却未见它效。

此后,在狈人率先跳入石像下方一面不起眼的光镜中,我们才见原是金光内敛的洞虚,它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或者说我们不能感应。石像于犴王与火焰圣灵告念中道:“两位应该清楚,那脆弱的世界不适合你们前去。”

犴王与火焰圣灵颔首,又对我们交代道:“歧元本就脆弱,而其再演的‘遁虚世界’,是谁都要遵守规则的和平安界,但为预防意外,若有不能应付之事,将这块晶牌捏碎我们自会出面!”言罢,犴王将一块手掌大小的纯白色玉牌交于宕。火焰圣灵染焰于我们,以此驱散并替代石像的红雾,在我们相继迈入遁虚世界时,他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道:“万事小心!”

(5)劣门之主

遁虚世界,随着赤色火焰渐渐淡去,我们仍回味火焰圣灵的寓意,巫灵白狼猜测道:“‘圣灵王’(火焰圣灵)可能是在表明一种身份,也算是对石像狈圣的一种警示,他的举措彰显了对我们绝对的支护之意。”

狈人早早地矗立悬崖,凝望着尘埃簌簌下方。随着我们渡去,只见裂谷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里行人却是异常稀少,有的只是设如雕塑的护卫。在狈人踌躇不前时,我们沿着他的目光望到了陡坡拐角处,无声无息冒出地一位身骑狈兽的身影。狈兽仿佛与其主人一般,庸散怠慢,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再观它驮着的人,大部分身形裹藏于斗篷之内,其手持的一柄镰刀,也是枯旧若朴。

狈人此时回醒,在拘谨的参见中,我们知悉此人便是最具凶名的杀殿之‘劣门之主’。只闻身藏斗篷的劣门之主慵懒道:“什么事呐?”

“他们慕名王的喜事,此来祝贺。”狈人强装镇定道。

“王的宴席,无需‘外人’的衬托,否则,这里就是终点!”劣门之主物外神游道。

“小的明白,大人,他们为此精心准备了礼物要献给王,请大人过目。” 狈人果断道,并与我们紧使眼色。

(6)狈人的生存之道

狈人不禁再次想起,在他特意拜见东方门主并许诺奉上一切名誉中,未曾露面的东方门主只是托人道:“十三编副统,你若成功我便提携你为正统,甚至更前的编制,当然,这是在你成功的前提下,你若失败,那么你自承一切,包括性命。”

对此,狈人怀着重大心思,想尽了一切可能性的障碍与破解,包括他曾于东殿等待的情报,在得知不见的巡卫是前去纠引狼族突围中,他才将先疑落尘。此来遁虚世界,他先急作观察,以便面解当局阻碍,却没想到首遇的是最不近人情的杀殿门主,事已至此,他只能顺其意而行,其余一切的思绪,都将成为他贪婪钵溢出的死亡之息。

“哦?是那家伙的妖丹,还有点能耐!自此之后,我杀殿劣门为你们敞开,王的典宴即将开幕,你们稍后去参加吧。”劣门之主带走了我们的贡品,却也交给了狈人一方令牌,之后,他优哉地驾驭狈兽离去。

(7)狈人互怜

“谨从大人旨意。”狈人仿佛从死门饶了一圈,我们相视中不禁对这底层的狈人表以同情,在布满荆棘的丛林,全凭敢拼勇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也幸他身怀一份明心,于这乱事之中懂得保全。

而我们也聆听到一丝不解的阴谋,在狈人彼此同情下,我们得知,此宴之后,我们如若不想化作狈族的一员,就趁早离去。如今,他的机缘已被劣门之主截获,此宴他将以劣门之主‘赐予’的新身份,执令为我们引路。

(8)乌月堡

一缕阴华穿破乌云,照在了这片永夜的天空,乌月堡屹立在高崖,在狈王统御典宴即将开幕时,我们登上此地。只见护卫神情木讷的仿似一蹲蹲雕塑,丝毫没有东殿护卫那般鲜活,有人发现此趣,但在呼唤中他们还会做些应答,后在行人的讥笑中,以‘庄严’似乎解释了这一点。

火红之焰笼罩的乌月堡,透露着某股阴邪之气,狈人无意中透露,我们悉知这遁虚世界非是自然形成亦或是人为开辟,而是影魔王昔日的馈礼,是专以战争而生移动于虚无的堡垒。

巫灵白狼暗自铭记,此后,我们随参宴的人群进入乌月堡。五方门主只有中、北门主前来,悉知东、西、南护殿仍肩职守,因此只见有少数代宴者到来。狈人仿佛出自本意,在将我们引入东方护殿的参席中又恍然醒悟,此后他不顾众人询问我们的身份,亮出杀殿标志中引我们再转席座。我们惊奇的发现,杀殿之威名,似乎饱受在场者的忌惮,因此众人除了挽留的目光,各异褒贬之神情如百花齐绽。

(9)狈王的宣言

不久,身高两丈之余的狈王从一侧走入,只见其背附的一躯蜷似环形,隐绽光辉中与似圣人印轮。

狈王金红毛发张扬不羁,一双暗眸开阖间俯视而下,在众人欢呼共庆中,狈王略作宣言:“我们是被活着的人遗忘者。

我们是已故者付诸的希望!

我们从遥远的世界远迁此地。

从此,各自为营!

斩断身后的枷锁,面向活着的人。

对他们说,像当初那样,同甘共苦!

而非所谓的救赎。因为我们,生来平等!”

众人如潮汐般重复着‘对他们说,像当初那样,同甘共苦…’有人回忆起当初,落下了心酸的泪;有人不愿沉寂这份沉重的回忆,举杯痛饮佳酿。而狈王在见到众人重燃的意志中,托腮倚坐高台。

(10)惊变

“两个脑袋的就是与众不同,比常人更会辞辨。”一道言音在人群中突兀传来,有人转望四方,后以为错听中继续欢饮。而离那人稍近者闻言霎时清醒了几分,当然也有耳聪目尖者,他们径直地走向那位诬蔑狈王的人身旁欲将抓审,可那人却轻蔑一笑,而后凭空取出一架光武,有不幸者被当场击的溃散。

“谁?你们是何人?”欢闹气氛转瞬即逝,众人惊慌四起,很显然,那人不是孤身而来。

狈王此刻转醒,略带笑意的静观一切,但是,某种未知的灵觉使他霍然起身,当他挪开那高座时,一抹黑洞凭空乍现,转瞬间就将他之前所在的那片区域吞噬。狈王迅速显了本相,只见其形半人半兽,仿似劣门之主驭兽共姿。其人身在上而有翼、兽身在下迈四足而威风凛凛,他的身形因此又高大了许多,在人群中仿佛一堵小山,此时愤怒地盯向某处。

(11)巧遇

我们见是先前离去的佣兵,因此在引路狈人落慌不知去向中,暂与他们会和。

“我们又见面了,你们不是有要务在身?怎么有空与我们共面此事!”咘道。

“是啊,就在这里。”佣兵笑道,咘疑思不发。

又见狈王之前所处的高座上方,徐徐显现出一具机甲,狈王显然不是初遇,并无惊讶道:“我们往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伤我等性命?”机甲传出音言道:“我取你小命,与你无关,所以,不要问为什么!”

狈王强压着震愤,此时迟迟未见杀殿援助,而护殿又被凭空乍现的佣兵阻挠,就当他身蒸紫焰,摒弃规则将欲亲阵时,忽闻自殿外跌跌撞撞、哭哭喊喊地闯入身影,其后方,我们见到一位蓬发戴冠的巨大身影慢步走入,巫灵白狼王喜极而泣道:“豺王、他是豺王!”

(12)豺王

一身阴郁的豺王身后,跟随着许多人,犴王与火焰圣灵此刻也都进来,他们身旁还有位物象岩型之人。

“凡世间的事,我们只能‘纠’,而不能‘跨’!”石像狈圣道。

“我比你要懂的更早!”火焰圣灵不屑地回应道。

“圣修一途坎坷重重,你这具影魔王促成的圣体,终究会产生相应的果报。”犴王将目光从石像狈圣移到狈王途中道。

“我命不当提,只要助使狈王达成期望,这就够了!” 石像狈圣言罢,忽见狈王受困之境,此厉声道:“你们何人?”恼怒的他将去解围时,犴王阻之,又对佣兵道:“诸位所因何事与狈王结下过节?”

“未有过节!”星人女王手提一柄光剑,从隐匿中显形的方舟走出,只见缩形的方舟横跨大殿,空气梯上,待立着数排战士,有人嗤笑、有人冷漠。

“狈王之事,我们需要他一个解释。”犴王道。

“请便!”女王言罢,又见于我们,于是引着机甲操纵者渡来,方舟后又悄然隐匿。女王似知诸意,解释道:“莫说星人与混沌人有祖来之缘,投靠九幽背叛族人的行径,就算是作为旁人,我们也会打抱不平。”又闻机甲操纵者道:“早接双首罕物之任,此机相辨多时才议有决!”女王回眸一笑,那人扼语不言。

(13)豺、狈二王的观点

豺王夺步欲避走的狈王面前,狈王回见石像狈圣受束于两位圣人,突然笑道:“豺王,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九幽是要肃清凡间的信仰,重新调节已失衡的天平。当下,你还为首抵抗他们,这不是英勇,而是愚昧!这样下去,举族都将被你们拖落万劫不复之境。”

豺王压落怒意道:“你忘了已故者付托的希望了吗?他们站立于公正与自由的至高点,立下了忠诚与牺牲的誓言。如今,却被你轻易的背弃,如果这就是怯懦的你唯一的回复,那么你不配再顶着我族之名!”

“豺王,你老了,不懂得变通!在九幽强势的进击之下,我们哪来的自由?无谓的牺牲者,反而敲响了我们分散即溃的警钟。我们需有余力去整顿当下,哪怕暂时性舍弃防守,只要能换来搏击的空挡,重返广族!”狈王道。

“是的,我们无时无刻想重返广族的身旁,但是,那个世界远比这里残酷,活着的族人,为了我族的‘种子’能够传承,才将我们安置于此。你若继续奉承你的宗旨,卑躬下贱地去祈求所谓的救赎,那么,就永远地留在这里,因为那个世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豺王言罢,黯然转身。

怀着收拾狈王心思的豺尊王将,此时也不禁消志散意,他们知道,重新清醒的豺王,看清了某些事,凡人以现有的能力去顺应某些无力改变的事,他的行为或许伤害了别人,但他们真的做错了吗?谁也无法断定!这一切,交于旁观者吧!

犴王闻悉经过,确实了狈族统治者与影魔王勾结而使豺尊没落的事实,当下也不再多言,将我们唤回中离开了此地。至于佣兵们怎么处理后事,在狈王之果已定的前提下,其既然选择了继接,就该承受相应的、豺王等人已懒得过问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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