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低成本高收益的苦肉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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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浴大宫女连理枝由“鬟若初”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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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朝中政局多变,陪同义母祭奠回京的颜无悔想进宫找武令媺,却被义母劝阻。他仔细想了又想,最后确认此时自己去找事务繁忙的十九,确实有些不妥当,只好息了心思。

正在家里琢磨着十九开府设衙自己要送什么贺礼,家中便有不速之客从天而降。此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让颜无悔大惊失色——遇刺,十九遇刺!

幸好,她并没有受伤。但细察她的脉相,颜无悔还是很担心。十九尚且年幼,思虑太过以致精气神有损,对她的身体着实不好。他想着等这事过后,是不是好好劝她一劝。

听说公主殿下无事,连理枝感激地向颜无悔深施一礼:“多谢颜公子,还请公子去瞧瞧李学士。殿下十分挂心学士的安危。”

“你们放心,我会尽全力。”颜无悔拎着药箱,又看了看紧紧闭目不醒的武令媺,这才在金斗儿的带领下沿着走廊去往隐藏在拐角暗门内的楼梯。

他已经知道,义母亲自去鸿博书院与李循矩见面,想让他拜在这位鼎鼎大名的年轻学士门下。尽管李学士还没有答允,但颜无悔冥冥中却有一种感觉,他一定能以李学士为师。

指尖搭上李循矩的手腕,颜无悔惊咦出声。从脉相来看,李学士并不像重伤垂死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金斗儿察颜观色,连忙把李循矩服用过九转还阳丹的事儿说出来。

这丸药乃是圣手神医的得意之作,颜无悔再熟悉不过。但是如果当真伤到了心脏。哪怕服用如此神丹,也不会如李循矩这样伤势好转得如此之快。

再换了一只手腕搭脉。片刻后颜无悔对金斗儿轻松笑着说:“李学士吉人自有天相,他的心不像普通人一样长在左胸。而是,”他指了指李循矩的右胸,“这里。”

“同福店有客房,不如把李公子移过去养伤。奴家可以照看他。”说话者语声颤抖,只是竭力平静,正是闻讯赶到的梅掌柜。

金斗儿给颜无悔和梅掌柜做了介绍,很是同意她的建议。公主殿下昏迷不醒,必须送回宫中,眼下有人主动提出要照顾李循矩。他求之不得。

“也好。虽然并没有伤到要害,不过还是要好好休养。我这就开方子,按方抓药熬了给李学士服下。”颜无悔细心察看李循矩已经被草草包扎了的伤口,出言指点了一番,梅小草一一用心记下。

确定李循矩并没有生命危险,大家都放下心。颜无悔很快就开好了方子,仔细叮嘱梅掌柜诸般服药换药注意事项,这才跟随护送武令媺的众人同去宫中。

李循矩自有店中安保用软轿抬着送进后院客房,梅小草亲自到店门口目送回宫的一行人离开。她脸上一直保持恭谨微笑。直到匆匆到了后院李循矩暂住的客房,浓重的忧色才浮现在脸上。

她与李循矩相识于魏国,彼时她正遭逢人生当中最大的危机,是李循矩和随从们救了她。在那场流民引发的暴乱里。李循矩受了伤,被一支利箭射中了左胸。

梅小草永远都不会忘记,看似文弱不堪一击的李循矩面不改色自己动手折断了那支箭。浑然不顾鲜血浸湿了衣衫,笑意吟吟地安慰张皇失措的她:“我的心长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时的他。与今天虚弱无力的他,简直像是两个人。对此,梅小草有些不安。沉思着将门紧紧关拢,她一扭脸,便与李循矩静默双眼遇上,彼此相对无言。

梅小草不知道该不该问,迟疑良久才道:“李公子……”

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李循矩叹息一声,苦笑说:“什么都别问,也不要对别人说,行吗?”

“我的命是您救的,我自然听您的话。可是,公主殿下……”梅小草心里堵得慌,实在想不通李循矩为什么要欺骗玉松公主。

他的伤明明没有那么重,完全可以说话。听说他是被玉松公主的大宫女刺伤的,公主想必很难过,他为什么不开解?再者,小颜公子是圣手的弟子,想必能看出异样。

“她那里,我自有主张。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李循矩微微一笑,牵动了伤口,咧了咧嘴说,“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还要劳烦你派人去书院给家父送个信。”

梅小草无声低叹,轻声道:“我知道了。”又实在忍不住劝道,“公子,请恕我多嘴。殿下聪慧过人,今日之事未必能瞒得过她。为免日后殿下与公子生份,公子还是早些坦白的好。公子若有苦衷,与殿下商议岂不更妥当?”

坦白?他能坦白什么?李循矩不忍拂梅小草的好意,温和笑着点点头,却不再多说,径自闭目。这一刀,他挨得不甘不愿,却又心甘情愿。

却说莫明其妙昏厥过去的武令媺,一被抬回宫差点没吓得整座皇宫给翻过来。皇帝陛下听说爱女遇刺,当时就把手里端着的茶杯给摔了,龙颜震怒。

除去当场死去的高明剑客以外,另外两名借着烟雾逃遁的刺客也没能逃出生天。在陷入同福店安保合围之后,他们果断服毒自尽,死相竟与死在太平皇庄的死士类似。这三具尸体第一时间被送入内卫刑堂。

小半个时辰以后,内卫刑堂的刑卫便四散扑出。他们手举圣旨,不仅从内卫各司和金甲士当中带走了数人,还闯进十几家宗亲与大臣府里揖捕了多达百名身份不一的仆役。

京中噤若寒蝉。所有宗亲贵戚都惊恐龟缩于府中,唯恐下一个被刑卫破门而入的宅邸就是自己家。有心人瞧得真切,其中有几家被皇帝陛下命令搜府而后封门不许外出的宗亲臣子都是与皇子深有牵连的人家。虽不至于一网打尽,如此重手惩治也足令人心惊。

那三名刺客的身份很快就查明,他们都是江湖武人。楼下偷袭的两人是无名之辈,但那名身手高超的剑客在江湖中却有不弱名声,与之交手的蛇卫从他的剑招很轻松判断出了他的门派。这家江湖门派的幕后金主,隐隐指向了和王某个宠姬的家人。

当天下午,京中有多达十五处的宗室产业被查封,管事者被抄家,阖族没入大狱。据说这些产业早就虚亏多年,却都被某些掌事者使尽法宝遮掩真相。

继而从宫里爆出大消息,皇帝陛下因玉松公主始终人事不醒而伤心落泪、茶饭不思,且痛骂了好几声“不孝子”。众皇子、皇孙和亲近宗室长跪乾宁宫广场叩首请罪。

玉松公主如此得圣心,真令人瞠目。人人都在想,若她生为男儿身,只怕就是不二的储君人选。自她昏迷着送回宫,皇帝陛下就一步不离守在未央殿她的榻前,不时轻唤她的乳名,并且不假于人手,亲自替她擦拭额间不停冒出的冷汗。

初春暖阳遍洒乾宁宫广场,将四处驻守警戒的金甲士身上盔甲照出煜煜金光。这光芒映入广场上跪请的众人眼里,却不觉丝毫暖意,全身上下冷冰冰一片。

和王与泰王同在诸人当中,他们更是感觉有如芒刺在背。皇帝陛下今日雷霆大作,无差别一举端掉了所有皇子安插在各府第中的细作,不仅令他们多年心血功亏一篑,还狠狠在他们耳边敲响了警钟。

他们这位父皇陛下,原来将他们的行事掌控到了这般令人恐惧的地步。他们还有什么事瞒得过他?而有今日之祸,全部都是因为和王!

不要说别的皇子,就连泰王都对和王产生了怨恨情绪。他无数次叮嘱过和王,不管玉松做了什么,都不能对她和她的身边人再起血腥主意。

这倒好,刚刚才收到风,李循矩抓住几个也许与皇庄被袭事有关的嫌疑人,和王就迫不及待地派刺客去灭口。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真是愚不可及,蠢到了家!泰王真是后悔,他怎么会与和王这空有皮相却没长脑子的蠢货结盟。

其实和王同样百思不得其解,并且相当委屈。那家江湖门派为他掌控,这不假。不要说皇子们,就是宗室重臣尤其是武将,有很多人指派手下插手了江湖事,将一些豪侠武者收入囊中。此事再正常不过。

但天地良心,他根本就没有指使那名剑客去行刺李循矩或者玉松公主。现在他正处于风口浪尖,夹紧尾巴做人还嫌不足,怎么可能会去干这种注定没有好结果的事情?难道杀了李循矩与玉松公主,父皇陛下就不会拿宗务司开刀?

可是和王百口莫辩。刺杀时的在场之人,除了长乐殿的内卫和宫人,还有同福店的安保,最重要的是还有皇帝派去暗中保护玉松公主的蛇卫。

这些蛇卫,如今皇子们重臣们都清楚,没有一个来自宫中蛇卫总部。他们尽皆是从北境蛇卫抽调出来的精锐人手,是皇帝陛下给玉松公主开府设衙之后准备的蛇卫下属。他们的话,皇帝一定会相信。

那名剑客若当时逃走了,事情还不至于如此。奇就奇在,排名江湖前十的大剑客居然不是死于蛇卫的合击围攻之下,而是不知突发什么疾病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这事儿透着那么古怪,和王原本想从这儿做做文章,试图洗清自己的嫌疑。然而他一听说父皇为玉松落泪,便知道自己完了。最令他愤怒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遭了谁的算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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