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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将姨娘身上可以的油纸交给林孝珏。

林孝珏看了看上面残存的粉末,摇摇头:“不尝一尝,很难知道是什么毒药。”

药是方颜夕给的,周清媛也不知道,她又很想替姨娘开脱,可是不敢张嘴。

姨娘道:“那,那不是毒药,是我用的参苓白术散。”

以前周老太太常服用参苓白术散,估计她就知道这一个名字。

林孝珏道:“你就不会挑个别的名字说吗?参苓白术散什么颜色?这个什么颜色,就知道胡说八道。”

她就是做药的,参苓白术散能不认得?周家其他人都为姨娘的班门弄大斧而感到可怜。

姨娘惊慌失措中,还得带着羞愧,真是无法自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孝珏忽然冷下脸:“好了,我也没有时间跟你们耗费口舌,如果这个证据号不行,还有人证。”

厨房的管事和黑丫头再加上打帘子的丫鬟都叫过来,从姨娘要过餐盘开始,到她用指头下药,都说的清清楚楚。

姨娘这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都落入到了别人的眼中,她当时却还在沾沾自喜。

姨娘脑中一片空白,后背心全是冷汗,在这舒适宜人的屋子里,身子却在瑟瑟发抖。

她知道,她的下场唯有一个,那就是死。

见姨娘不再辩解,身子也瘫软下去,林孝珏的位置,甚至看不见她的脸了。

她让丫鬟把人拖出来带到她面前,然后转个身,正对着姨娘:“说吧,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是谁指使你的。”

为什么要做?姨娘觉得在座的每一位心里都清楚,这位公主问她,不过是想让她供出女儿而已。

她抬头看了一眼周清媛。

周清媛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目光微敛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在心疼她,还是在警告她。

姨娘想,我就当是心疼吧,她是我的女儿。

有个这个信念,她怕的要死的心态好了一点,抬起头看着林孝珏道:“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我就是想公主死,公主不待见我的女儿,我心里有恨。”

“就因为我不待见她,就想杀死我啊?可是我这么不待见她,我都没有想过让她死,你们是不是太歹毒了些?”

“说的公主好像很宽容一样。”反正一死,姨娘也豁出去了,道:“你看不起我女儿,你们都看不起我女儿,嫌她是姨娘生的,排挤她,背后给她下绊子,我女儿嫁给汉王,明明需要你的扶持,你婚礼都不肯参加,躲灾一样躲出去,我女儿一回来你就拉长个脸,这里是周家,是大家的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家,凭什么要由着你的喜恶来分远近亲疏?我女儿生孩子让你接生你也不去,你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过一趟鬼门关吗?你在乎过她的死活吗?你又会算命,王爷让你给孩子取个小名你都不同意,什么姐妹亲人,你从来都没把我女儿放在心上,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你对我女儿不好,就该死。”

说的周清媛眼里涌现压抑的恨意,恨意深刻,已经刻骨铭心。

周家其他人都在摇头。

林孝珏之前对谁都一样,周清媛不愿意面对刘氏,林孝珏就把周清媛带到医馆,衣食住行的标准,跟其他姐妹都一样。

甚至周清媛跟汉王珠胎暗结之后,林孝珏也没有利用跟汉王的关系,或者手中的权利,就破坏周清媛的姻缘。

周清媛自己想要的东西,林孝珏从来没有阻止过。

不过是后来林孝珏不在给予,但也没有朝周清媛所要,姨娘的是非观,就有点太不讲理了。

别人有的东西,不想给你了还是罪过?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林孝珏差点让姨娘气笑了。

“我可真是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做起码的原则就应该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就对你不好,我自认为迈出第一步的人是我,我对你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只是你的宝贝女儿,做过什么事,你们心里清楚,不用我一桩桩一件件的抖开来说,你们又给过我什么帮助?我计较了吗?”

“你什么都有还计较什么?你又能说出什么来?我女儿做的那件事是大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觉得丢了你的脸,你就看不起她。”

别说林孝珏不喜欢周清媛不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要人命?

林孝珏不知道姨娘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真不懂,那么说不通,凡是害人的人,都觉得自己害的理直气壮。

如果是装傻,就更叫不醒了。

她渐渐对姨娘失去了耐心,道;“你们是没人性的,别的我也不想听了,说,到底谁指使你的。”

她到底没证据,拿自己没办法。

姨娘壮了胆子:“我们怎么没人性了?在没人性还能有你没人性?自己的姐妹都不顾,对外人倒是大方客气,这世上最没人性的人就是你。”

张氏突然站起,抬手给了姨娘一巴掌。

如果她不骂林孝珏,她可能还压抑的住火气。

但是比没人性,谁不打过她?

姨娘被打愣了,连刘氏都愣了,心想,我还没有动手,今天大嫂怎么沉不住气。

姨娘捂着脸看着张氏:“同样的姑娘,你们都只是向着姓林的,清媛才是周家的孩子,您是大夫人,中馈夫人,您一碗水端平了吗?凭什么打我。”

老夫人活的时候,姨娘低眉顺目,很是老实。

张氏气得喘息不断;“真想不到,最会咬人的狗是你,周家人对你们娘俩还不够好嘛?哪一件事没有遂了你们的心愿?方才你都做了什么事?若是清野没有事先察觉,就给三小吃了,你明知道里面有毒,你阻止过吗?你要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死,还说别人没人性,周家白养了你,你就是一条狼。”

刘氏突然想起,她也很想喝啊,要是林孝珏没察觉,她也会死的。

怒红着脸站起,走到姨娘背后,拉着姨娘的领口把姨娘转过身,抬手就是一巴掌,她早都想打了,可是家人不让她打。

于是这一巴掌用了大劲儿,姨娘当即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其他人都没防备她来这一手,她什么时候过去的大家都没注意,所以所有人都愣了,屋里静的出奇。

刘氏被大家看的有些发毛,道;“这狗东西,差点毒死我。”

反正她总是会找爆发点,大家也对她的愤怒不怎么敢兴趣。

林孝珏见周清媛气的牙咬切齿,是的,比起刘氏来,周清媛更恨刘氏,但是为什么都想到毒死她,却没毒刘氏?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孝珏看着刘氏:“二伯母,再打,她不是说咱们对她都不好吗?那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不好。”

刘氏听得双目放光:“真的?”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根本不让她打姨娘,这些年,她就想收拾这个背主爬床的狗东西,一直都没如愿。

得了林孝珏的话,刘氏把姨娘从地上提起来,左右开工,啪啪的打着大耳聒子。

姨娘头冒金星,跟她厮打起来:“我也是二老爷的女人,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我?谁都能打我,就你这愚妇不能打我。”

反正她是要死的人,也放开了,用尽全力,是拼死的打发,打着打着,刘氏竟然没占到上风。

林孝珏心中一叹,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这么给她制造条件,都赢不了,可见就是家里横的主。

林孝珏让丫鬟把姨娘拉住,这样刘氏才赢了几下,见她占到了便宜,林孝珏让丫鬟把二人分开。

叫着姨娘:“还不招吗?”

姨娘此时脸上全是刘氏挠的血痕,触目惊心,发髻也开了,形容十分狼狈。

她哑着嗓子喊道:“你这贱人,我就是要杀你,就是我自己的主意,没有别的人,要杀死你。”

临死还要被打一顿,林孝珏能理解她的愤怒。

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说?不说就算了,我也懒得审,反正你说不说,我都知道是你女儿干的。”

她提着一边嘴角笑,笑容十分阴险。

姨娘最怕的就是连累女儿,大叫道:“跟我女儿没关,跟我女儿无关,你没有证据,不能冤枉她。”

周清媛此时也有些害怕,不过她一想,其实大家不都知道是她主使的吗?但是姨娘不说是她,就没有证据,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周家其他人都在思考,到底如何能把周清媛揪出来,他们在回忆事情的经过。

林孝珏听了姨娘的话又笑了:“证据是要找的,或许就找到了呢?”

说着一眼桌前的蜡纸,抬起头道:“我得先知道是什么药才好找。”

她说话的时候眼里精光一闪,同时嘴角又勾起那种似笑非笑的邪佞笑容,就预示着她有了坏注意,要开始折磨人。

姨娘和周清媛都深深的打了个冷战。

林孝珏说完看向张氏:“大伯母,这个奴婢谋害主人,理当处死,您把她交给我吧。”

自己宝贝儿子差点被她害死,张氏对姨娘再没有一点同情心,点点头,刘氏只恨姨娘就这么死了便宜她,恨不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不会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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